第447章
半個小時後,文家别墅飯廳。
平常比較沉默的飯廳,此時一老一少聊得好不開心。
她看了一眼旁邊默默無聲吃着午飯的文麒好奇的問:“哈哈,看您現在的樣子,年輕時應該也不醜呀。
。
”
虎妮聽到文老爺子自爆小的時候她家奶奶嫌棄他長得醜,不肯跟他走的事情。
“爺爺我年輕時長得也不錯,但你奶奶要的是美若天仙的文弱書生,她說畫本上都是這樣寫的。
”
文清龍好心情的說了許多往事,又笑着問:“你們兩個小家夥,過來這邊是準備玩還是?
”
雖說已經派了手下查了兩人過境時的資料,其他事情因為地方太遠,暫時也沒能有回信。
虎妮樂滋滋的回答:“出來做點小本買賣,聽說這邊電器便宜還不要票,就想着過來買點拿回家。
”
文老爺子一聽這話立馬回道:“這邊确實質量要好一點,我讓文麒帶着你們去買,吃喝玩樂都讓他給錢。
”
“老爺子,今日上門就是特意來道謝,沒您發話,昨晚我們肯定沒有那麼容易逃脫。
”
徐夏來微笑看着上座的文老爺子,接着又說:“文少爺也是個大忙人,幹正事要緊,我們再玩兩天就回去了。
”
“是啊,文爺爺,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肯定會厚着臉皮求幫忙的,這點小事我們自己能解決。
”
虎妮實話實說,接觸下來覺得這倆人直來直往,不喜歡有過多的彎彎繞。
他們買完東西過兩天就能走了,沒必要再多欠人情。
文清龍還以為兩人年紀小,不懂得這個恩情的重要性,還想開口提點兩句。
就聽虎妮又擡起頭說道t:“作為小輩,難得見到認識老一輩的人,我們家最年長的就是大伯,其他人我都沒見過。
今日從您口中聽到了從未知道的事情,一下子那些形象就好像生動起來,我敬您一杯。
”
徐夏來也端起飲料杯起身說了句吉祥話,飯飽随着文老爺子到會客廳坐一會兒,聊了一些老家的趣事。
他看到老人家有點乏了,就提出了要先回去。
“那就讓文麒送你們,阿欽。
”
文老爺子招來得力助手,把之前備好的禮物帶出來給他們。
虎妮拿出網上别人家過年走親戚推脫不要紅包的招數,好一頓左擋右推。
炎欽遇到工作生涯之中唯一一個過不去的坎,這小丫頭可真令人頭疼。
“行了,炎叔,我剛好得出去辦事,給我吧。
”
文麒從炎欽手裡把東西接過,一手按住了旁邊蠢蠢欲動的小丫頭,把人往自己的車裡帶。
虎妮都上了酒紅色的車子,徐夏來隻得跟在身後一起上車。
“麒哥,大下午幹啥去。
”
虎妮上車就打量車裡的空間,還真挺寬敞,很像未來的商務車。
“砍人,要不要去。
”
文麒習慣性從車壁的雪茄盒拿出根煙,剛想點火,就看到了對面扭頭看向窗外的人。
“算了,我就是個普通人。
”
虎妮對于自己的定位還是非常清晰的,她隻是一個力氣比較大的普通人而已,幸運的有了個奇遇,又練了幾年的散打,但在真刀實槍面前,還是很脆弱的。
“文少爺把我們放在鬧市區吧,我們兄妹倆可以一邊看風景一邊回酒店。
”
徐夏來可不想自家堂妹接觸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沒有強大的背景,也沒有富可敵國的财富。
就怕在這裡惹了事,人家尋仇把村裡攪的雞飛狗跳,那他們就是罪人了。
文麒把手放在大腿上敲着,掃視對面少年。
“麒哥,剛好這裡挺熱鬧的,放我們下去吧。
”
虎妮看着窗外熱鬧的景色連忙喊停,他看到一個樓的牆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招牌。
“也好,重慶大樓裡面批發東西挺多的,有緣再見。
”
文麒點點頭,讓司機把車門打開之後,把禮品送到兩人手裡。
“麒哥再見。
”
“文少爺再見。
”
兄妹兩人都覺得今日過後可能再也不會見到這個大忙人了,都真心實意的告了别。
等車子走後,徐夏來把東西都自己拿着,拉着妹妹的手往廣場走去。
文麒看着車鏡裡頭兩人漸漸變成一個小黑點,閉目養神,好一會才把手裡那根香煙點燃,一陣煙霧散去。
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但是眼神卻令人渾然一冷,感覺比之前淡漠了很多。
…………
重慶大廈内,各家店鋪的攤主都坐在門口招攬來自各地的商人。
虎妮心道:這不就跟地下商城一模一樣嗎?
批發場所,不知道還以為到了未來呢。
“好黑啊。
”
徐夏來看到了一個全身上下,除了牙齒的手心比較白的外國人,這膚色比夏天曬黑的調皮娃子還要黑十倍。
虎妮低語:“非洲人。
”
在一樓這個地方不僅看到了店鋪,還看到了挂着旅店牌子的地方。
兩人隻站在别人的攤位外面,看着其他人上前問價格。
“什麼叫一手貨?
”
徐夏來非常好學的問道,剛開始以為在問是不是全部尺碼,但好像不是的樣子。
“一手貨就是從廠家直接做好就往這裡拿的,沒有經過二道販子。
”
之前總去拿貨的虎妮,對于這些術語還是知道了。
但是她聽到這個白人攤主說是在九龍城寨有廠子,批發價很便宜了。
“這個九龍城寨不是很小嗎?
怎麼聽這些攤主說全部加工廠都是在裡面呢?
”
徐夏來很不解,但也很佩服在小小的地盤,建造那老高的樓房。
“咱們直接上工廠看貨,這些攤主都屬于二道販子了,咱們不讓他們賺差價。
”
虎妮以未來做生意的思維想問題,覺得廠家的價格便宜,還不如直接上廠家挑點貨拿回去。
“回去放東西,我得換衣服。
”
徐夏來鼻子很靈敏,他覺得自己身上現在這會兒雜七雜八的味道很多。
兩人回去之後,等徐夏來洗澡換衣服,收拾好之後,在太陽最猛烈的時候終于出了門。
“二哥,給你的匕首要好好帶着。
”
自從知道這地方有老色批之後,出門在外都怕顧及不到,專門把自己身上精美的小匕首送給他保平安。
“知道啦。
”
兩人坐的是九龍城寨直達的電車,沒一會就到達地方。
兩人入眼就是一個小小的牌匾,上面寫着九龍城,來來往往很多人進進出出。
“有點味道。
”
徐夏來鼻尖傳來一股類似于腐爛的味道,但還能忍受。
“汗臭味。
”
虎妮深深吸了一口氣,剛好是旁邊幾個男人走過去,身上散發的味道。
兩人一腳踏進鐵門,走沒幾步就見到琳琅滿目的招牌。
虎妮驚呼:“牙醫館,這也太多了吧。
”
“我剛聽到旁人說廠子在中間巷子裡面。
”
徐夏來忍着忽略空中傳來的氣味,他們現在站的地方是最外圍。
“走。
”
虎妮一路走來就發現這個地方建築物完全不符合正常的範圍,這兩棟樓之間一點縫隙都沒留,就很離譜。
“我去,現在大中午的,裡頭黑的路都看不清。
”
虎妮站在巷口就往裡那麼一看,瞬間皺着眉頭。
她不放心的說道:“要不不去了,二哥,咱回去吧。
”
這要是自己一個人還能進去看一下,她并不想拿堂哥的人身安全開玩笑。
“來都來了,聽說不遠,不進去可惜了。
”
徐夏來聽說隻需要走一兩百米就能看到廠子,并不想半途而廢。
兩人站在巷口商量了一會,決定都進去看一下。
徐夏來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地方别人的屋子竟然是個過道,問了好幾家,都隻是說在不遠處。
底下一樓暗無天日,不點蠟燭,不開燈,根本就看不着路。
兩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經過多少戶人家的過道,徐夏來經過一處就實在忍不了的幹嘔了起來。
“媽呀,這地方跟個垃圾廠有什麼區别。
”
虎妮也捂住鼻子,看着一個加工食物的廠子,外頭過道污水混合着皮毛跟生活垃圾扔的到處都是。
老鼠蟑螂滿地飛,發酵的味道哪哪都是,就很惡心,一邊用手給徐夏來順順背,一邊着急的問:“二哥,你沒事吧。
”
“呦。
”
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兩人走前方傳來。
甄秀剛想要出去上班,就遇着了這兩個讨厭的客人。
“9587,你家住這裡?
?
”
虎妮想不到在半島酒店做前台的女人,竟然住在環境這麼差的地方。
“住這裡怎麼了,道上多少有頭有臉的人,全部都是在這裡出生的。
”
甄秀就好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聲叫了起來。
“嗨喲,我這都還沒說什麼呢,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這地方怎麼出去呀?
帶帶我們呗。
”
虎妮把厚臉皮發揮的極緻,完全不把兩人之間的矛盾放在眼裡,還一臉了樂呵的問道。
“哼。
”
甄秀冷哼一聲想出聲挖苦,可想到中午的時候看到了東區煞神今天過來了。
心中有了一個想法,假裝轉身嘟囔:“哎呀,誰叫你們是酒店的貴客呀,那我就勉為其難帶一下你們吧。
”
虎妮看着臉色蒼白,呼吸不暢的徐夏來,忙扶着人跟在那女人身後。
甄秀很熟悉的在幾個樓棟之間左拐右拐,虎妮奇怪為什麼這道路越走越高的時候,就看到了雜亂無章的電線跟晾衣繩。
孩子的吵鬧聲,男人破口大罵的聲音,還有女人抽泣聲接踵而來,感覺樓上跟地下完全是兩個世界一樣。
底下屋子小的隻夠兩個人相對而坐,月上面空間相對來說會越大,就在這時,甄秀一個錯身往一旁的屋子跑了進去。
“别追。
”
徐夏來到了上層,呼吸就順暢了很多,把虎妮拉住不想她去冒險。
而跑到西側樓道的甄秀,看到她哥甄強,忙招呼:“哥。
”
甄強今日在賭場外頭輪值,左右看了一下,走過去問:“怎麼還不去上班?
等會都快遲到了。
”
“東邊禁區外圍有兩條水魚,一男一女住酒店的,等會兒他們要是走過來的話,你把他們招呼進去賭錢呗。
”
“行,上班去吧。
”
兩人都是自小在城寨裡面長大,周圍的人都熟悉的很,面熟面熟一下子就能區分。
而虎妮跟徐夏來看着壓抑感十足的建築,都統一覺得站得高看得遠,直接就往上走去。
到第六層的時候,兩人有幸見到了正在生産東西的面粉廠。
“哇,這有點不安全吧?
”
虎妮看着操作人員一邊抽煙一邊生産面粉,她在網上刷到面粉遇到明火會爆炸,這也太不靠譜了。
裡頭的工人朝着兩人頭來好奇的目光。
“走吧。
”
徐夏來又聞到這附近有一股腐肉的腥臭味,時間久了就很難受t。
果不其然,又經過一個屋子,就看到了地上全部都是沾滿了香料的肉塊。
一邊的鐵架上面還挂了滿滿當當的豬肉。
兩人快步離開這個地方,一腳就踏進了東區的範圍之内。
走了一會,虎妮發現這個地方有點安靜,不像剛剛那邊那麼吵鬧。
上了七樓,一個房屋突然門從裡面打開,喪炳看到樓梯口的兩人,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虎妮手比腦子反應要快,撲身向前捂嘴,掐脖,把人往樓底下一拖。
反應過來又覺得不妥,一記手刀把人打暈,連同徐夏來把人擡着往樓梯間一個木櫃後藏着。
虎妮歎氣:“這下真說不清了。
”
誰叫這人被她列入第一想打的範圍,看到這張臉,這手就不聽使喚了。
“趕緊從另外一側逃到其他地方去。
”
徐夏來忙說道,拉着妹子就往七樓東邊跑上去。
兩人不知道的是,他們已經跑到了各幫派的地盤上。
八樓,九樓所到之處都被站在門外的打手給盯上,這時十樓正對面的一個屋子門口。
一名在放哨的男人仔細看了一眼,而後敲門進去通報。
屋内,地上蜷縮着一個被打的頭破皿流的男人在哀嚎。
屋子正中間的沙發上,高大的男人雙手平攤半靠着,翹着二郎腿冷眼看着這一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