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二姐你放心,這件事我們自有商量,顧淮這個人渣,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
秦惠芝知道兩個人的本事,還是忍不住的擔憂:“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雖然沒什麼大用,但是該我出力的,我都能行。
”
她這些天一直跟着這對夫妻,閨女也交到了她們手裡,這麼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哪怕是自家的弟弟,她也覺得不好意思。
之前在老家的時候她還能賺點錢,回頭補給他們,現在,是徹底用不上她了,就是葉姨那邊,也有劉嬸子照應着。
“不用了,二姐,我們快回家吧,你放心,我們做事,肯定有分寸。
”
秦惠芝還想要再說什麼,對上董曉曉的眼神,開不了口了。
想想也是,她就是個鄉下姑娘,不比她們城裡人,什麼都知道。
到了家裡,董曉曉意外的發現秦樹也在。
然而這卻不是意外,因為秦樹就是在等她。
“人找到了!
”她面色微愕。
秦樹點頭:“已經被帶回來了,被我安置在招待所裡,不過這個孩子應該是被虐待了,渾身上下有不少的傷口,我估計顧淮那邊也察覺了,到處在找他。
”
他沒有把人直接送醫院。
平北到底是顧淮更熟悉些,他認識的人多,萬一要是再把這個孩子帶走,隻怕他再也找不到人了。
并非是他不為着這個孩子考慮,正是因為為他考慮,才回來等了董曉曉。
她是個大夫,而且還是個特别厲害的大夫,什麼都難不住她,找她自然要比找其他人更安全。
還有一點,就是這孩子若是暴露了被抓回去,必然會遭受更殘忍的磋磨。
想到幫忙的老戰友找到這孩子的時候,同他說的話,秦樹便心生不忍。
“住在豬圈裡?
”董曉曉心口一窒。
“不錯,人被找到的時候就住在豬圈裡,隔着一個圍欄,旁邊還有牲口,将他藏起來的那戶人家估計也是得了顧淮的好處。
”
把一個可能威脅到他和公司的人藏起來,暗中折磨,磨得他沒了心性,沒了脾氣,就隻會順從,自然就不會反抗了。
顧淮這一招,當真是夠狠。
“那還等什麼,我拿個東西,馬上就來。
”
她匆匆上樓,把醫藥箱提了下來,緊跟着秦樹離開。
到了招待所,一進門,她就看到了蜷縮在角落裡,瘦的猶如佝偻一般的少年。
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有的已經竄到了一米七,一米八,而眼前的少年,不高也不胖。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年紀,她大概會覺得這少年不過十二三歲。
他顯然是洗過澡的,身上的傷口化膿的化膿,流皿的流皿,隐隐散發着惡臭。
這還幸虧是深秋的天,不熱。
否則的話,要是感染了,等不到秦樹找到人,這孩子不知道會死在哪兒。
少年沒有半點的攻擊性,大抵是挨的打多了,任由秦樹和董曉曉兩人擺弄着,全無半點反抗的心思。
他眼裡沒有一點光亮,仿佛是被抽走了靈魂,隻剩下一具空殼。
董曉曉一點一點的清理他身上的傷口,眼神一點一點的冷下來。
顧淮這個狗東西,就是用上古代的淩遲之刑也不為過。
一個好好的孩子,居然被折磨成了這樣。
用來消毒的碘酒都用掉了大半瓶,傷口上的膿皿總算是被處理幹淨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傷口并不深,沒有傷到骨頭,隻有一兩處皿肉外翻。
大多數的皮外傷養一養就好了。
不過她發現,這少年的背上,還有不少已經痊愈剩下的疤痕。
止了皿,上了藥,再到纏上繃帶,少年硬是一句話都沒吭聲。
“小豐。
”董曉曉嘗試着叫了他的名字。
少年眼皮掀動了一下,緩緩的擡頭看她。
還是那個眼神,空洞,黯淡。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果這少年的一直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一個傻子。
擔憂之際,她陡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小豐。
”董曉曉伸手在她面前晃悠了一下,凝聲問:“你不想知道你哥哥在哪兒嗎?
”
面無表情的少年終于有了一點反應,視線逐漸聚焦,定定的落在她的臉上。
“哥哥……在哪兒?
”
沙啞的嗓音仿佛是用濾網過濾的礫石,一雙眼眸緩緩睜大,又問了一句:“哥哥在哪兒?
”
“你想找到你哥哥嗎?
”
“想。
”
少年有些激動,以至于說話都比最開始利索。
董曉曉到底沒忍心在這個時候告訴他真相:“我不知道你哥哥在哪兒,但是你要是好起來的話,我會帶你去找他。
”
“找哥哥,你帶我?
”
像是怕她反悔,少年又問了一遍。
“當然。
”
少年恍惚的神情有了笑意,可在下一秒,又想起什麼,驚恐的連連後退:“可是,他們會來找我,會把我帶回去,他們不讓我去找哥哥……”
他整個人都退到了牆面上,雙手捂着腦袋,面上盡是害怕。
“小豐,小豐。
”秦樹忙上前幫忙安撫,“他們不會來了,你已經出來了,忘了嗎,有人救了你,現在我們已經安全了。
”
這話入了耳朵,終于起了作用。
處在惶恐中的小豐回了神,看着秦樹,吞了口口水:“安全了。
”
“是,你安全了,我們保護你的。
”
小豐的眼淚落了下來:“可是哥哥,我哥哥他……”
十二三歲的少年早就懂事了,這些年一直沒有他哥哥的蹤影,那些突然出現的壞人綁走了他,說是要讓他永遠待在那兒,沒法兒出去壞他們的事情。
他就隐約猜到了什麼。
直到後面逃跑了幾次,迎來了無數次的拳打腳踢之後,一開始的擔憂徹底化作絕望。
哥哥應該是出事了,小豐想。
他不認識這些大人,他們下手又這麼狠,隻有一定可能,是因為他的哥哥。
這些壞人對他一個小孩子都能下這樣的狠手,何況他的哥哥呢。
被忘卻的記憶重新回旋,少年的眼淚再也繃不住,哭着問:“我哥哥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經死了?
”
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會知道哥哥,為什麼會來救他。
但是直覺告訴他,一定和哥哥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