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她這句話刻意将聲音放大,以至于整個院子都聽見了。
場面驟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倆人身上。
何青淵一看情況不對,立刻上前詢問緣由。
顧淮不好得罪何家的人,尤其是今天這樣的場合,葉然沒什麼顧忌的,可是他不行。
“沒什麼事,就是有些誤會罷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低頭打着圓場。
何青淵卻沒有搭理他,徑直看向葉然。
“不是誤會,是顧總找我說話,讓我想起了往事,心裡不痛快而已。
”葉然卻不會想那麼多。
她與何家的關系非同一般。
就像這些人私底下傳的一樣,何老爺子拿她當親閨女看,她也把何老爺子當親爹。
當年她才到國外沒多t久,沒吃沒喝的,身上也沒錢,差點兒就給餓死了。
正好撞上了何老爺子。
當時的何家已經在國外站住了跟腳,屬于已經開始走上坡路的那一種。
何老爺子腿腳不好,又是冬天,不知道怎麼的摔倒在巷子口,又是烏漆媽黑的晚上,被凍的半死的她撞見。
何老爺子穿的體面,看起來就是個講究人,她翻動了一下他身上的口袋,找到了不少錢,原本打算直接帶錢跑路的,左右想想,到底沒有昧下這層良心。
她把何老爺子托到了醫院,用他身上的錢看了病。
剩下的,剛好夠買個面包。
再後來,何老爺子醒了,家裡人找過來,非要感謝她,葉然想都沒想,将實情告訴了她們,讓她們考慮要不要再感謝他。
正常人聽到這事兒,心裡再感激,多少也會覺得隔音,偏何老爺子不一樣,任由她提了感謝的條件。
葉然直接要了五百美金。
這筆錢,就足夠她生活許久了。
但是她沒有選擇用這筆錢過窩囊日子,安頓好之後,就做起了自己的生意。
兩年後,在她的努力下,公司終于有了一些成績,她繼續擴大規模,談到的第一個大生意,竟然就是何家。
有時候,緣分就是如此妙不可言。
從那之後,她就經常出入何家,有事兒沒事兒的和何家人一塊兒說笑,不過生意上的事再難,也從來沒有請老爺子幫過忙。
直到後來,她發現最後還是何老爺子從中牽線搭橋的。
顧淮面上閃過難堪,他緊緊的攥住拳頭,盯着葉然。
周遭響起了竊竊私語聲。
“我就說合生集團的人怎麼那麼不受葉總待見,感情這倆人從前是有過節啊。
”
“這何止是過節,我瞧着像是有仇,否則,葉然怎麼會在何老爺子的歡迎晚會上這麼不給面子。
”
“這下合生集團可慘了,得罪了葉總,隻怕在平北的日子不好過喽。
”
“不一定啊,合生集團也是老有北京的,顧淮夫人的娘家,從前可是在這兒當政的。
”
“你也說了,那都是以前了。
”
話說到最後,衆人看着顧淮的目光帶着兩分唏噓同情。
何青淵嘴角抽搐,暗暗給葉然使了個眼色。
葉然給他這個面子,退到了一旁沒再說話。
有他在從中打圓場,這事兒到底沒有影響太大,不過顧淮整場臉色都十分難看,沒等待到晚會結束,就向何老爺子提辭。
老爺子客套了兩句,也沒留人,由着他離開。
唐卿看着方才的情景,心頭生出疑惑,拉來何青淵詢問緣由。
“葉總為什麼會這麼讨厭顧淮?
”
他調查過姑姑的事,其中也有合生集團的顧淮參與,隻不過,具體的内容他還沒有調查清楚,隻知道這個顧淮從前和他的姑姑好過一段時間。
至于最後為什麼沒成,姑姑為什麼又在顧淮結婚後不久去世,這一切還有待尋覓。
何青淵抿了下唇,道:“有些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們家老爺子知道的多,好像是葉姨年輕的時候和顧總有什麼過節,葉姨一直說,顧總是殺人犯。
”
“顧總殺過人!
”唐卿眼中光影流轉,閃過寒意。
何青淵搖搖頭:“應該不是,如果殺人的話,他現在應該在牢裡,我聽葉姨的意思,可能是間接傷害吧,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
唐卿深吸口氣,壓住心裡的波瀾湧動,“實不相瞞,這次我們舉家搬遷,也是為了我姑姑的事。
”
“你還有個姑姑!
”何青淵震驚。
“不錯,隻不過,我姑姑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我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我父親讓我務必要調查清楚姑姑去世的真相。
”
何青淵默了默,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你姑姑和顧淮認識?
”
這話雖是詢問,卻有笃定的語氣。
他與唐卿算是無話不說的朋友了,這人可能生來性子就比較淡墨,如果不是值得他感興趣的事,他絕對不會開口提一句。
合生集團是本土的企業,雖然屹立多年不倒,有根基,但内裡早就已經腐朽。
根本不在他們的合作範圍之内。
唐家也不會這麼沒眼光。
唐卿點了點頭,沒有隐瞞:“我姑姑和合生集團的顧總相處過一段時間,根據知情人提供的線索,兩人一度到了結婚的地步,但是顧淮轉頭娶了另外的人。
”
何青淵詫異,“這顧淮還是個渣男。
”
唐卿不置可否:“我姑姑在他們結婚生子後不久就去世了,方才你說,葉總說顧淮是殺人犯,所以我想,能不能請你,替我引薦一下,有些事情,我想從葉總那邊了解一下。
”
打心眼裡,唐卿不一樣這件事與葉然扯上關系。
并非其他,如果葉然說的殺人犯真的是顧淮,那麼這件事很有可能關系到她的姑姑。
與其是被人痛苦害死,唐卿則更加希望他姑姑能夠安穩的壽終,哪怕她是年紀輕輕就去的。
“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問問我們家老爺子,雖說葉姨也挺疼我的,但是一說到從前的事兒吧。
”何青淵想了想,歎口氣,“葉姨就會有些生氣,大概也不是生氣,反正就挺令人害怕吧。
”
“好,麻煩你了。
”
“咱倆誰跟誰啊,不說了,我去招待客人。
”
何青淵很快隐沒在人群中,唐卿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還沒找到他的目标,肩膀上陡然落下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