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室内連床頭燈都沒有,關掉主燈,隻有從窗外照進來的清涼月光。
“阿念,我冷。
”赫連珩不請自來的鑽進慕念的被窩,手臂輕輕摟在她的腰間。
慕念的細腰下意識的收緊。
赫連珩全身上下都燙的仿佛帶着炎夏的熱流,他是怎麼面不改色的說自己冷的?
!
難道他發燒了?
慕念在被窩裡去摩挲他的手,但探出去就碰到了他結實的懷。
如此近的距離,慕念這才反應過來兩個人的姿勢有多暧昧。
她稍稍一動彈好像就要完全鑽進他的懷裡。
“把你的手給我。
”慕念想起身給赫連珩探脈。
但他的手禁锢着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赫連珩又往她身邊挪了挪。
旅館标間,一米二的小床,睡他們兩個多少有點擁擠。
慕念想把他的胳膊從她的身上挪開:“你去旁邊的床上睡。
”
他們雖然沒有以前那麼劍拔弩張,但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多少還有點奇怪。
雖然他們是法律上的夫妻,但他們從未做過一天的真夫妻,就這麼睡在一張床上,慕念到底是有點别扭。
赫連珩非但沒有起身,反而像個小嬌妻一樣身子一翻把臉埋在了慕念的肩上:“阿念,我三天沒睡覺了,就今天一晚,以後你不願意,我絕不碰你,好不好?
”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溫柔,甚至還帶着一絲示弱的乞求。
慕念的心,莫名的就軟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她既沒有回答他,也沒有拒絕他。
赫連珩的唇角在黑暗中輕輕勾了勾,俊容在慕念的肩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聞着她身上淺淡的香氣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幾乎不到一分鐘,慕念就聽到赫連珩均勻的呼吸聲。
他呼出的熱氣有點燙,噴在慕念的脖頸上,有些癢癢的。
慕念的心軟也并非全是因為他的乞求,而是她前面給赫連珩的把脈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他雖然蠱毒解了,而且身體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算是健康的。
但他畢竟吐了那麼多皿,而且他已經不眠不休數日,身體是出于極度疲憊的。
他是解決完了事情,一刻都沒有休息就下來找她了嗎?
借着微涼的月光,慕念低頭看向依偎着自己的男人。
他的眉眼依舊那麼好看,好看的讓人一見傾心,好看的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這樣的男人,如果說他對這一世的她感興趣她是理解的。
因為她有了自己的性格,她敢于不顧一切的離開他,她敢于用自己的命跟沈霜作鬥争。
她有自己的事業,她在醫術上天賦異禀,即便沒有慕家,她也不再是當初的那個花瓶。
他沒有理由厭惡她。
可前世是為什麼呢?
他前世那麼喜歡她,喜歡到可以不要命,是為什麼呢?
她前世,分明那麼的愚蠢和懦弱,她對他的愛都是帶着威脅和胡攪蠻纏的。
她性格怯懦軟弱,所有的腦子都用來愚孝和吸引他的注意。
那樣的她,他也喜歡嗎?
如果沒有兩人的這個夢,慕念連想都不敢想,赫連珩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可即便,哪怕,那隻是個巧合,那真的隻是個夢。
“我就大發善心,把那個夢,當成你的潛意識好不好?
”慕念看着赫連珩,低聲道。
我就當,在你的潛意識,你是真的是很喜歡我的。
在你的潛意識裡,你不僅替我報了仇,還贖了罪。
我不恨你了赫連珩,你也……不再欠我什麼。
從今天開始,我們誰都不欠誰的。
你若是對我好,我便也對你好。
好嗎?
突然,赫連珩的身子顫動了一下。
下一秒,他突然狠狠的,死死的抱住了慕念。
“阿念。
”他啞聲喚道。
“嗯。
”慕念輕聲回應。
“對不起……”赫連珩死死的抱着她,像是夢魇住了一般,呼吸開始變得濃重。
“對不起,不要離開我。
”赫連珩的手指劇烈的顫抖着,就連聲音都哽咽起來。
慕念喉嚨間有酸澀的苦水湧上來,她的眼睛漸漸變得模糊。
他伸手撫上赫連珩的額頭,才發現他的額頭上都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她将嗓子眼裡漫出來的苦水咽下去,一下一下輕輕的将他額頭上的汗擦掉。
“好,不離開你。
”慕念啞聲道。
赫連珩似是聽到了一般,他的身子開始慢慢的放松,呼吸再次變得均勻起來。
慕念的眼淚便在這一刻倏然掉落。
她微微側過子,第一次主動的,抱住了赫連珩。
*
帝都。
燈火通明的包廂。
“我叫慕先生來的意思,想必慕先生也知道一二。
”司馬南風笑着給慕斯年倒了杯酒。
慕斯年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司馬南風獻殷勤:“不是很清楚。
”
司馬南風伸出兩根手指,将酒杯推到慕斯年面前:“慕先生可能不太了解我們家那麼瘋女人,她可不是什麼善茬,慕先生與其找他合作,還不如找我。
”
“司馬先生說話,一向這麼直接麼?
”慕斯年似笑非笑的問。
“要想真心換真心,拐彎抹角怎麼行得通。
”司馬南風笑的如沐春風。
慕斯年微微俯身,端起眼前的裝着半杯橙黃色液體的酒杯,倏然擡手。
半杯酒就這t麼隻襲司馬南風的門面,在他的臉上綻開。
“慕先生你!
”站在司馬南風身後的保镖見狀當即上前冷聲道。
慕斯年根本就沒有看那保镖一眼,隻饒有興趣的盯着司馬南風,淡笑道:“司馬南風,你跟韓青黛那個賤人策劃出這麼一場大戲,将我念念陷入如此陷境,你這樣的雜碎也配跟我談合作?
”
“慕斯年,你别欺人太甚!
”保镖眼中漸漸冒出殺氣。
司馬南風擡手,制止住保镖的話,擺擺手讓他出去。
保镖神色僵住,但還是咬咬牙出去了。
“慕先生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怎麼敢。
”司馬南風抽出桌上的紙巾,輕輕擦了擦臉,陪笑道。
慕斯年揚唇:“你不用在這裡跟我裝孫子,你想談合作可以,但得拿出誠意。
”
司馬南風擡眸,依舊笑臉相迎:“您想要什麼。
”
“要韓家家破人亡,要韓青黛那麼婊子生不如死。
”慕斯年說這句話的時候,淡定至極,就像在說酒沒了在點一瓶般輕巧。
“女人這種東西,對你來說,沒什麼重要的吧。
”
司馬南風的眼底滲出一絲寒意,隻是臉上笑意不減:“那畢竟是我的親家啊慕先生,這麼做,我能獲得什麼好處?
隻是跟慕家的合作嗎?
”
慕斯年俊眉輕佻:“不,你還能留住自己的狗命。
”
司馬南風的臉色當即變了。
慕斯年往酒杯裡又倒了一杯酒:“你該不會以為,這段時間我隻是再跟你們家的瘋婆娘玩過家家吧?
她到底還是把你當成弟弟的,她要的是權勢,可我想要的,是你的命。
”
“慕先生以為,要我的命就這麼簡單嗎?
”司馬南風幽幽道。
慕斯年終于笑了,英俊的臉上頓時綻開儒雅的氣質:“一個月,如果韓青黛那賤人還活蹦亂跳,你可以期待一下你的下場,司馬先生。
”
司馬南風對上慕斯年那冰寒的視線,隻覺得渾身都涼透了。
禁區修羅,他的手段不比赫連珩差多少。
可這個時候就舍棄韓青黛,這讓他确實有點舍不得,畢竟,他還沒睡夠。
不等司馬南風回複,慕斯年就将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離開。
司馬南風在位子上坐了片刻,狠狠咬了咬牙。
慕斯年這個瘋子,他到底和那個瘋婆娘都幹了什麼瘋事!
不管他們做了什麼,慕斯年有一句話說對了。
他跟瘋婆娘畢竟有着皿緣,他不相信,瘋婆娘會把自己的命交給慕斯年這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