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穗子家裡有個大魚缸,裡面養了不少觀賞魚。
越養越少。
起初她以為是家裡的鐘點工疏于照顧導緻魚死,怕她責怪就瞞着不報。
換了一批鐘點工後魚還是時不時少幾條。
穗子本想在家裡裝個監控器,看看這魚到底是怎麼沒的,還沒來得及行動就病了,這事就不了了之。
這嬸子為了跟穗子套近乎,說出了陳佟戳死學校養在教室供學生寫觀察日記用的鲫魚,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被穗子想起來了。
難道那些魚就是陳佟弄死的,然後埋在了自家的花園裡?
穗子想到這,看陳佟的眼神又微妙起來。
這孩子身上,還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于敬亭喝了不少酒,回去的路上精神高度亢奮。
摟着穗子唱靡靡之音。
“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若是你到小城來,穗子特别多~”
陳鶴開車送他和穗子回去,佟佟闆着臉坐在副駕駛,聽着後座傳來難聽跑調的歌聲,嘴都要撇到耳根去了。
“你唱錯詞了。
是收獲特别多,不是穗子特别多。
”
“你管老子?
老子說穗子多就是穗子多!
”于敬亭摟着穗子親了口,吧唧一聲,回蕩在車裡。
佟佟氣得死死地咬着後牙,隻恨不得自己能快點長大,跟後面那個不要臉的男人決一死戰。
陳鶴沒讀懂這複雜的暗湧,還笑着開玩笑。
“我說,敬亭啊,這車裡還有小朋友呢,你悠着點,可别帶壞我兒子。
”
于敬亭眯了眯眼,黑眸裡哪見得半分醉意。
呵,他就是要做給這個小崽子看,故意的!
“媳婦,你說,我唱的好不好?
”
“嗯,不錯。
”穗子心事重重,對付摟着自己的醉貓也是順毛捋。
“那你也跟我一起唱呗?
”
“回去,回去跟你一起唱行嗎?
”穗子以為他真喝多了,就想快點哄他。
于敬亭的酒量一直很好,很少喝多,但他的醉意達到7分,就開始沒輕沒重,到了8分,那就是沒羞沒臊。
昨晚浴室已經折騰一圈了,穗子可不想今天也被他吃幹抹淨,所以他怎麼說,她就怎麼順,原則就一個,堅決不激怒他。
“不行,要跟我一起唱,不唱歌的媳婦不是好媳婦!
”
穗子怕他在車裡就動手,也隻能順着他,貼着他的耳朵,小小聲給他哼哼兒歌。
“兩隻老虎愛跳舞,小兔子乖乖拔蘿蔔。
”考慮到前座還有陳鶴父子,穗子也隻敢用比氣音大一點的聲音哄他。
車裡空間就這麼大,她再小聲,陳鶴父子也是聽得到的。
陳鶴噗地笑了。
“穗子,你也太寵他了吧?
”
“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不寵他寵誰啊?
”穗子跟哄孩子似的給于敬亭按摩頭皮,聲音溫柔的要命。
“爸,我暈車了,你停下車。
”佟佟突然開口。
“等會啊,我馬上停路邊——你可千萬别吐車裡。
”陳鶴忙把車停在路邊,等陳佟下去了,他自言自語。
“這孩子,什麼時候暈車了?
”
“會不會是今天吃的太油膩了?
你回去後給他吃點山楂丸吧。
”穗子也不記得佟佟暈車,前世他可沒這毛病。
剛還裝醉賴在穗子懷裡膩歪的于敬亭卻是扯扯嘴角,呵了一聲。
“吃什麼山楂丸,還嫌這小子不夠酸?
”
什麼吃的油膩,分明是這小子性格油膩,隻怕他暈的不是車,是人吧?
于敬亭坐起來,平視着穗子,眼神清明。
“怎麼了?
你也想吐嗎——嗷!
”穗子的臉蛋被他捏住,左右臉拉扯着。
“娶個漂亮媳婦就是麻煩,你說你長醜點多好?
”
“發什麼瘋!
”穗子推開他,沖着他不滿地嘟嘴。
這家夥最近怎麼這麼喜歡拽她臉呢?
真要是給她拽成柿餅子臉,她可沒地方哭去。
“敬亭啊,你這就有點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了,娶個漂亮媳婦還不滿足?
穗子真要是醜了,你還能要她?
”陳鶴以為于敬亭喝多了說胡話。
“膚淺了吧?
我娶她,跟她長什麼樣根本沒關系,兩口子整天互相瞅着,她美不美我醜不醜的,根本已經不是相互關注的重點了。
”
這點陳鶴倒是認同,連連點頭。
“說的也是,我跟你舅媽倆也是這樣,剛結婚那陣總覺得她醜,跟個醜小鴨似的,可是看了好幾十年了,還真就看順眼了,你現在找個不醜的給我,我反倒是看不習慣了。
”
戀愛一開始,顔值都是重要選項,可是對于相處多年的夫妻來說,顔值反倒是沒那麼重要了。
穗子聽于敬亭跟陳鶴吹牛,嘴撇了撇,随口說道:“你們這些口是心非的男人,明明很看重顔值還要裝不在乎,我就比你們坦誠,我就注重顔值,于敬亭要長成二百斤的大胖子,我才看不上他呢。
”
這也就是句玩笑話,陳鶴和于敬亭都沒放心上,笑笑就過去了。
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陳佟蹲在路邊摳了半天嗓子也沒吐出來。
把穗子這句結結實實地聽進去了。
兇殘男人變胖,她就不要他了嗎......
穗子讓陳鶴順路去了醫院,接劉亞男一起回家。
到了約定時間劉亞男也沒出來,穗子就讓于敬亭在車裡等她,她進去找劉亞男。
剛到住院部門口,就見着劉亞男跟沈軍正在對打。
倆人的身邊圍了一群人,都在看熱鬧。
劉亞男的頭發都被打散了,不過沈軍看起來也沒占到便宜,臉上都是皿道子,東北大妞在幹架這塊就沒怕過。
穗子看劉亞男按着沈軍揍,也就沒急着開口,擠在人群裡假裝路人圍觀。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逐漸擁擠。
站在穗子身後的男人個頭不高,偏還想占個最佳觀點,死命地推穗子。
一雙手臂将男人隔了出去,穗子的壓力驟然減輕,她還以為是于敬亭過來了,扭頭剛綻放出笑,阙梧雨站在她身後。
是他幫了穗子一把。
穗子的笑凝固在唇畔,條件反射地想到了浴室裡的種種。
做人是要言而有信的,答應了于敬亭不單獨見大雨,就要做到。
于是穗子做了個讓阙梧雨瞠目結舌的動作,她拿出五十米測試的速度,轉頭就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