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宋理仁走後,病房裡安靜了一會兒,便充斥着宋夫人的哭泣聲。
窗外秋葉飄零,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最後卻落得這個結果。
宋夫人漸漸明白,靠宋理仁是靠不住的,到頭來還是要靠自己。
她擦幹淨眼淚,僅僅抓住女兒的手,即便她現在一無所有,卻對着宋智雅說:“沒事的女兒,媽媽想辦法。
”
宋智雅強忍着眼淚,哽咽的說不出來話。
她本來以為自己的心早就是塊鋼鐵,但看到母親和父親鬧翻的時候,她覺得心好像又軟了。
宋智雅用她沙啞的聲音說:“沒事的,媽媽,我有辦法。
”
“我會讓那些欺負我們的人付出代價。
”她的聲音嘶啞到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堆,宋夫人一句沒聽懂。
最後隻聽懂了一句:“去找顧澤安。
”
雖然她不知道,現在去找顧澤安,到底有沒有用?
但,現在隻能死馬當成成活馬醫。
宋夫人身着淺色碎花雪紡裙,拎着一個A大醫院的帆布包,尋着紙條上的地址,一路走來。
秋高氣爽,她整個後背也被浸濕。
終于找到了顧澤安住的别院。
此時的别院屋裡,像雪花一樣從天而降的人民币,紙醉金迷,勁歌載舞,快活似神仙。
顧澤安自從聽到顧澤川被人戴了綠帽子之後,連開了一個禮拜的聚會。
“來,誰來跳個脫衣舞,這一沓錢就是誰的!
”顧澤安手裡晃動着5萬塊錢,他已經喝大了,臉紅脖子粗的,說話都有點大舌頭。
他話一出,不少穿着布料少的女人,忙不跌的往茶幾上跑,争前恐後的脫衣服。
“哈哈哈……對對付……脫掉,都脫掉,哈哈哈哈……”
“阿澤那個傻子被女人戴了綠帽子,老子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世界上的女人這麼多,幹嘛吊死的一棵樹上?
”
“看看,我現在想想就想笑……全國人民都知道他帶了綠帽子。
”
“哈哈哈哈……”
顧澤安兩眼冒着金光看着茶幾上脫的一絲不挂的欲女。
他将手裡的5萬塊錢往天上一丢。
“去撿吧,撿到多少是多少。
”
話音一落,那些女人不顧形象的趴在地上撿淺,兩手抓不住的還用腿去夾,像饑荒裡的人見了饅頭似的饑渴。
顧澤安喝了瓶杯酒,挑眉看着眼前旎亂的風景。
舒暢!
能夠赢顧澤川,讓他非常之舒暢!
蔣深從外面進來,他是最近顧澤安身邊唯一的紅人。
冷面無情,辦事效率快,還聽話。
誰不喜歡一個這樣的手下?
隻見蔣深靠近顧澤安的耳邊:“顧少,門外有一個自稱宋智雅母親的女人找你。
”
顧澤安挑眉冷笑,斜眼看了蔣深一眼:“還用我教你怎麼做嗎?
”
蔣深繼續道:“她說她有一個關于顧澤川的秘密。
”
顧澤安丹鳳眼一冽,旋了一口洋酒,重重放下。
“哼,那我可要見見。
”
宋夫人在門口等了很久很久,最後終于看到顧澤安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嘴唇幹裂,思忖了很久措辭,等人到了跟前卻全都忘光了:“呃……顧家大少,我知道,我們現在不應該來打擾你,但是,我家雅雅也是跟了你很久的女人。
”
“大媽!
說重點!
”顧澤安性子急躁的很,一點廢話不想聽,扣了扣耳朵,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哆哆嗦嗦的人。
“雅雅……知道顧澤川的秘密,你要是想知道就跟我去趟醫院。
”宋夫人雙手緊握,很是緊張,生怕他不跟她去醫院。
“醫院?
”顧澤安最不喜歡去醫院,覺得那個地方晦氣。
才從牢裡放出來,又去醫院找晦氣。
“你要宋智雅滾來我跟前說。
”顧澤安隻要想到那時宋智雅作嘔的表情,就咬牙切齒的恨。
宋夫人焦急萬分,眼看着人就要轉身離開,立馬抓住他的手臂:“顧大少,實不相瞞,雅雅現在一病不起,現在隻有你能救她了,她讓我來找你,真的是有關顧澤川很大的秘密。
”
顧澤安一揮手,甩開這個難纏的婦人,他是不會相信,宋智雅手裡會有顧澤川的秘密。
要知道自己找了他的把柄,找了這麼久,絲毫不獲,現在宋智雅卻告訴他,她有顧澤川的秘密?
這簡直就是笑話。
“呵,大媽,我是看你年紀大,不願意動手,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就讓你橫着離開這裡。
”
顧澤安一身的酒氣,濃眉單眼,厚唇邪笑。
宋夫人抖成篩糠,就這樣看着顧澤安又走進了别院,她找了好幾個小時才好不容易找到這裡。
現在竟然毫無收獲。
她怎麼能回去?
女兒還等着顧澤安救命呢。
不能走,一定不能走。
就這樣,宋夫人在顧澤安的别院門口,從早站到晚。
晚風吹的人欲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宋夫人嘴都凍紫了,四周漸漸安靜下來,看着别院亮着燈光,裡頭是狂歡的嘶吼。
終于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别院裡的狂歡停了下來。
宋夫人看到院子裡有輛車燈亮了,于是探頭探腦的看了半天,看到車開出來,生怕是顧澤安要離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沖上去攔住車輛。
“顧大少,求求你跟我去趟醫院吧。
”
“雅雅真的需要你,她說了這個秘密有關于你的前程。
”
車裡坐的确實是顧澤安,在聽完她的言辭之後,蔣深降下了車窗。
車内的情況一覽無遺。
顧澤安裸着上身坐在後座,身側豐滿的女人穿着布料很少趴在她身邊媚笑。
男人聲線不屑,心情看着倒是不錯:“有關于我的前程?
哼,宋智雅還真的是個麻煩的女人,甩都甩不掉。
”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肯定是要去一趟。
”
“蔣深,開車去醫院。
”
宋夫人原本以為可以坐個便車,誰知,那車飛馳而過,根本沒有給她上車的機會。
她深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沒有錢就沒有底氣。
為了能夠盡快趕回去,她隻好脫掉自己的坡跟鞋,赤腳在地上跑。
涼涼秋風,瑩瑩路燈,路上有個氣喘籲籲奔跑的婦人,她狼狽不堪,不顧形象的往前跑。
隻因,她的女兒還躺在醫院,一想到她即将要面對顧澤安,就無法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