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陣?
安室透看着那通電話,并沒有選擇接通,而是将鼠标移開,删除并不能解決問題,如果川山涼子真的把握了他的信息,删除才會讓他起疑心。
不過,這個備注…隻能讓他聯想到兩個人。
一個組織裡的,一個如今屏幕上的那個男人,他最熟悉不過的同期之一松田陣平。
隻是現在,越想可能性越大。
他看着屏幕上的照片,那是明顯比他記憶裡要成熟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而班長和娜塔莉的無名指上,是一枚戒指。
他見過那枚戒指,從伊達航的死亡報告裡,從娜塔莉的死亡報告中。
隻是他沒想到,有一天能看到這兩個人戴上這枚戒指的樣子。
這是漏洞,是無法彌補的漏洞。
因為,在他這裡沒有了可能性。
所以,他那種離譜猜想便有了可能或許,這通電話,來自屏幕裡的這位松田陣平。
安室透恍惚地想,如果真的是那樣,或許他出生到現在為止所有的世界觀,或許會崩塌吧。
電話自動挂斷了,他回神看着,半晌才拿起手機。
可是那頭的人仿佛不打通不善罷甘休一樣,甚至将電話換成了視頻通話,與此同時,另一個熟悉的名字蹦出來。
[研二:涼子?
]
[研二:快回複!
]
将視頻移開,确保對不上自己,可是指尖卻遲遲沒有落下。
似乎也是在催促他,哐當一聲,後屋傳來聲響,金發男人警覺,目光一頓,連忙起身快步拿鑰匙開門進去。
“!
”可是開門後的情形卻讓他一驚。
“川山涼子!
”
被拷在床欄上的人緊抓着兇口的衣服,喘息着。
手中的電話不知道何時被接通,安室透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是确保不會照到自己扣在地上蒙上衣服,然後立刻上前查看川山涼子的情況。
他捏住小卷毛的臉頰,确保他不會咬到舌頭,用鑰匙開了手铐,那手腕因為無意識地掙紮,那已經磨出薄薄一層皿。
“…什麼情況!
”
身後放在地上的手機忽然傳出聲音,驚出降谷零一身冷汗,他控制住川山涼子,回身去拿手機,準備挂斷。
“怎麼了!
”
“涼出事了,但是我不能确定對面的…”男人的聲音變了變,卻沒繼續說下去。
有本事說完啊!
安室透心下罵了句髒話,沒再敢出聲,甚至連動作也停住,試圖獲取一些信息,腦海中不停地将線索整合。
…看樣子,還有另一個他,要不要賭一把,他擡起川山涼子的下巴,确定他呼吸漸漸平穩,閉上眼。
忽然一個疑問蹦上心頭,川山涼子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這種情況真的可以進公安嗎?
還有,川山涼子的特殊能力,是什麼?
為什麼要提一嘴因為特殊能力進的公安?
“…是情緒。
”
耳邊傳來的聲音幾乎讓安室透将川山涼子推開,但身體卻下意識抓緊面前的人的手臂。
他清醒了,川山涼子清醒了。
“…抱歉,添麻煩了,”小卷毛不着痕迹地撥開安室透的手,他趴在床邊,腦袋昏昏漲漲地幹嘔一聲,緩了好久才揉了揉太陽穴說道,“這一次,有些突然。
”
突然到,川山涼子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應激。
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他死亡嗎?
可是如果是因為世界産生排異,也不應該這麼突然。
難道是…
“涼?
”
熟悉的聲音讓川山涼子的思緒一頓,急忙循着聲音看過去,卻隻見到空蕩蕩的房間,而聲音傳來的方向是一件衣服又或者是說,他的手機。
“啊?
”
他們關系比他想象中還要好,一直注意着他的安室透分析着,走上前,将“穿着衣服的手機”遞給川山涼子。
意識到安室透的想法,川山涼子撇了撇嘴,但是也沒說什麼隻是遮住後置攝像頭,隻用前置,那小小的屏幕裡,兩個人擠在一起。
小卷毛一下子抛開剛剛亂七八糟的想法,嘿嘿一笑。
“陣!
研二!
”
“…啧,”屏幕裡的松田陣平後仰,眼神無奈,“有那麼開心嗎。
”
那當然了!
川山涼子下意識比劃兩下,目光落在手腕時卻愣了下,然後轉移到床頭欄杆出。
瞳!
孔!
地!
震.jpg
小卷毛震驚地看向坐在那裡抱着電腦似乎在處理什麼東西的安室透,毛都炸了起來,這個降谷零好可怕!
一條信息忽然彈出來。
研二:那個金毛混蛋不會欺負你了吧?
“好好吃飯了嗎?
”
“……”救,這該怎麼回答啊!
點頭搖頭都是送命題啊!
陣絕對是故意的吧!
“…我就知道,”松田陣平表情沉了下來,“注意安全明白嗎?
”
研二:你現在安全嗎?
“嗯,我知道,”川山涼子沉默了兩秒鐘,看向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男人,“你要聊聊嗎。
”
“……”安室透搖了搖頭。
好吧,好吧,好吧,川山涼子重複着心聲,提醒着自己冷靜,看着手機上與他露出相同表情的同期,歎了口氣,他也不能強求不是嗎,如今自己的行為已經給降谷零帶來了困擾不是嗎。
“陣,研二,不用擔心,我沒事。
”
他解釋着,“剛剛應激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發生了什麼。
”
“我說什麼也沒發生你信嗎。
”川山涼子開玩笑似的說着,見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臉色不好吐了吐舌頭,但是也沒并沒有隐瞞,身體上的問題,他從來不敢過多隐瞞,因為一旦被發現,吃虧的是他自己,擔心的是他們。
“放心啦,我覺得應該是不會再有事了。
”
“…你最好”
“?
”
又一次,電話突然挂斷,川山涼子看着時間,發現時間控制在10分鐘之内,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而一直敲敲打打的安室透像是結束了工作,看過來。
“你以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
”
“啊?
啊,”面對他的疑問,川山涼子回應着,“有過四五次?
不過醫生說不緻命,更危險的是我的心理。
”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種事情!
安室透說着,卻在與川山涼子對視時,停住了。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Amuro,”熟悉又陌生的稱呼從口中說出時,川山涼子第一時間想起的便是zero坐在他面前講故事的樣子,一時間沒忍住勾了勾唇角,“但是,這不會影響我的工作。
”
不,他想說的不是這個,安室透的話被堵回口,他看着川山涼子起身,不知道從哪裡又掏出一本筆記扔給他,脫口而出。
“一樣的嗎?
”
被這麼一問問到的川山涼子遲疑了幾秒鐘,搖搖頭。
“…不一樣,你這本更齊全。
”
他都說了,他是公安,肯定是會更偏向于公安吧,更不用說,面前這個人是自己的同期。
“這裡的世界與我們那裡,有很多不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知道的有關那裡的東西交給你。
”
說實話,川山涼子能看出安室透還沒有信任他,不過已經不重要了,他打了個哈欠,“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我們那裡的事情已經暫時告一段落了。
”
而這裡的組織,想要走出扳倒它的第一步,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話說,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明明已經稍微有那麼一點點信任他了吧。
“…他們怎麼樣。
”
屬于降谷零的問題,而不是安室透和波本。
小卷毛拖着下巴看他,有些發愣,這個安室透似乎還和他夢中的那個降谷零不同。
更加直白,也考慮的更多。
從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入手,放松他的警惕,也是在借機知道對方的消息。
“還不錯,我們六個本來約好今晚一起吃飯的。
”
要不是發生這種事,他現在已經買好了菜。
哪知道說完這句話,安室透便看過來,似乎是在遲疑他剛剛說了什麼。
“如果你想問他的話,不用擔心。
”
“他前不久還揍了陣一頓呢。
”畢竟把廚房弄得一團亂,還一不小心把飲料撒在了地毯上天知道陣當時有多麼慌張。
景光那天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屋子收拾好的。
“……”
也是,安室透翻看着筆記本,他早該想到的,萩原和松田還有班長娜塔莉都在照片裡,怎麼就偏偏沒有他和hiro的,隻能是依舊在卧底。
還活着就行,起碼還能見到。
他冷着臉,可是垂下的眼眸中卻柔和下來。
川山涼子給的筆記本中條條框框,詳細盡然,隻是令安室透疑惑的是,組織主要成員中,少了一位。
難道,這是世界的差異?
他擡起頭,想要去問詢,卻警覺,川山涼子早已不見了身影,猛然站起身,沖出去,卻未尋到目标。
隻有稚嫩的聲音從身旁另一側響起。
“诶?
安室哥哥,發生了什麼啊?
”
随後是少女疑惑的聲音。
“安室先生?
”
“哈”
他的任務應該是完成了的,川山涼子坐在出租車上,打了個哈欠,放下手時,拉了拉衣袖遮住手腕的傷口。
“師傅,麻煩到花店停一下。
”
記憶裡的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所埋葬的地點是同一個地點,而這個世界,或許也是。
夢中的諸伏景光沒有屍體,如今的這個世界,也沒有,諸伏景光的墓碑下,是空空如也的盒子。
那是屬于卧底的虛拟骸骨。
川山涼子捧着那束滿天星的尤加利,下了車。
刺眼的陽光讓他眯起眼睛。
今天天氣正好,和那年的11月7日一樣,是個又好又壞的日子,來看望的人不多,他們匆匆走來,又匆匆離去,留在墓碑前的,唯有記憶與食物與花。
他數着看着,與人擦肩最終在一處停下。
隻是不同他想象中的那樣。
墓碑幹幹淨淨,似乎剛剛擦拭過的确剛剛被擦拭過,而墓碑的面前,放着一束花。
那是一條剛從樹上折下來的櫻花枝。
“涼子?
”耳邊突兀地響起了自己世界同期的呼喚,可是川山涼子卻沒有在意,隻是回過身。
“等等!
!
”
他喊,看着自己漸漸消失的身體,望向剛剛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那人身影的方向。
那是!
那是“他”!
“川山涼介!
”
“!
”
樹蔭下的那道身影仿佛聽到什麼一般,回過身,一陣風吹過,吹掉了他的兜帽,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
而他看向的地方,空無一人,唯有藍色的滿天星與櫻花随風而動。
“…?
”
[番外一/不同的我們,完]
作者有話要說:
涼子應激并不是因為“涼介”死亡,而是,同一個時空有兩個涼的存在
(嘿嘿,沒想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