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一趟算不得旅行的旅行。
可誰成想,她剛到酒店,就發生了盜竊事件。
最糟糕的是,她所有的證件都在丢失的包裡。
報了警,警方過來做了調查,卻隻能等消息。
宮萱芷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裡,沒了證件,她哪兒也去不成。
于是,她發了吐槽的朋友圈,恰巧又被喬恩看見了。
“她在新加坡?
”
喬恩正要睡覺前,意外看到宮萱芷發的朋友圈,長長的一段文字,言辭之間全是沮喪。
“你還好嗎?
”
她給宮萱芷留了言。
對方迅速回了她的消息,“糟糕透頂。
”
“需要幫助嗎?
”喬恩客氣地問了一句。
自從周楚承徹底地拒絕了宮萱芷之後,她跟宮萱芷基本上沒有再聯系過。
好歹也曾是同事一場,在落魄的時候,給予一點關心也是應該的。
喬恩沒想到,她的客氣,并沒有遭到拒絕。
“需要。
”
宮萱芷給了肯定的答複。
于是,喬恩撥打了電話過去,問清了事情的經過,然後,她又給小鹿發了消息。
聞此,小鹿一口答應,“這兒的飛毛賊我熟悉,保準兒給她把東西找回。
”
事實也正如小鹿說的那樣,不出半個小時,她還真把宮萱芷丢失的證件找到了。
她不光找到了,還親自給宮萱芷送到了酒店。
失而複得,宮萱芷激動得不行。
“謝謝你,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
她不停地說着感謝的話,小鹿兩隻手插在牛仔褲兜裡,一身酷酷的裝扮。
“簡單,請我喝酒。
”
她嚼着口香糖,半開玩笑地說道。
“好呀,你找地方,我請客。
”
宮萱芷滿口答應。
小鹿微微一愣,她是直線條的女生,沒想到宮萱芷也是。
于是乎,兩個之前完全陌生的女生,就這樣組團去喝酒了。
小鹿想喝酒,是因為獨自一個人在異鄉,也會孤單寂寞,而酒精是最好的麻醉劑。
宮萱芷也想喝酒,辭職開啟GAPYEAR,聽着很潇灑,隻有她自己知道,離開才能更好地忘記。
兩人找了個清吧,宮萱芷點了一堆洋酒。
小鹿也不客氣,拎着瓶子就幹。
兩個女人,喝起酒來比男人還要豪爽。
隻是,宮萱芷的酒量實在是太差勁了,不過半瓶酒,她就有了醉意。
“我真羨慕你,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
她靠在沙發上,迷離着醉意感歎道。
小鹿牽扯嘴角,她臉上毫無醉意,“你不是也挺好的嗎?
企業高管,多威風啊。
”
宮萱芷露出一抹苦笑,“威風什麼啊?
我狼狽的時候你是不知道的。
”
喝酒喝多了,最怕談及傷心的事。
可偏偏宮萱芷太想找個人傾訴了。
之前,她一直暗戀着周楚承,後來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跟他表明心意,卻不想遭到他的拒絕。
哪怕被他拒絕了,她也沒有放棄,這一年來,她默默地守在他身邊,希望他能夠在某一刻看到自己。
她把自己活成了一條舔狗,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她終于隻舔到了狼狽和傷痛,并未收獲周楚承的一點點憐憫。
“是嗎?
”
小鹿的語氣淡淡的。
她跟宮萱芷不熟,喝酒可以,但不适合交心。
她是個防範心很重的。
然而,她的敷衍,卻并沒有讓宮萱芷退卻。
“我很愛很愛一個男人,愛了他好幾年了,可是,我剛鼓足勇氣跟他告白,他竟然拒絕了我,我真的好傷心啊。
”
宮萱芷說着,淚眼吧嗒吧嗒就往下掉。
小鹿也不搭腔,她不怎麼會安慰别人,所以,她就那麼慢悠悠地喝着酒。
喝着喝着,也不知為何,腦袋裡竟然浮現周楚承的影子。
“我是不是很醜很差勁?
”
宮萱芷拉住小鹿的胳膊說着醉話。
“不醜,也不差。
”
小鹿如實答道。
宮萱芷的淚水就湧得更兇猛了,“那他為什麼就是不愛我?
”
她像個孩子一樣,忍不住哭了起來。
小鹿的眉頭微微蹙了蹙,聽到女人哭,她渾身都不舒服。
“他眼瞎。
”
說完,她将手裡的酒瓶放下,“你喝多了,我送你回酒店吧。
”
說着,她一把拉起宮萱芷,強行拽着她就往外走。
回去的路上,宮萱芷就靠在她的肩頭,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衫。
小鹿是有輕微潔癖的人,她心裡嫌棄到不行,可這人是喬恩的朋友,她沒法,隻好忍着。
好不容易将宮萱芷送到了酒店,她剛将人丢在了大床上,宮萱芷就開始嘔吐不止。
小鹿隻好好人做到底,又将宮萱芷嘔吐的東西收拾幹淨。
“東西找到了嗎?
”
喬恩哄着念恩睡了覺,于是給小鹿撥打了電話。
小鹿重重地歎了口氣,“豈止是送到了東西,我簡直快把人都送到西了。
”
“怎麼呢?
”
喬恩好奇地問道。
“喝多了,吐槽臭男人呢?
她不是你朋友嗎?
她到底喜歡的是哪個臭男人啊?
看把她傷得不輕。
”
小鹿說着,就将宮萱芷吐槽的話說給了喬恩聽。
她不知道宮萱芷與周楚承的事兒,可喬恩知道。
“可不是嗎?
就是個臭男人。
”
喬恩笑着附和了一句。
“要是沒啥事兒了,人我丢酒店就走了。
”
小鹿準備挂電話。
可就在那時,床上的宮萱芷又開始說胡話。
“我要喝水,渴死我了。
”
小鹿看着冷酷,但卻是個熱心腸的人。
她原本想置之不理的,可最終沒有狠下心來,于是,又去給宮萱芷倒了水。
然而,當她把水遞過去的時候,宮萱芷順勢将她抱住了。
這也難怪,小鹿平時一副中性打扮,她留着一頭短發,看着确實是像個男人。
“你别不理我,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這樣我很傷心。
”
宮萱芷絮絮叨叨地說着。
小鹿的眉頭蹙了蹙,趕緊将宮萱芷拉開,“為了一個臭男人把自己弄成這樣,值得麼?
”
她好心地将宮萱芷塞進被子裡,這才離開。
可她剛走沒多久,醉得不省人事的宮萱芷,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給周楚承打了電話。
她說不出話來,隻是在電話這頭一直哭個不停。
“你怎麼呢?
”
周楚承耐着性子問道。
宮萱芷仍不說話,隻是哭得更傷心了。
“你現在在哪兒?
”周楚承聽出來了,她喝了酒。
“新加坡,我現在回不去了,你來接我回去好不好?
”
宮萱芷嗚咽着說道。
周楚承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事兒,但宮萱芷把自己搞這麼狼狽,都是因為他。
所以,當她在電話那邊一遍又一遍地求他的時候,他終究還是心軟了。
“好,我過去接你。
”
他答應了,宮萱芷便将自己的具體位置告訴了他。
之後,她終于滿足地睡着了。
周楚承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該去新加坡。
但,作為男人,他不能讓宮萱芷一個人在異國他鄉遭遇危險。
他們不能做戀人,但他們曾是同事,是朋友,就算不能相愛,也不該老死不相往來。
第二天一大早,宮萱芷醒了,她完全忘了自己給周楚承撥打過電話這回事。
不過,她記得自己跟小鹿一起喝酒的事。
“我打算明天離開新加坡,一會兒一起吃個午飯吧。
”
宮萱芷發出了邀約。
小鹿原本想拒絕的,可宮萱芷又說道:“你是我在這裡唯一的朋友,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
“好。
”
小鹿應了聲。
她仍是那身中性打扮,帥氣又飒爽。
宮萱芷則不同,無袖深V長裙,波浪卷發披散肩頭,風情萬種的樣子。
兩人就在宮萱芷入住的酒店吃西餐,小鹿話少,宮萱芷健談,兩人倒是相處和諧。
“那個人不适合你,放下吧。
”
小鹿多了一句嘴。
宮萱芷抿嘴一笑,“嗯,好,我聽你的。
”
然而,她話音剛落下,周楚承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着他的名字,她一下子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