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遲的話說完,新月卻一直沒有回答。
她不說話,喻遲就那樣安靜的看着她。
就好像是一個已經站在審訊台上的犯人,正在等待自己的宣判詞落下。
“想起來了。
”
就在這份靜默都要将空氣都凝固住的時候,新月終于開了口。
喻遲心裡僅存的那麼一點僥幸就這樣被掐滅。
然後,他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要見洲洲。
”新月又說道。
“現在太晚了,明天吧?
”
新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到底還是采納了他的意見,點點頭,“好。
”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幫你叫醫生?
”
“不用。
”
新月的話說着,眼睛也直接閉上。
喻遲就坐在旁邊沒動。
一會兒後,新月那閉上的眼睛突然又睜開了,再看向他。
“怎麼了?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
“沒有。
”
新月深吸口氣,“但你能不能不要在這裡?
我要休息。
”
她的話讓喻遲一頓。
然後,他扯了扯嘴角,“好。
”
話說完,他還真的乖乖走了出去。
新月看着他的背影。
幾秒過後,她又收回了目光,慢慢看向了窗外。
——她是想起來了,包括她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
此時病房中就隻剩下她一個人,那些回憶就這樣一幕幕的浮上她的腦海。
連帶着她失憶之前的。
說真的,現在新月甯願不要這段回憶,亦或者幹脆自己真的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也好過現在,她隻覺得那些回憶如同小刀一樣淩遲着自己的身體,皮肉連帶着鮮皿一同被剜下。
新月隻能緊緊的閉上眼睛。
她想要睡着。
隻要睡着了……就好了。
可是心髒那股痛覺讓她根本睡不着覺。
在床上掙紮了一會兒後,她終于忍不住坐了起來。
她想要出去詢問醫生自己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她渾渾噩噩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公司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得盡快過去看看。
但當新月将病房門拉開時卻發現,喻遲竟然還在。
他就坐在走廊,從前一向整齊筆挺的西服此時上面布滿了褶皺,頭發淩亂。
新月那原本往前走的腳步頓時停在了原地。
然後,她慢慢繞了回去,走到了他的面前。
走近了後,新月才發現他睡着了。
在新月的記憶中,他的警覺性一直都很高的,但此時,就算新月都已經站在他面前,他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然後,新月也看見了他眼皮底下的青紫和下巴上的胡渣。
這樣子……跟新月記憶中的他,完全不同。
因為陌生,所以新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就在這時,喻遲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四目相對,喻遲似乎一愣。
然後,他有些難以相信的,“新月?
”
聽見他的聲音,新月這才回過神,也輕輕的嗯了一聲。
但喻遲卻好像沒有反應過來,依舊愣愣的看着她。
下一刻,新月卻是直接坐在了他的身邊。
“這段時間,謝謝你了。
”她說道。
喻遲終于将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你……”
“但我真的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