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遲知道自己攔不住程新月。
但從得知這個消息開始,他的腦海就一直想着這件事。
包括晚上跟某股東吃飯的時候,也帶了幾分心不在焉。
“其實老爺子之前都已經交代過了,不過就算他不交代,我們也知道該選誰。
”
旁邊的人還在說着,“公司這幾年看上去是如日中天,但我們幾個人知道,這世道變化太多太快,喻氏就好像是跑道上那個拖家帶口的胖子,做什麼都需要考量和瞻前顧後,久而久之,自然淘汰。
”
“這情況從你來了後就有了明顯改善,而你進入公司後的成績大家也都有目共睹,也自然知道該支持誰。
”
喻遲笑,舉起酒杯,“那就多謝王叔叔了。
”
酒過三巡。
換作是其他人,這個時候或許就該考慮去哪裡續攤了,畢竟嚴城的夜生活此時才算開始。
但他們之間就不需要這套了。
對方是從小看着喻遲長大的不說,最近誰都知道喻遲剛被人戴了“綠帽子”,一起去那地方,顯然不合适。
于是雙方在将酒杯放下後,愉快地互相道别,再各自上車。
今晚喻遲喝的并不算多,但上車後,司機還是照例問了一下他需不需要醒酒藥。
“不用。
”
喻遲回答,眼睛也看向窗外。
就在司機準備開車前往漣水岸的時候,喻遲突然說道,“去醫院吧。
”
“哪個醫院?
”
司機下意識的開口。
話音剛落,他就意識到了自己話音裡的不對,喻遲也轉頭看了他一眼。
司機趕緊道歉,也馬上發動了車子。
——這是喻遲第二次來看他。
第一次是孩子剛轉院的時候。
但每天醫生都會給自己報告他的情況。
孩子雖然是早産,但身體狀況良好,再加上醫護人員的悉心照料,其實現在的他看上去和普通孩子已經沒什麼不同,就是看上去太小了。
此時他正安靜地睡着,兇口輕輕地起伏,乖巧的樣子讓人心軟地一塌糊塗。
喻遲就站在那裡看着。
隔着玻璃。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裡站了多久。
這裡是醫院的VIP區,又是深夜,自然是安靜的。
因此,電梯抵達的聲音也格外清晰。
換作是尋常,喻遲可能根本不會意識到,但此時,他卻好像能預感到什麼一樣,也直接轉過身!
大概是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裡,程新月的腳步也立即停在了原地。
隔着長長的走廊,喻遲卻清楚地看見了她的樣子。
——她把頭發剪短了,白色的外套,裡面是黑色的長褲。
幹淨簡練的樣子,和喻遲的記憶完全不同。
兩人就站在那裡對視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新月似乎放棄了原來的想法,直接重新擡手,按下了電梯的關門鍵。
電梯門緩緩關上了。
但下一刻,門外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然後,門也被擋開了。
新月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眉頭也在這瞬間皺了起來,眸色陰冷。
電梯門完全開啟,喻遲也站在門外。
看了看她後,他說道,“你是來看孩子的吧?
去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