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和程清瑤被程陽山叫了出去。
新月一個人坐在了程陽山的病床前。
大概是因為沒有葉舒以及程清瑤在她面前晃悠,也有可能是因為程陽山那剃光了的腦袋以及蒼白憔悴的臉龐讓她有些震撼。
不管如何,此時新月倒是沒有跟他說什麼尖銳的話,眼睛在看了看旁邊那盤擺放整齊的水果時,甚至主動拿了個蘋果過來削皮。
“在國外的這三年,過的可好?
”程陽山問她。
這問題有些突兀,但也并不奇怪。
新月削蘋果的動作一頓,然後回答說道,“還好。
”
“創立一個公司不容易,前段時間聽說了你們公司的資金問題,我原本是想要幫忙的,但你也知道這些年程氏發展的并不好,所以……沒能幫到你。
”
不知道是不是新月的錯覺。
此時程陽山的聲音似乎還有幾分……愧疚?
但新月很快将這想法壓了下去,也抿緊了嘴唇。
之後,程陽山也沒有再提及這件事。
他問了新月一些關于國外的事情,新月的态度不算冷漠,但也絕不熱絡,隻他說一句,她就答一句。
程陽山的病情顯然很不好,此時也不過說了十幾句話,他卻好像十分吃力一樣,再跟新月說了一聲後,他便直接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新月看着他那樣子,再看了看自己手上已經削好皮的蘋果,身體卻有些僵硬。
在過了一會兒後,她才将蘋果放下,再起身出去。
雖然她也覺得很可笑,但又不得不承認,這似乎是二十年來,她和程陽山第一次能如此心平氣和的結束對話。
當她走到病房門口時,卻聽見了程清瑤和葉舒的聲音。
“程新月她肯定不會幫我們的!
這個賤人,肯定巴不得我們過的越慘越好,怎麼可能幫我們程家!
?
”
“也不一定,你沒看你父親現在是什麼樣子麼?
但凡是個人,看見他這樣子都會不忍心的。
”
“誰知道?
可能程新月的良心就是被狗給吃了呢?
”
新月沒有繼續聽這無意義的咒罵,直接将病房門打開。
看見她,原本還罵的起勁的程清瑤立即安靜下來。
葉舒倒是朝她一笑,“新月出來了?
你父親呢?
”
“睡着了。
”
“哦,那你們……”
“我還有事,先走了。
”
新月看都沒有再多看她們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結合上次喻遲的事情,新月有理由懷疑今天的一切也是他們做的局。
畢竟現在程氏搖搖欲墜,她們上次能對喻遲做出那樣的事情,今天再做出什麼,新月也不會有任何意外。
而為了程氏,程陽山配合着做這一出戲,也再正常不過。
畢竟他們一直都是如此……無所不用其極。
但新月很快見到了醫生。
從那一份份的病理報告,以及剛才程陽山的臉色,她很難從中做出破綻。
“程小姐,恕我直言,你父親……已經時日無多了。
”醫生說道,“我們也無能為力,隻能靠他自己,你們做子女的,就趁這段時間,好好陪陪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