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澤倒是沒再說什麼,隻推着輪椅朝他走了過來。
在徐澤的攙扶下,喻遲也上了輪椅。
他原本還想找護士過來幫喻遲重新将輸液管紮上的,但喻遲拒絕了他這個想法,“走吧。
”
“是。
”
徐澤也沒再說什麼,隻推着他往前走。
“喻遲。
”
喻夫人的聲音突然又從後面傳來。
徐澤停下了腳步,喻遲也垂下了眼睛。
然後,他聽見了她的聲音,“喻延最後一次可以做手術的時間……你突然發燒,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
她這句話讓喻遲的手頓時握緊了!
但在握緊的瞬間,他又慢慢松開。
“知道又如何?
”喻遲回答,“他已經死了,這是事實。
”
話說完,他也看了徐澤一眼。
後者趕緊推着他往前。
兩人就這樣進入了電梯。
剛才那番情緒的發洩顯然已經耗費了喻遲大量的體力,此時他的臉色已經完全沒有了皿色,就算是坐在輪椅上,也有幾分搖搖欲墜。
“喻總……”
徐澤猶豫着要說什麼,但剛說了兩個字,喻遲已經直接做了打斷,說道,“程新月現在是什麼情況?
”
說到這個問題,徐澤不由噎了一下,然後才慢慢說道,“程小姐出了車禍,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就是……不太好。
“
他後面的話讓喻遲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不太好是什麼意思?
”
“她……行為有些怪異,醫生說可能是車禍,也可能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神經自動閉合。
”
徐澤的話說的有些雲裡霧裡。
喻遲聽不明白。
直到他看見了病房中的新月。
然後他才明白徐澤所說的……不太好是什麼意思。
——程新月失憶了。
亦或者說,她瘋了。
她被關在了單獨的病房中,手上抱着被子,正對着旁邊的護工傻笑。
那樣子,讓喻遲的傷口瞬間又開始疼了起來。
他甚至覺得好像有人拿着刀,往自己的兇口上又狠狠紮了好幾下!
他的手連帶着肩膀都開始發抖,連帶着呼吸都開始困難。
“喻總……”
徐澤自然注意到了他的情況,正準備将他推回去的時候,喻遲卻是直接撐着站了起來!
“喻總!
您……”
徐澤想要攔住他,但喻遲很快将他推開了。
而這動靜,也讓房間内的人注意到了。
程新月原本是在吃着東西的,此時也轉過頭來看他。
圓圓的眼睛中,帶了幾分茫然,眼神卻異常認真。
喻遲就這樣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新月……”
他的聲音艱澀,顫抖。
“你認識我呀?
”
聽見他的話,新月卻是笑了起來,“你是誰?
”
喻遲沒有回答。
新月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後,突然看見了他的兇口。
然後,她尖叫了一聲,“皿!
嗚嗚嗚……他流了好多皿!
”
聽見她那驚恐的聲音,喻遲這才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崩裂開,将上面的紗布和病号服都已經染紅。
他想要上去握一握新月的手,但還沒觸碰到,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他整個人就這樣摔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