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遲的話說完,新月突然沉默了一下。
這幾秒鐘的沉默就好像是被喻遲抓住了什麼痛點一樣,他很快又繼續說道,“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
“你錯了。
”新月回答,“我一直都是這樣。
”
“還有,除了在程家的那些時候,我其他時間都不是在演戲。
”
“我之所以乖順聽話,是因為我喜歡你,我在讨一個我喜歡的人開心。
”新月說道,“還有,我告訴你,我喜歡的從來都不是喻家的繼承人,我也從來沒有看中你們喻家什麼身份,我喜歡的,僅僅是那個曾經救了我一命,将我從水底下拉起來的人而已。
”
“但喻遲,我今天告訴你,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
“你現在看見的我,就是真實的程新月,我就是這個樣子,永遠成為不了你喜歡的關韻詩的樣子!
”
她的話說完,喻遲突然說不出話了。
他的手原本是握在方向盤上的。
但在聽見她的話後,手突然慢慢的落了下去。
眼睛看了看新月,他也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
輕飄飄的三個字,倒是讓新月愣了愣。
然後,她輕笑一聲,“對不起什麼?
”
“剛才……”
喻遲想要說,但聲音卻是一片艱澀。
說真的,單單是剛才那句對不起,新月已經覺得很新奇了。
他可是喻遲。
所謂的天之驕子,人中龍鳳。
能低下頭來跟她道聲歉,已經很不容易。
此時他顯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眉頭緊緊地皺着,除了剛說的那兩個字外,也再說不出什麼。
新月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倒也不為難他了,隻說道,“不用對不起,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挨耳光了。
”
“從小到大,我已經習慣。
”
新月這句話說完,喻遲的臉色顯然更加難看了幾分。
當然,新月知道他并不是因為心疼自己。
隻是因為自己這句話,将他跟程家以及其他那些人歸類到了一起,他不開心而已。
畢竟……他多高貴?
不知道為什麼,從前新月喜歡他的時候,總覺得他哪裡都是好的。
哪怕他對自己冷言冷語,哪怕他總是說一些讓自己不高興的話,但她還是願意揚着一張笑容去面對他。
但此時,新月卻覺得他如此的面目可憎。
然後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曾經那麼喜歡的人,居然是如此的不堪。
新月也不願意再看他,直接轉身去開車門。
這次,喻遲倒是沒再攔着她。
新月就自己冒着雨往前走。
一步,一步。
她沒有停下,也沒有回頭。
所以她也不知道喻遲的車在那裡停留了多久,反正……也跟自己沒有關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直到後面幾乎筋疲力盡的時候,一輛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新月擡起頭。
——何甯正坐在車内,皺着眉頭看她。
“你怎麼是這樣子?
”
新月看了看他後,笑,“何甯哥哥,我沒事。
”
反正淚水和雨水融為一體,何甯又看不見。
何甯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後,卻是下了車,“上車,我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