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之後,楚翎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到主卧門口。
屋内,紀宴舟和楚傾正坐在一起。
紀宴舟垂下眼專注地往楚傾手臂上纏保鮮膜,動作格外小心翼翼,還時不時問她傷口疼不疼。
楚傾無奈道:“已經好多了,不怎麼疼。
”
隻要不扯到傷口,疼痛感就并沒有那麼強烈,或許也是因為漸漸習慣了。
楚傾一臉輕松的樣子讓紀宴舟微微松了一口氣。
楚翎見他們旁若無人,悲憤道:“紀宴舟,你下次說話能不能快點把話說全?
!
”
他還以為紀宴舟吃了熊心豹子膽,當着自己的面也好意思說出幫楚傾洗澡這種話。
結果隻是纏個保鮮膜啊……
楚翎揉了揉腰,痛得龇牙咧嘴。
“我可是星宸的搖錢樹,要真摔壞了,我的粉絲非得把公司沖了不可,到時候看你怎麼交代。
”
紀宴舟一臉無語。
楚傾終于變成了貼心的小棉襖,擔憂地看向楚翎,“哥,你的腳和腰還好嗎?
”
剛才那個動靜可不小。
楚翎搖了搖頭,趁機可憐兮兮地向楚傾賣慘,“不太好,可能需要在這裡休養幾天,傾傾,你不會趕我走的吧?
”
楚傾猶豫着要不要叫醫生來幫他看看。
紀宴舟冷冰冰地接過話頭,他早就看出來楚翎在裝。
“明天就回去,我可以幫你請護工。
”
楚翎一瞪眼,這下腰不痛了,腿也站得直了,就想跟紀宴舟理論一番。
然而紀宴舟根本不想搭理他。
“可以了,你去洗澡吧,水已經放好了,需要什麼就叫我。
”
紀宴舟的聲音很溫柔,擡眼看向楚傾,正好對上她水盈盈的眸子。
“小心一點,注意别碰到傷口了。
”
楚傾抿唇一笑,點了點頭。
目送着楚傾走進浴室,紀宴舟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在楚翎的身上,表情頓時變成了嫌棄。
“你是自己想歪了,思想龌龊。
明天一早如果你還不走,我就叫保安來把你扔出去。
”
楚翎差點被氣死,“你這個……”
他一時找不到形容詞,想了半晌,罵罵咧咧地說道:“雖然你們現在搬到了一起住,但是傾傾受傷了,希望你能做個人,别太禽獸了。
”
紀宴舟唇角一挑,“不需要你提醒我,時候不早了,趕緊睡。
”
楚翎還想啰嗦幾句,然而紀宴舟不給他說廢話的機會。
下一秒,前面的門就被關上了,他的鼻子差點碰到門上。
楚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想着幸好自己的鼻子是真的。
……
浴室裡隐隐傳來水流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進耳朵裡惹得紀宴舟有些心猿意馬。
他在卧室裡坐了一會兒,終于感覺有些坐不住了,扯了扯衣領,起身走到卧室外的大露台。
露台處的景色很美,可以俯瞰到樓下的花園,花園裡暖色的燈還亮着,光線柔和,并不刺眼。
紀宴舟卻沒有一點心思欣賞。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一直關注着浴室裡的動靜。
此時楚傾正在費力地用一隻手洗澡,水溫剛合适,緩解了身體的疲憊。
若是平時她會加點浴球慢慢享受泡澡的樂趣,然而現在隻想早點洗完澡,減少傷口進水的概率。
就這樣哼哧哼哧地洗了一個小時,楚傾換上睡衣,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她是第一次感覺洗澡是個體力活。
浴室裡霧氣缭繞,楚傾頭上頂着一張柔軟的白色毛巾,秀發如瀑布般散在身後,發絲還在往下滴水,單薄的睡衣被水打濕,光潔白皙的背若隐若現。
她剛走出浴室就看到紀宴舟背對着自己站在露台,好似正盯着某處發呆。
聽到浴室門開啟的響動,紀宴舟轉頭看了過來。
楚傾剛沐浴完,皎白的臉蛋上染了幾抹霞紅,白嫩的肌膚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膚如凝脂”這個詞,雪紡睡衣遮不住完美的曲線,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情。
紀宴舟的鼻尖充斥着一股好聞的淡香,是應該是楚傾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楚傾眨了眨眼,奇怪他為什麼要站在露台吹風。
“你快進來,外面有風,吹久了要感冒。
”
紀宴舟嗯了一聲,走進卧室,将露台處的推拉門拉上。
他走到楚傾面前,讓她坐下,拿着帕子幫她擦拭還在滴水的頭發,又将她手臂上纏着的保鮮膜解開。
紗布還是幹的,好在傷口沒有碰到水。
楚傾忍不住擡頭看他,“你要幫我吹頭發嗎?
”
紀宴舟笑了笑,“不然你自己來?
”
楚傾思考了一下,很幹脆地搖了搖頭,“不行,一隻手吹頭發好累,洗澡就已經很累了。
”
紀宴舟根本就沒打算讓她自己吹頭發,将頭發捏得半幹之後,拿起吹風機将風速調到了中檔。
紀宴舟吹頭發的動作很輕柔,彷佛在對待寶貴的易碎品,楚傾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很享受這個過程。
不用自己動手的感覺可真好。
楚傾将頭發護理得很好,發質比起其他頻繁燙染的愛豆好上許多,甚至可以去接洗發水廣告了。
拍戲之前她就将發色染回了黑色,絲綢般墨色的秀發襯得她氣質清純動人,讓紀宴舟不由回想起在公司裡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
紀宴舟的動作很輕柔,等頭發吹幹,楚傾已經閉着眼睛昏昏欲睡了。
這兩天她一直沒怎麼休息好,一到舒适的環境,困意如同脫缰的野馬,徹底止不住了。
紀宴舟見她困得睜不開眼睛,輕聲道:“你先睡覺吧,我去洗個澡。
”
楚傾迷迷瞪瞪地點了點頭,不知道有沒有聽清他的說的話,腦海中就隻有睡覺兩個字。
卧室的床很大也很軟,楚傾剛躺到床上,抱住軟綿綿的被子,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為了不發出太多聲響打擾楚傾睡覺,紀宴舟洗澡的動作很快,從浴室出來後他的頭發還是濕的,往下滴着水串,衣領處也被沾濕了。
他到隔壁房間吹幹了頭發,又回到了主卧。
剛躺上床,楚傾就仿佛感受到了什麼,往右側熟練地一滾,滾進了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