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但凡跟何琴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她性格果斷,是個不好說話的主。
但現在卻跟蘇煙聊的其樂融融,就忍不住就引人猜想。
何琴也是眼力尖,在知道了蘇煙跟何澍沒關系後,帶着兩人滿場應酬。
蘇煙欣然發現無所謂。
何澍确實挎着一張臉,誰都不想搭理。
他不爽的看向蘇煙:“翻臉比翻書都快,我可真服了你。
”
蘇煙攤手,“又不是我說的,是你姑媽自己看出來的。
”
說到這個,何澍更惱火。
什麼叫蘇煙看不上他這樣的?
他哪樣了,他哪裡比池景雲差了?
何澍心情不爽,就想帶着别人一起不爽。
正好路過一個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立馬暴躁起來:“你他媽沒長眼睛啊?
!
”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低軟好聽的聲音傳來,蘇煙擡起眸子。
何澍也愣了下,随後才發現撞在自己身上的是個女人。
還就是池景雲最近一直帶在身邊的那個柳絮。
柳絮剛剛去了衛生間,結果回來的時候,為了避開端着酒瓶的服務員,就往旁邊讓了點。
但沒想到,卻不小心撞上了何澍。
何澍剛才的聲音沒收着,頓時吸引了不少人圍過來。
柳絮咬着唇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的。
“怎麼?
”低沉清冷的男音傳過來,柳絮擡起眼,看見池景雲正往她身邊過來。
她抿抿唇角,低下頭說道:“是我的錯,我不小心撞到别人。
”
池景雲的目光落在蘇煙身上,聲音冷淡:“她撞到你了?
”
何澍一看他這模樣,又想起剛剛何琴說的話,心裡瞬間就窩火了。
他沉着聲音說:“問她做什麼,被撞到的人是我。
”
柳絮臉色難看,又一次道歉,“抱歉,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
”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何澍今天偏要找茬一樣,“不然那麼多人,你為什麼隻撞我?
你對我有意見啊?
”
柳絮沒話可說,緊緊抿着唇。
但看她的眼神也能看出來,她不服何澍說的話。
蘇煙垂目看了下自己的指甲,突然笑了聲:“做什麼呢,是一個小姑娘也值得你和她較勁?
”
“她已經給你道歉了。
”蘇煙落下的同時,池景雲淡漠的嗓音響起。
他擡眼沉沉的看向何澍,語氣裡有些警告意味:“何少爺要是這麼咄咄逼人的話,實在會讓我考慮是否應該同何家繼續合作。
”
何澍猛地皺了下眉,他知道最近家裡要和池景雲的公司合作,卻沒想到池景雲會用這個來威脅他。
正好何琴剛和一位熟人寒暄回來,聽到這話,不由得冷了臉:“何澍!
你在做什麼!
”
何澍臉色已經難看至極,“我沒怎麼,明明是這女人自己撞了我,還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
何琴看了下池景雲,擰着眉心訓斥他:“你一個男人,被小姑娘撞一下會少塊肉嗎?
”
“何少爺說自己被撞了,她已經和你道過歉。
”池景雲看着何澍,不緊不慢的說道:“現在你扯着她不放,絮絮年紀小,不免會被吓到。
”
這句話威脅意思已經很重,大池景雲想要何澍給柳絮道歉。
何澍自然不願意,場面一度有些尴尬起來。
柳絮小心的拉了下池景雲的袖子,聲音輕巧的說道:“我沒事的。
”
池景雲垂目看她一眼,沒說話。
何澍咬着後槽牙說:“姓池的,你别欺人太甚!
”
“欺人太甚?
”池景雲挑了眉梢,似乎覺得這個詞語很有意思。
片刻後,他嗤笑道:“你有能力也可以。
”
蘇煙在邊上看着,她臉上沒什麼情緒,隻是落在池景雲身上的目光有些考究。
他剛剛說什麼來着?
絮絮?
蘇煙忍不住嗤了聲,“池總剛剛說何家咄咄逼人,現在自己又何嘗不是在咄咄逼人呢?
”
池景雲淡色的眸子這才向她看過來,他沒什麼情緒的反問蘇煙:“所以呢?
”
他這回答讓在場的人都一愣。
顯然,池景雲這是為了柳絮,要公然護短了。
柳絮也愣了下,随即呆呆的仰頭看向池景雲。
隻是池景雲的目光仍舊在蘇煙身上,根本沒注意到柳絮。
然而蘇煙卻發現了。
她淡然的将視線掃過柳絮,正要說話,突然聽到一陣鋼琴聲響起。
蘇煙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她将手裡的酒杯放到桌上,随即漫不經心的問池景雲:“一定要讓他道歉?
我代替行不行?
”
池景雲眉梢動了下,但仍舊沒說話。
柳絮反而有些緊張,低聲說道:“我真的沒事。
”
隻是她剛說完,就看見蘇煙已經擡腿走到池景雲面前,單手攀附上他的肩膀,語氣有些魅惑的說道:“我請你跳支舞,不生氣了好不好?
”
池景雲垂眸看着蘇煙。
他分明是幹淨又冷然的氣質,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而蘇煙妖豔又風情。
單獨看這兩個人,沒有任何人會覺得他們相配。
可現在看着蘇煙一身紅裙貼在池景雲黑色的西裝上,卻又覺得格外和諧。
就好像是,俯瞰衆生的神明,被凡間的妖女侵染了一樣。
世人都愛看神明堕落凡間。
蘇煙也不例外。
所以她一隻手勾纏上池景雲的腰,借了力氣踮起腳尖,在池景雲耳朵邊溫聲軟語的歎了句:“你好難哄啊。
”
入場的時候,舞曲才開沒多久。
蘇煙其實也不太會雙人舞,她唯一會的舞蹈,還是高中時期跟着學校表演學的爵士。
不過後來在港城的時候,跟着池景雲參加過不少宴會,所以也學了不少。
音樂在耳邊響起,開場舞的人不多,蘇煙說話的時候就沒什麼顧忌了:“要美人不要江山,池總可真大方。
”
池景雲垂目看着她:“你不是來道歉的?
”
“你還要我怎麼道歉啊?
”蘇煙跳了會就覺得沒意思,她和池景雲相牽着的那隻手在他掌心撓了撓,“阿景,别太過分了。
”
其實幾乎沒人叫池景雲阿景。
也就那會,蘇煙十幾歲的時候,覺得這樣叫顯得親昵。
她說,阿景隻屬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