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傅月夏這副正房太太的氣勢,看着實在倒胃。
她眯了眯眼,原本想反諷一句回去,然後目光掃到旁邊的池景雲,又陡然清醒過來。
傅月夏可不就是池景雲的正宮嗎?
她才是那個應該被千夫所指的第三者。
正房舍得為小三出房費,也是大度。
蘇煙眼眸裡的嘲諷洶湧澎湃,然而她臉上卻始終保持着平靜,甚至能淡定去拿自己的行李箱。
隻是箱子挺重,蘇煙又慣來都是嬌氣的,所以提着有些費力。
不委屈自己是蘇煙的第一準則,她掀起眼皮看向池景雲,似笑非笑,語氣撒嬌,“池少,能幫個忙嗎?
”
“蘇小姐。
”池景雲還沒開口,旁邊的傅月夏先說話,“抱歉,景雲要幫我處理份合同,可能不太好耽誤。
”
池景雲看了蘇煙一眼,随後回頭往書房去,“文件傳給我。
”
答案顯而易見。
傅月夏沒急着進去,她看了下蘇煙腳邊的行李箱,笑容挑釁:“蘇小姐,慢走不送。
”
蘇煙這次從池景雲家出去,稱得上是灰溜溜。
她一下樓就攔了輛出租車。
司機師傅幫她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去哪兒?
”
蘇煙蹙眉想了下,随後報了南大的位置。
阮梨清和沈灼剛離開南大沒多久,就又接到蘇煙的電話。
她聲音懶散,“還在南大嗎?
”
阮梨清示意沈灼在前面停車,“剛離開。
”
“回來接我。
”蘇煙幹脆利落,說完就将手機卡取出來直接扔到綠化帶上。
司機在後視鏡看到她的動作,忍不住提醒了句:“不要往公路上扔東西,不安全。
”
蘇煙心想,後面要是池景雲和傅月夏的車,她恨不得扔個原子彈出去。
阮梨清在南大門口等了會,才看到蘇煙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
她拖着個行李箱過來,阮梨清看着她的臉色問:“這是怎麼了?
”
蘇煙沒什麼避諱的:“姨太太被正房夫人掃地出門了呗。
”
她語氣自嘲,阮梨清卻又問,“傅月夏回來了?
”
“嗯,今天剛到,池景雲把人接家裡了。
”蘇煙說完,拖着箱子就往學校裡走,“想吃學校的牛肉面了。
”
南大的食堂都需要校園卡,沈灼那張現在就握在阮梨清手裡。
蘇煙說來吃牛肉面,就當真隻吃面,一句話也不說。
隻是在吃完飯以後,從兜裡拿出錢包,抖落出五塊六毛,“還你的飯錢。
”
阮梨清看着桌上那張一毛錢,有些沉默。
“你不是從池景雲那拿了挺多錢?
”
蘇煙:“存着給我兒子的,畢竟他爹不靠譜。
”
阮梨清當她扯淡。
沈灼其實跟着一起回的南大,隻不過他在停車場等着。
阮梨清和蘇煙吃完飯以後,拖着大箱子過去。
剛過去,就看見沈灼下了車,蘇煙很有眼力見的把箱子遞給他,“謝謝。
”
沈灼看向阮梨清,眉梢微挑。
阮梨清說:“蘇煙要去我家住一段時間。
”
蘇煙過來的時候抽了煙,身上還蔓延着煙味。
上車之前,她問沈灼:“不介意吧?
”
“随你。
”沈灼淡聲。
她就笑了,“阮梨清,你男人真不錯,換成池景雲那個狗東西,車都不讓我上。
”
她說話沒有忌憚,阮梨清卻被這句你男人給說的臉上有些挂不住。
因為多了蘇煙,所以房間得重新分配。
阮梨清的房子雖然也有三個房間,但其中一個房間許久未曾住人,都被當做了雜物間。
蘇煙坐在客廳,有些怪異的看着他們:“你們居然分房睡?
”
沈灼一臉淡定,“沒關系,我可以睡客廳。
”
“那怎麼可以?
”蘇煙反對,“那我晚上起來上廁所豈不是很尴尬?
”
阮梨清有些頭痛的看着蘇煙,“那你和我一個房間?
”
蘇煙拒絕。
她這人嚣張慣了,和阮梨清也是多年好友,沒拿她當外人。
阮梨清也知道,蘇煙今晚必定心情不好。
所以她隻能看向沈灼,“今晚睡我房間。
”
主卧有衛生間。
沈灼洗完澡出來,身上就套了條灰色運動褲,兇膛上還殘留着水珠。
他頭發濕漉漉的,襯托的那雙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也多了幾分柔軟。
阮梨清正在看書,黑色長發溫順的披在身後,她頭發又長了些,已經到腰的位置。
身上的蕾絲睡衣欲掩欲遮,頗有點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思。
沈灼垂眸看了她好一會,才緩着嗓子開口:“清清。
”
阮梨清翻書動作一頓,擡頭看着他,“有事?
”
她視線落在沈灼尚在滴水洞發絲上,微不可察的擰了下眉。
說完,她伸手:“先把頭發擦了。
”
沈灼的發絲很軟,和他冷冰冰的外表不太一樣。
阮梨清坐在床上,沈灼拉了旁邊的凳子坐在床邊,任由她給他擦頭發。
房間裡隻有頭發和毛巾摩擦的聲音,一時之間呼吸都不自覺輕了不少。
沈灼嗓音又低又沉,還蘊藏着溫柔,“清清,我以為這輩子你都不會對我這麼好了。
”
阮梨清一頓,“擦個頭發就是對你好?
”
沈灼看着窗戶外的景色。
他曾經當真以為,阮梨清這輩子都會恨他。
沈灼沒回答,阮梨清自然不會再說話。
她把毛巾還給沈灼,然後自己躺下。
隻是,等沈灼再躺下的時候,他身上溫熱體溫隔布料傳過來。
阮梨清原本強行醞釀出來的睡意,瞬間散盡。
她有些不自在的往旁邊躲了點。
緊跟着,那體溫也跟着移了過來。
直到,她徹底落入那個溫熱懷抱。
沈灼将臉埋在她的發絲裡,哄着她:“清清,清清。
”
他的手不停在阮梨清腰側輕拍着,帶起陣陣酥麻感。
阮梨清咬着牙,不太想去回應他。
隻是她心裡的那股感覺卻慢慢被勾起,沈灼壓在她腰上的手,像是一團火似的。
而他呼吸之間噴灑在阮梨清脖子上的氣息,也像一隻小爪子,撓的人心癢癢的。
阮梨清從不否認自己有欲望,隻是前段時間心力交瘁,壓根沒空想這事。
不過現在。
她反手按住沈灼放在她腰側上的手,捏住他的小手指勾了下,淡定道:“蘇煙在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