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覺得老爺子這話說的有些諷刺,她和沈灼的婚禮都那麼久了,才想起領證這事,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而且,他也不可能平白無故提及這個事。
阮梨清垂下眼睫,沒說話。
沈灼在旁幽聲開口:“您現在提及這個是不是太晚了?
”
老爺子橫眉,語氣不好道,“你知道晚了還不動作快點?
”
沈灼嗤笑了聲,“沒必要。
”
老爺子頓時沉下臉,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領證都沒必要,我看你還做什麼有必要!
”
這頓飯吃的并不愉快,阮梨清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什麼話。
直到從老宅出來,她才似笑非笑的靠在車子旁邊,玩味的看着沈灼。
沈灼眼睫低垂,“看什麼?
”
“看你啊。
”阮梨清譏諷的勾了勾唇,“想采訪一下沈教授現在什麼心情?
”
“你希望我是什麼心情?
”沈灼淡定開口,他看着阮梨清裸露在在的脖子,眸光微轉,換了話題,“不冷嗎?
”
阮梨清沒接他的問題,而是繼續說着,“你們沈家人的算盤打的可真好。
”
老爺子現在提起結婚證的事情,除了想利用這層關系控住暖陽,阮梨清就想不到他其他的目的了。
要說他單純是為了讓他們領證,那更是不可能。
沈灼不置可否,他隻說:“我要出差一段時間,去蘇洲。
”
沈氏和UK的項目完成了,但老爺子為了鍛煉沈灼,還放了不少其他的任務給他。
而這次就得去一趟蘇洲。
阮梨清微頓,阮元呈的生日近在眼前,她最近也得趕回去一趟,隻是這事她沒和沈灼說。
暖陽的事務越來越多,陳媛介紹給她認識的幾個人,後來都有聯系過她,了解了一下具體的情況。
隻是阮梨清覺得,談成的可能性不太大。
但陳媛的這份心,還是應該感謝的。
所以在周末的時候,陳媛打電話邀請她一起逛街,她沒什麼猶豫的就答應了。
“還是有個女兒好,顧堯現在就跟住在醫院一樣,回家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陳媛一見到她,就忍不住抱怨。
阮梨清笑着說:“顧堯年紀輕輕就當上主刀醫生,您應該為他驕傲了。
”
陳媛有些嫌棄,“驕傲什麼,這麼大年紀了,女朋友都沒有。
”
說完,她看了阮梨清一眼,又止不住的歎了口氣。
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連到嘴的白菜都能讓别人拱了去,她也愁啊。
不過,她想起一件事,“我前幾天去找顧堯的時候,遇見李醫生了,她說你…”
她沒說完,但視線卻落在了阮梨清的肚子上,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說阮梨清可能沒辦法再懷孕的事。
陳媛也是醫生,有些事自然也知道的清楚。
她頓了下說:“不過你還年輕,多調理應該沒問題。
”
阮梨清自己其實不是很在意,但陳媛畢竟是好心,她默了下,點頭道:“我會的。
”
陳媛想了下又說:“這事最好别和沈家人說。
”
她的擔心其實不無道理,沈家畢竟不是普通人家,加上老爺子性格古闆,所以對香火延續一事也很在意。
倘若沈明安那個老奸商知道了阮梨清沒辦法再懷孕,估計得威逼利誘讓阮梨清現在就離開。
自然,這是她還不知道,沈老爺子現在還在算計着暖陽。
實際上,老爺子算計暖陽最大的原因就是,阮梨清手裡也握着和沈氏對等的線,而且她能力又強。
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那就是給沈氏培養了一個難纏的對手。
沈明安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一輩子,從來不會輕看任何一個對手。
他喜歡未雨綢缪,從源頭阻止一切變化的發生。
和陳媛逛完街以後,阮梨清回了公司。
沈明安防着她,她自然也要多做準備,不然豈不是當真任人拿捏了。
隻是,她在公司待了沒多久,沈灼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隻說了一句話:“我在機場。
”
阮梨清不太在意,“你出差跟我說幹什麼?
”
“想着你會不會一起回去。
”沈灼淡聲回答。
阮梨清冷呵一聲:“别這麼自信。
”
不過她嘴上是這樣說的,卻也在幾天之内,加班加點的趕完了工作,然後買了機票準備回雲鎮。
顧堯還記得阮元呈的生日,他特意準備了些東西送過來,“都是些保健品,你帶給叔叔,還有阿境,他最好也不要過度操勞。
”
阮梨清看着那一大堆的東西,有些意外:“你什麼時候這麼細心了?
”
顧堯冷笑:“我媽給的,她說你是她幹女兒。
”
陳媛确實喜歡阮梨清,但顧堯聽說她認了阮梨清做幹女兒以後,心情還是有點複雜。
結果陳媛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他怼了回去:“誰讓你不能把她變成我兒媳婦?
”
顧堯張嘴就想反駁,卻又聽到陳媛說,“不過也是可惜了,李醫生跟我說了,她體質偏寒,以後恐怕難有孩子,看來确實和我們家沒緣分,當幹女兒也挺好。
”
阮梨清不知道陳媛真實想法是什麼,她帶着行李回到雲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莫蘭開的門,臉上還有些驚喜,“清清回來了?
”
說完又擰起眉,有些嗔怪的問:“你們也真是的,怎麼不一起過來呢?
”
阮梨清擡眼,“我們?
”
“對啊。
”莫蘭反應過來,她擰起眉毛問,“你和沈教授鬧别扭了?
他上午過來了一趟就走了。
”
莫蘭有些尴尬,她本來應該留沈灼在這住下的,但一想到以前沈灼的态度,就還是沒說出口。
阮梨清一頓,囫囵解釋了句,“他來出差的,可能順路吧。
”
然後将手裡的行李遞給莫蘭:“顧堯他媽媽給爸爸還有阿境的禮物,您收一下。
”
莫蘭去收拾東西去了,阮梨清擡腿回了自己房間,然後給沈灼打了個電話,她淡聲問:“你來我家幹什麼?
”
沈灼那邊也沒找借口,坦然道:“你爸爸不是過生日嗎?
”
沈灼記性很好,之前過年那會在阮家吃飯的時候,他聽着莫蘭随口提了一句阮元呈的生日,阮梨清回不回來,就給記住了。
阮梨清看着窗外夜色,淡聲評價了句:“多此一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