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這話說完,女人還沒答應,邊上的院領導就先坐不住了。
“顧堯!
你在說什麼,什麼叫是和醫院的糾紛!
”
顧堯頓了下說:“是和醫院的糾紛,但不是醫院的責任,我還是那句話,我可以接受檢查,我也可以接受任何公平公正的處罰。
”
“但是,因為這件事牽扯到無辜的人,就大可不必。
”
他态度堅決,院領導們都下意識的皺了下眉毛。
顧堯卻拿出手機,将那個視頻點開,放在了桌上。
“這個視頻在同城的網絡上流傳很廣,但最大的受害人不是我,而是我身邊的這位無辜人員。
”
“她并沒有參與任何,也不是醫院的工作人員,隻不過那天碰巧在現場而已,諸位可以看看,上面的評論和彈幕罵的有多難聽。
”
顧堯的話音落下,阮梨清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他應該是猜想到了她在這邊遇到的麻煩,所以才從山裡趕回來,且迅速的替她尋找解決方法。
院領導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沒再說什麼。
畢竟這事,阮梨清确實無辜。
而之後的商量就更簡單了,家屬得到了想要的賠償,幾乎什麼條件都能答應。
年輕女人甚至還自動提出了,會試着解釋一下來龍去脈。
不過,阮梨清對此沒抱什麼希望,這話也就是個說辭了,聽聽就算。
畢竟如果她現在去說是自己誤會了顧堯,那不就是在啪啪打臉網絡上那些為她說話的人嗎?
不過她既然說了,自然也沒人會不答應。
從醫院離開的時候,阮梨清問顧堯:“你就是為了這事特意回來的?
”
顧堯眯起眼睛:“不然呢?
”
阮梨清抿抿唇,“其實你不用——”
“不用什麼?
”顧堯嗤了聲,他笑着看向阮梨清,“你不會覺得我是為了你特意回來的吧?
”
阮梨清看着他。
“也不全是。
”顧堯收回視線,他們慢悠悠的往停車場走去,“這事總得解決,隻要我還想繼續當醫生,那就隻能吃了這個虧。
”
顧堯罕見的歎了口氣:“職業的特殊性就是這樣。
”
這點阮梨清倒是很認同,隻是她還沒說話,擡眼就看見了從前面車上下來的沈灼。
沈灼也看見了他們,他眉眼沉的像墨。
阮梨清眨了下眼,扭頭和顧堯說:“送我回去,我要補覺。
”
顧堯也沒戳穿她,伸手替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自始至終,她和沈灼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而阮梨清不知道的是,沈灼進了醫院大樓後,徑直去了校長辦公室。
澄清出來的很快,縱然又一次在網絡上惹起了讨論,但這一次卻并不是單方面的辱罵醫院的了。
阮梨清對這些不關心,她受到的騷擾都沒了,就隻想過好自己的生活。
顧堯這幾天有時候也會過來,他恢複了在醫院的工作,雖然還沒徹底繼續之前的主刀醫生,但是也每天都在醫院裡忙碌着。
不過陳媛倒是打電話邀請過阮梨清兩次,讓她去顧家吃飯。
阮梨清都找借口推脫了。
直到顧堯生日前一天。
顧堯其實不太喜歡過生日,因為他太忙了,一旦有了休息日,就隻想安安逸逸的享受,并不願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時間。
所以阮梨清往年也都是,直接給他送了禮物,就算完事。
陳媛過來的時候是上午,她帶了兩盒自己做的點心給阮梨清:“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喜歡吃我做的曲奇。
”
“您烤的曲奇很好吃。
”阮梨清也沒拒絕,轉身給陳媛倒了兩杯蜂蜜水。
陳媛看着她有些感歎,“顧堯的事,多虧你了。
”
阮梨清說,“和我沒關系,他自己想的很清楚。
”
“不管怎麼樣,你之前特意從老家回來看顧堯,我都看在眼裡。
”陳媛伸手拉住阮梨清的手,溫聲道:“清清,你知道顧堯回來那天跟我說什麼嗎?
”
“他說他還是喜歡你。
”陳媛眼裡有些釋然,“不過清清,阿姨想跟你道個歉。
”
“顧堯的心思我一直知道,之前還阻攔他,還特意說了些不好聽的話給你,希望你不要怪我,也不要因為我的原因對顧堯有偏見。
”
阮梨清沒想到陳媛來是為了說這些,她愣了下,才輕聲道:“阿姨,我從來沒有怪您。
”
“那……顧堯明天生日,你可以來顧家吃飯嗎?
那死小子,從小到大都不把自己生日當回事,都三十的人了,還不着調。
”
陳媛都這樣說了,阮梨清自然隻有答應的份。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陳媛剛走沒多久,沈灼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依舊是一串沒有備注的陌生号碼,阮梨清現在一看這樣的号碼,就能猜到是沈灼。
阮梨清其實有些不想接,但是這電話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猶豫了下,還是接了起來。
果然是沈灼。
他聲音很淡,“阮梨清,我在醫院。
”
阮梨清哦了聲,“是嗎?
”
“竹南醫院。
”
“關我什麼事?
”阮梨清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說:“你在醫院應該找醫生,找我有什麼用?
”
沈灼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點滴,黑眸幽幽,緩緩深呼吸了下,才冷着嗓音輕嘲開口,“顧堯生病,你就跑的那麼快?
”
這句話的潛台詞,阮梨清聽出來了。
但是她卻沒給沈灼面子,直接道:“顧堯是我朋友,他生病了我當然要關心,沈灼,如果你現在在醫院,要麼找你的好哥們,要麼找醫生。
”
“阮梨清。
”沈灼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咬牙切齒,他說:“你不氣我就不舒服?
”
阮梨清端起桌上的蜂蜜水嘗了一口,才說道:“别說的這麼親昵,我隻是在直白的拒絕你。
”
沈灼沒話說,直接挂了電話。
阮梨清看着電話出了會神,才繼續忙自己的事。
直到第二天,顧堯的生日。
阮梨清過去的時候,給顧堯買了支鋼筆做禮物。
而顧堯果然和以前差不多,對自己的生日都沒多的記性。
還是阮梨清把鋼筆遞給他,他才反應過來。
然後挑着眉骨評價:“阮梨清,你送禮物是不是隻會送鋼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