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而季行軍聽到這孩子的話,果然知道發生了什麼,瞬間,臉色一變,顧不得工作,趕緊去辦公室把正在處理公務的柏耐寒也給叫上了。
柏耐寒一聽他這麼說,臉色都變了,連忙就跟了過來。
柏耐寒想的很明白,早上媳婦都讓他有時間把稿子寄過去,把稿費給取了,那就代表媳婦今天不會來鎮上。
媳婦不來鎮上,那安安一個人是怎麼來鎮上的?
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又想到季工提過一嘴,自己兒子被送去上學,減少在家裡的時間,因為他那個媳婦發起病來六親不認。
林雨珍的病,柏耐寒也聽說過幾次。
甚至,有一次林雨珍發病時把自己親兒子都給打的差點沒了命,要不是季工及時趕回去的話。
想到這裡,他臉色更難看,步履匆匆。
路上正好碰到了這群人,七嘴八舌的把情況給說了,還說了安安被打的很慘,柏耐寒幾乎是确定了他們口中那個被打的很慘的男孩就是安安。
因為他們說的這男孩穿的衣服正是早上他看到安安穿的衣服。
一時,面如冰霜。
本來叽叽喳喳告狀的衆人一下子被他的表情吓到了,一個個都噤了聲。
季行軍在旁邊愧疚的道歉,“對不起,副廠長,這事是我媳婦不對,你盡管罰我,怎麼罰我都行。
”
他臉色灰敗下來,是真的感覺到了無能為力。
柏耐寒冷冷看了他一眼,“等會兒再找你算賬。
”
等到了季家,柏耐寒果然看到了安安,人狼狽的很,半邊臉紅腫着,眼睛也哭紅了,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安安。
”
安安聽到他的聲音,眼睛猛得一亮,等看到他,眼淚直接落下來,拔腿就往他那裡跑,“小叔叔!
”
安安沒有哪一刻見他有現在親切。
柏耐寒張開雙臂,把孩子接了過來,慌張去檢查他傷的怎麼樣,因為現在是十月底,穿的衣服算是比較厚的,身上倒是沒太多的傷,隻有手背上有林雨珍揮鞭子打到的傷痕,還有手腕系繩子安安掙紮留下的紅痕。
見這些傷雖看着嚴重,但實際上沒有傷筋動骨,柏耐寒松了一口氣,隻是目光落在侄子臉上,眼眸滿是寒意。
家裡人都沒舍得打安安,結果這女人竟然把安安打的那麼慘,他都不知道回家時媳婦跟他媽看到了會有多心疼。
想到這裡,他看着林雨珍的目光更是冰冷刺骨,“既然有病,那就送到病院去,不能留在家屬院裡害人,今天傷的是安安,改天就會傷到其他孩子。
”
季行軍咬着唇,無力看了林雨珍一眼,又見周圍的鄰居都指指點點的看着林雨珍,不少放學回家的孩子也跑過來看熱鬧,眼裡都是恐懼。
終究道,“副廠長,我聽你的。
”
季淮墨有些焦急,張了張嘴,想向安安的叔叔求情,别把他媽媽送到病院。
哪怕媽媽發病時動不動就打他,能把他打的半死,可那是他媽媽啊!
是會在不發病時給他做好吃的,誇他是好孩子的媽媽啊!
但目光落在安安被打的紅腫的臉上,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
反而是林雨珍不可置信的看着柏耐寒,大聲質問,“你憑什麼要把我送到病院?
我沒生病!
你沒有權利這麼做!
”
憤怒瞪着人。
柏耐寒冷笑,“你有沒有病不是你自己說的算,而是醫生說的算。
”
“縣城醫院好像就有治療點,離這邊也不遠,你可以去看看,環境應該還不錯,隻要加點錢就能住單間,有人看着,可能比在這裡精神狀态要好些。
”
這段話是對季行軍說的。
季行軍若有所思,見兒子哀求看着他,無奈摸了摸孩子的頭,“你媽媽在那裡有人照顧,病情會好的快點,不見得是壞事。
”
他又真誠向柏耐寒道謝,“副廠長,謝謝你,我會好好考慮的。
”
柏耐寒聲音很冷,“不用謝我,這次本來你過不了多久就會晉升,晉升要檢查你的家庭情況,以你媳婦這樣子,你自己做好準備,這次不一定能成功。
”
說完,跟旁邊圍觀的家屬院的人道了謝,然後抱着安安出去了,直奔鎮上衛生所走。
安安忙道,“小叔叔,還有淮墨,淮墨也受傷了。
”
顯然想讓柏耐寒把季淮墨也給帶上看傷。
季淮墨傷的也很慘,臉上有很多紅痕,因為沒有遮擋物,林雨珍又是用了狠勁,這些紅痕都泛着皿,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但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從剛才到現在,沒有痛呼過一聲。
季行軍像是也習慣了兒子身上的傷,除了一開始心疼的擰眉,也沒有過多的表示。
柏耐寒回頭看了呆呆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季淮墨,淡漠道,“你也跟上吧。
”
他語氣雖平淡,卻帶着不容人拒絕的意味。
季淮墨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回頭看了他爸一眼,見他爸沖他擺了擺手,這才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柏耐寒身後,往衛生所的方向走。
等人走了,季行軍走到了林雨珍面前,疲憊看了她一眼,對圍觀的人道,“我們家對大家造成的困擾,我季行軍在這裡向你們道歉,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我會聽柏副廠長的話,把我媳婦送到醫院,家裡還要收拾,大家無事就散了吧。
”
他語氣裡滿是疲憊。
英俊的面容有些蒼白。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自然聽明白了副廠長剛才話裡的意思。
季工這次晉升看來是無望了。
雖然衆人對他吐槽很多,覺得他這麼優秀,為什麼要跟一個瘋婆子拴在一起。
但不少女人心裡其實也隐隐羨慕林雨珍,有一個男人不離不棄的陪着她,這實在算是一件幸事。
隻是林雨珍太過不惜福,現在更是害的季工得罪了領導,連好不容易得到的晉升機會也沒了。
要知道季工這一年多工作不知道多努力,結果現在,全部毀于一旦。
帶着各種各樣的心情,衆人總算離開了季家。
出了門,突然,有個女人搗鼓了旁邊人一下,“你剛才有沒有聽清楚那男娃子叫副廠長什麼?
咋不是叫爸爸,而是叫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