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兩人并肩在醫院的花園裡走着,陽光迎面照射過來,她着裝簡單舒适,臉上沒有化妝,瑩潤素淨的皮膚卻好得出奇。
而旁邊的安瑟恰恰相反,妝容一絲不苟,穿着性感的及膝長裙。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踢踢踏踏。
兩人步調一緻。
影子都被風刮去了身後,而面前是滿目落日餘晖,路上被襯着一片金燦燦。
“你知道嗎?
十八歲那年我就想象過跟他牽手在海邊散步的場景,但又覺得他好兇,所以很多話都憋在心裡不敢說,關于對他的感激,關于他從不言說的溫柔,關于……未來。
”
未來,代表着未知。
普通情侶談戀愛,總會這麼憧憬生活。
聊【以後】。
但她從不喜歡以後這個詞,以前是不敢說,現在是沒必要說。
虛無缥缈的年代,随意脫口而出的話可能都會被對方當成承諾,聽的人信以為真,說的人轉頭就忘。
看不見的未來,道路茫茫。
姜也極輕的歎息聲被風吹散,“我現在和他在一起,用的是十八歲時那顆真心。
”
安瑟轉頭看她,這個不過二十三歲的女人,側臉的輪廓被溫柔的光芒包裹着,傾國傾城,有着超乎年紀的理性和滄桑——
也是,能戰勝自己的人,哪裡會是弱者。
她和許溫延是一類人。
“行了,知道你對他情根深重,滾回去暖你的床吧,本小姐走了。
”
“不等許遲嗎?
”
“等他做什麼,跟我又不一路。
”
簡短的一句話,一語雙關。
她現在是還在守孝期,理應在葛家陪着老太太的,得回去。
姜也看着她娉娉婷婷的背影,長發飄飄,裙擺随風飛舞,連靈魂都是說不出的潇灑自由,迎着太陽,仿佛即将走向遠方。
夜幕就快降臨了。
轉身回去。
她剛走到門口就遇到樓上下來的許遲,這個時間,安瑟應該快走到停車場了,即便他跑過去,也追不到人。
可惜。
“二哥。
”
“嗯,安瑟走了?
”
姜也笑了笑,“她說跟你不是一路,所以就沒有上去打招呼,二哥應該不會生氣吧?
”
“是麼。
”
許遲面上沒有什麼變化,目光深邃,“她都不明白我要去哪兒,怎麼就知道不是一路人?
”
“她應該到停車場了。
”
現在追過去,能不能追上隻能看緣分。
姜也看着他離開,心裡竟然生出一種怅然的情緒,說不上來原因。
停頓片刻。
上樓。
推開病房的門進去,桌上的殘局已經被收拾過,男人還是躺在病床上,沒蓋被子,已經穿好一條病号褲,擋住了紗布包裹的腿。
她突然就笑了,濃密的黑發包裹着白皙的臉,牙齒沒有露出來,蘋果肌微微堆砌,桃花眼裡星辰耀眼。
美。
美到讓人心動。
許溫延眉眼柔靜,沖她勾了勾手指,“站在那兒做什麼?
過來。
”
“你吃過飯了嗎?
”
姜也步伐輕快的走到病床面前,伸手掀開他的褲腰,眯着眼睛往裡面看了一眼,又彈回去,“是許遲給你穿的褲子,還是你自己穿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