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延聽着電話裡喋喋不休的聲音,眉心直跳,鼓起的青筋仿佛也跟着活躍起來,是那種……打從心底的無可奈何。
他沒說話,呼吸聲很靜。
等着她鬧完。
“唉……”
剛才還巧笑嫣然的女人,突然開始唉聲歎氣起來,“可惜現在不在你面前,不然我就要親親你了……我臨時有一個策劃人要見,去外地,估計一兩天就回來了,你乖乖等我啊。
”
“……”
外面的風比剛才更大。
許溫延黑眸幽深霧谙,擡手扯開衣領。
“去哪兒?
”
“Y省。
”
“嗯。
”
“……”
沒啦?
姜也坐在候機室,旁邊是低着頭和人發信息的周瑾,她癟癟嘴,“我以為你至少會說個注意安全啊,早點回來啊,我會想你呀!
”
什麼都沒有,未免無趣。
“說了有用?
”
“這不是态度問題嘛?
”她咕哝。
“明知道你從來不會聽我的話,我又何必浪費口舌。
”就像她到了機場才打算通知他,也不是要商量的意思。
兩頭都沉默,氣氛就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姜也有點受不了,主動讨好,“這是我的工作嘛,就像你臨時出差,我也沒有攔過你啊……好了不生氣,我會非常非常想念你的。
”
“……”
許溫延頭往後仰,閉上眼睛。
沉沉呼出一口濁氣。
出差沒有錯,有問題的地方在于,今天是他們領證的第二天。
她似乎根本就不關心,就好像這隻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流程,走完作罷,甚至也不談婚禮、家人、朋友。
他們換了一種方式,若即若離。
“怎麼不說話呀?
沒話說啦?
”
“單純的不想理你。
”
“那我要先挂了哦,該登機了,記得想我。
”
“……”
她挂了。
許溫延睜開眼,墨眸黑不見底,有浸人心扉的冷意滲透出來,幾縷發絲肆意垂放在額前,五官深邃。
他看着眼前漆黑的别墅,就這麼在車裡坐了許久。
——
“Gin,已經約定好了時間,我們過去就可以直接見面。
”
姜也還在擺弄着手機,聞言頭也沒擡。
“嗯。
”
半晌後,她暗滅屏幕起身,帶上墨鏡,“走吧。
”
她走在前面,紅色的絲綢長裙,頭上戴着黑色的禮帽,映襯着黑色的細高跟,中間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黑色卷發自然垂在身後,随着走路的動作搖曳生姿。
她驚豔奪目,卻又美得波瀾不驚。
周瑾收回目光,趕緊跟上。
此次飛行曆經兩個半小時,到達Y市,已經是晚上。
又輾轉三個小時。
到地方。
非常偏僻的一處民宅,沒有鋼筋混凝土的構架,木質建造,門口的兩個木樁上雕刻着類似圖騰的圖案,旁邊的牆上,是極具民族特色的裝飾品。
光是看一眼,就有種年代久遠的厚重感。
周瑾摸摸索索,從公文包裡摸出一隻孔雀翎。
“席先生,麻煩你了。
”
旁邊站着的是剛才落地後才去接上的本地男人,他懂這裡的民族方言。
敲門。
吱呀一聲。
木門發出的聲音透着一絲腐朽,一個身穿暗色寬袍的老人走了出來。
姜也握着帽檐的手指微微收緊,恭敬的鞠了一躬,“老先生,叨擾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