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銘沒有反抗,就這麼站着,享受這一刻的踏實和心安,許久之後,他眼睛酸澀得實在受不了了,想要擦一擦,才輕輕推了推花榮,“可以了,先放開我吧。
”
花榮這才意識到時間過了很久,将高銘慢慢放開。
高銘反手在眼睛上揉了一把才道:“你怎麼來了?
”
他明知故問。
“來找你。
”花榮簡單的吐出三個字。
高銘忽然替花榮覺得委屈,“我現在是匿名狀态,你倒好,頂着花榮的大名就來了,老太君知道,不知道多傷心。
”
“如果她知道真實情況,會支持我的。
”花榮将高銘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見他安然無恙,才徹底放心,“我去瓦礫村沒找到你,發現你可能被擄劫來梁山了,我便馬不停蹄的過來找你,終于見到你了,太好了。
”
說着,他又想将高銘攬進懷中,但最終還是将念頭克制住了。
高銘之前雖然已經猜到花榮是為他才來的梁山,但聽他親口說出來,又是一種感覺,心裡油然而生一種複雜的感情,有喜悅有憂慮還有愧疚,“……何必為了我這樣。
”
“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怎麼在虎狼窩裡活下去?
你自己不是說過麼,到哪裡都要讓人照顧。
從今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
”
高銘眼圈一熱,“我那些話就是随口說說,我有手有腳哪需要别人照顧。
”
不可否認,聽花榮這麼說,有種相依為命的踏實感。
兩人相視須臾,高銘将頭低下,悶聲道:“……謝謝。
”
萬般情緒都化作了這兩個字。
花榮把高銘緩緩推到桌前,讓他坐下,“咱們之間不需要這兩個字,你還不知道我花榮是什麼樣的人麼,你要是這樣說,就是沒把我當好兄弟。
”
高銘一怔,被花榮這番話狠狠感動了一把。
既然花榮這麼灑脫,他也不能拖後腿,高銘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爽朗的一笑:“當然是好兄弟!
”
以後這世上,隻要他高銘能擁有的,花榮也得有一份。
同甘苦共患難,有福同享。
兩人總算是碰上面了,花榮确定高銘安全後,開始問他是怎麼一路來梁山的,聽到他竟然是作為王英的儲備醒酒湯,不由得恨自己沒有早點得到消息,這中間但凡有一點差池,高銘就沒了,
不過,從今以後,他花榮在梁山上,就不讓别人動高銘一根毫毛。
才短短半個月沒見,兩人像是分開幾年一般,有說不盡的話。
等聊到現在梁山的狀況,高銘将聲音放得更低,舉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上面,“老大是晁蓋,就是咱們劫生辰綱那位,你發現了沒有?
”
“發現了,不過,我露面的時候,他們看我并沒有什麼異樣,當時天黑,他們未必能看清我的長相,再說當時,咱們這邊的人自稱是高唐州捕快,或許晁蓋等人不知道是咱們劫的。
”花榮話鋒一轉,“不過,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不收留我,将我趕下梁山正好。
”
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
花榮現在找到了高銘,正愁怎麼離開梁山呢。
但梁山也不傻,既然來了,别想輕易離開,除非梁山自願放手,否則就算下山逃跑了,也得想盡辦法再把你賺上梁山來。
“在他們看來,落草了都是一條船上的,你武藝超群,他們才不會放你離開。
就算發現是你逮住的白勝,他們也會裝作不知道,至于心裡怎麼想,不好說。
”
後來楊志上山,跟晁蓋他們那才叫仇人見面,但也沒怎麼着,畢竟之前的事情都過了,現在都是賊寇,翻舊賬沒意義,還不如考慮怎麼過好眼下。
“咱倆先按兵不動,等找到機會就下山逃跑。
”高銘沉聲道:“有一點你放心,我給你作證人,證明你在梁山是卧底,保證朝廷不會為難你。
”
花榮一怔,“對啊,你可以作證,看來我還能回去過正常日子。
”
“難道你才意識到?
幸好你找到我了,否則你上了梁山,就真成賊寇了,被官府通緝,在山下完全沒有立足之地。
”
當初花榮一心想找到高銘,幹脆豁出去了,時間緊迫,還真沒為自己考慮過後路。
但現在不一樣,高銘找到了,各種意義上,他的人生還是可以有希望的。
“所以,找到你真好。
”他一語雙關的道。
高銘沒想那麼複雜,還是略帶擔心的語氣道:“你啊,拿自己前程冒險。
”
花榮此時,說不出的輕松,笑開高銘,“如果調換過來,你的前程,我的性命,你怎麼選?
”
高銘不說話了,答案不言自明,孰輕孰重,他還是能衡量的,最重要莫過于人命。
“所以,不要再說這個了,咱們一時半會也下不了山,還是考慮下以後的日子吧。
”花榮道:“我既然找到你了,就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你得到我身邊來。
正好你今天行刺我,我明天就說,要好好教導你,把你調到我身邊來。
”
高銘覺得有道理,活在當下最重要,“我在抄事房做事,但同僚王屹的眼睛壞了,目前抓瞎狀态,我先頂替他一段日子。
”
花榮皺眉,“你怎麼還想着替梁山做事?
你到我身邊當喽啰兵不好嗎?
也不需要你做什麼,每日吃住都在一起。
”
“當然好,可我也得找點營生啊。
”高銘眯起眼睛,神秘的道:“在抄事房做事不是很好麼,正好可以知道梁山的情況,兵丁清查情況,文書都得打我手裡過,我能把他們家底查個清楚。
”
所以抄事房的人,下山?
想都不要想。
這就是王屹絕望的原因,帶着梁山的秘密想走?
腦袋留下。
花榮想了想,“那你白天在抄事房那邊做事,晚上得過來和我在一起。
這裡是狼窩,白天都做事還好些,誰知道晚上會發生什麼事?
!
你得搬過來。
”
這個提議,高銘沒有拒絕,王屹雖然是好人,但那院子裡的其他人高銘可不敢保證,在強盜窩裡,還是在花榮身邊最安全。
再說花榮是頭領,待遇比他好太多了,屋子整潔還有足夠的炭火取暖。
“好!
”高銘看了眼目前身處的卧房,不是很大,一來是因為梁山畢竟是座山,地少,二來古人不喜歡太大的卧室,認為卧室太大,會散掉陽氣,不利于身體健康。
花榮這間屋子,中規中矩,有一張黑漆大床,若是再擺一張大床,地方肯定不夠,高銘目測了一下,隻能再擺一個小榻。
“……那明天搬個小榻來吧。
”
花榮同意,“那今天晚上先湊合一晚,明天再找小榻。
”
花榮叫小喽啰準備了酒菜,和高銘好好吃了一頓。
高銘發現頭領的夥食也比一般做事的人好太多了,有酒有肉,管夠。
這正是阮氏三雄和劉唐追求的“大秤分金銀,大口吃肉,成套穿衣服,還沒人管。
”的幸福日子。
但這種級别的追求,也就對他們這些苦漁民和劉唐那種江漂居無定所的人有吸引力。
像花榮這種出身将門,做過軍官的人來說,還缺這點享受?
就是宋江都不稀罕。
宋江也知道,所以他物色到人才,想叫人家上山,隻能用陷害一招,因為白道不接受你了,就隻能往梁山跑了。
當夜,兩人躺在一起聊天,雖然有點擠,但不妨礙歡快的心情。
“慕容彥達把别人錯認成我,一定會對外公布我的死訊,消息傳到東京,不知我爹得難過成什麼樣子。
”就沖他爹疼兒子那勁兒,知道他死了,不知得哭成什麼樣。
“……”談到家人,花榮沉默了良久才道:“他們不知道真相,肯定會替咱們難過。
”
高俅那邊是覺得兒子死了,承受喪子的錐心之痛。
花榮的家人,則要承擔别人的流言蜚語,世家将種之後跑去當強盜,實在太有出息了,列祖列宗能氣活。
高銘擔心花榮的家人,“不會有人找你家人麻煩吧?
當強盜會牽連家人的。
”
“我父親前線陣亡,朝廷冊封我祖母做縣君,人人見了她都要稱一句老太君,憑這些家底還不至于因為孫子做強盜就受牽連,頂多顔面上難看。
至于我妹妹那裡,于鴻應該也不至于因為我的關系就為難她,頂多也是臉上無光。
”
本人做強盜,牽連家人,但官府一般抓父母兄弟,祖父母本來就差一層,花榮的祖母又是朝廷冊封的縣君,家底豐厚,除了臉上難看點,日子肯定過得去,但社交就不要想了,在家宅着吧。
相比之下,還是高銘的老爹高俅慘,至少花榮的家人知道他活着,但是高俅卻以為兒子死了。
他倆初來乍到,不清楚梁山的情況,送不出消息。
高銘腦袋枕着自己交疊起來的胳膊,歎氣:“看來隻能争取好好活着,等哪天下山,大大吓我爹一跳了。
”沉默了一會,高銘覺得好不容易跟花榮重逢了,不該說這些沉重的話,“說點别的吧。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沒死啊?
慕容彥達可都信了。
”
“那屍體的耳朵和手一看就不是你。
”花榮就像說太陽東升西落一樣自然。
高銘想起花榮那種看一眼就能記住他扇墜樣式的能耐,當初還在心裡調侃是武将的特殊技能,沒想到竟然派到了大用場。
“你的确厲害。
”高銘覺得他爹恐怕能認得出,應該會采信慕容彥達從袖中掏出契約書這個證據,相信他死了。
花榮笑看他,“要是咱倆調過來,你能認出我來嗎?
”
說實話,高銘不像花榮有這樣的能耐,又不是仵作,恐怕做不到,“那得讓我先記住你耳朵和手長成什麼樣兒。
”
高銘當下認真盯着花榮的側臉看起來,心裡不由得感慨,小夥子你長這麼好看,幸虧功夫高,否則的話,一定會遇到很多麻煩。
看花榮的耳朵,難免會注意到他的眼睛,兩人不可避免的視線相對。
高銘忽而覺得怪怪的,氣氛好像有點尴尬,“我說,咱們倆大半夜的觀察對方的耳朵,就為了以後認屍,是不是有點不吉利啊?
”
花榮也覺得哪裡不對,“确實。
”
不過,好像尴尬點又不是在不吉利上……算了,不要想了,高銘道:“别說别的吧,就說說我怎麼蹭王英的車坐的吧。
”換了話題,繼續和花榮聊天。
兩人越聊越精神,直到快天亮了,兩人才同枕睡了一會。
早晨起來,高銘打着哈欠,懶洋洋的搓了搓臉,對花榮道:“你昨天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要收拾我,我今天完好無損的出去不好吧。
這樣吧,我在鞋底墊一塊石子,走路一瘸一拐的,問起來,就說是你打的。
”
花榮同意他的做法,總得給外面個說法,“不過,或許咱們處處小心,其他人根本不會在乎你我。
”
這也是有可能的,梁山上最多的就是莽漢,比如像劉唐那樣的,膽大心粗,逍遙自在,豈會管别人的閑事。
況且江湖好漢之間不打不相識的很多,宋江不就差點被王英給剖心做醒酒湯,但轉眼兩人又好得稱兄道弟。
化幹戈為玉帛,化仇人為小弟,他們是吃這套的。
但也不能完全掉以輕心,畢竟還有吳用宋江那樣的人。
高銘鞋裡墊了塊石子,一瘸一拐的出門,繼續去抄事房做事。
路上有人看他眼熟,還戲谑他,“你昨天找新來的頭領麻煩,竟然就這麼把你放了?
你跪地哭着叫爺爺了吧?
”
高銘就兇道:“放不放,管你什麼事?
!
”一副不想被人問窘事的态度。
對方越發相信他被收拾慘了。
而花榮這邊,因為找到高銘高興,加上聊了一宿天,雖然天亮的時候閉了會眼,但根本沒睡着。
原本他的精力也是夠用的,隻是看到晁蓋和宋江他們倒胃口,意興闌珊,打了個哈欠。
晁蓋見到花榮,想起昨天那個孫小五來,便問:“那孫小五被你懲罰了?
”
“嗯,罰了。
”花榮困倦的道:“也說清楚了,我到孟州之前,他姑父姑母已經死了,這事原本就算不到我頭上,他已經認錯了。
我也有個想法,既然他認為我是壞人,我非要留他在身邊,讓他見識見識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我沒要他性命,反倒有意叫他晚上給我值夜。
”
宋江擔心的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三思啊。
”
花榮則道:“沒關系,他昨晚上已經臣服了,翻不起風浪,而且我看他是個讀書人,心思細膩,比其他小喽啰更懂得伺候人,更好用一些。
”
一直沒說話的吳用笑道:“花頭領真是有膽識,竟然能把敵人變成仆從。
”
花榮順勢道:“正是吳學究說的這個道理,我讓孫小五搬去我那裡,白天他去哪裡我不管,晚上得到我那裡值夜。
”
晁蓋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梁山上這種事太多了,有些被擄劫來的,一開始還想找抓他的喽啰拼命,但時間長了,什麼都磨平了,現在不都老老實實的做事麼,花榮喜歡,孫小五就搬去就搬去了。
放眼整個梁山,這就是個芝麻大點的小事。
——
當天傍晚,高銘就搬到了花榮那裡住。
王屹聽說他去伺候新頭領,還替他擔心,“你雖說撿回了一條命,但白天做事,晚上還要值夜,你身體能受得了嗎?
對了,昨天你走後不久,上面就派人過來打聽你。
問你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我就把你磨刀的事兒說了,你不會怪我吧?
”
做戲果然應該做全套,還真派人來調查了,但應該不是晁蓋宋江,估計是吳用吧,就屬他心眼多。
“怎麼會呢,我和花頭領也算不打不相識,他是個好漢,我過去伺候他心甘情願。
”高銘抱着被子,臨出門前笑道:“你要怕我吃不消,就快點把眼睛養好,白天在抄事房幫幫我。
”
王屹默默的點頭,高銘哼了一首《今兒真高興》歡快的去找花榮了。
原本各個頭領的房間也會安排小喽啰值夜,半夜頭領起夜喝茶,身邊得有個使喚人。
高銘來了,都以為他是做這個活的。
這活不好幹,碰到打鼾的頭領,一夜甭想睡,碰到事多的,一會喝茶一會倒水,能折騰死人。
如今選定了高銘,院子裡的其他小喽啰都挺高興。
小榻放在門邊,高銘把行李放下後,仔細的整理床鋪,花榮見了道:“不用整理了,以後你晚上睡大床,我在這裡睡。
”
說實話,高銘喜歡大床,寬敞睡着也舒服,但是現在就一張床,他住了,花榮就不能住,資源就這麼點,“這樣吧,以後咱們這樣,你睡一個月的上半旬,我睡下半旬,公平。
”
花榮都無奈了,“這時候還提什麼公平,讓你睡你就睡。
”
高銘不想扯皮,當機立斷,“按我說得辦!
”
花榮斬釘截鐵的道:“在梁山,你聽我的!
”把高銘的行李抱起來扔到大床上,“讓你睡哪兒就睡哪兒。
”
“嘁!
”高銘幹脆大床上一趴,跟遊泳一樣劃動四肢,“你别後悔,你以後就是求我把床還回去,我都不還!
”
“好,下山前都這麼睡。
”
一說下山,高銘不禁想起以前自己的舒适生活來,東京很好,孟州也不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擁有。
此時,有小喽啰在門外大聲報道:“頭領,聚義廳那邊傳話來,有一個叫做秦明的頭領上山,請您過去一趟。
”
高銘之前在談話裡,已經從花榮知道秦明的一家老小都被他救下了,對秦明上山有準備,不是很意外。
花榮卻對秦明的選擇不是很滿意,“他怎麼也上山來了?
我還以為他會有别的去處。
”
“他帶着一家老小,又要躲避官軍的緝拿,太難了。
上梁山,好歹不至于立即斃命。
”高銘凝眉道:“隻是他來了……他可是認識我的,萬一哪天見到我……”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相信秦明不會點破你的身份的。
”花榮道:“我會找時間,單獨把秦明叫來,咱們先通通氣。
”
這時外面的小喽啰不見花榮應聲,又大聲通報了一遍。
“那我先去了,估計聚義廳要擺宴席吃酒迎接新頭領,我會晚回來,你先睡罷。
”花榮交代完,就出去了。
花榮走後,高銘自己蠻無聊的,早早洗洗睡了,不知過了多久,感到花榮回來了,但實在困倦,連眼皮都沒睜,翻個身繼續睡了。
天蒙蒙亮,許是昨天睡得早,他早早就睡醒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花榮的臉,此時睡得正熟。
高銘一瞬間,有兩種不真實的感覺,第一是花榮長得實在好看,晨光下簡直精緻得不像真人,第二則是忽然有種感覺,他一個好好的衙内,一個前途無量的知府,怎麼就跑到梁山來了,還跟好友過起了同居生活。
他暗暗歎氣,翻個了身,又睡了回籠覺,等醒來的時候,花榮已經穿戴好,坐在對面的小榻上看他。
高銘騰地坐起來,一想到花榮可能也像他盯着他的時候一樣,目不轉睛的看自己的睡顔,高銘就各别扭,“……我今天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塊布,做個床帳。
”
好漢們的生活沒那麼精緻,梁山上标配的床都不帶幔帳。
“……”花榮蹙眉,“你不嫌悶嗎?
”
高銘搖頭。
既然高銘不嫌悶,花榮沒有任何異議,“這件事交給我,我找人問問,看能不能找個床帳來。
”
“對了,你昨天見到秦明了吧,你跟他通氣了嗎?
”
“聚義廳人太多,他新上山的,被簇擁在一堆人中間,我沒機會單獨找他說話。
不過,不用擔心,既然同在梁山上,這兩日找個機會跟他搭上話應該不難。
”花榮道:“起來吃飯吧。
”
高銘洗漱完畢,坐在桌前看着豐盛的早餐,不由得感慨,“搬到你這裡果然是對的,頭領的生活跟小喽啰簡直天壤之别。
”
不過,很不幸,水浒中不存在一個從小喽啰翻身做頭領的例子。
頭領上山就是頭領,小喽啰永遠是小喽啰,頭領死了,還有記載,喽啰死幾百,就是個數字。
而且後來排名的時候,但凡官軍出身的,排名都非常靠前,花榮能排到第九。
花榮見高銘喜歡這裡的生活,心裡也高興,比自己享福還滿足。
早起用飯,高銘出門去抄事房,迎面就撞上了正在進院門的秦明。
秦明一隻腳都踏進院子裡了,猛地看到高銘,渾身被雷擊中一般的整個人一動不動。
高銘趕緊回身朝屋内喊了一嗓子:“頭領,有客人來了——”
花榮見狀,忙迎出來笑道:“原來秦頭領來了,快進來。
”又對高銘使眼色,“你晚去抄事房一會,給秦頭領沏茶。
”
高銘會意,應聲去廚房叫小喽啰燒水,等水燒開了,拎着進了屋子裡面的小廳。
高銘一進來,花榮就關了門,對一臉懵相的秦明道:“不錯,他的确是高知府。
”
秦明微張嘴巴,他想起花榮火急火燎的要上梁山找人,原來要找的就是高衙内,“你上梁山,就是找他?
”他回過神來,立即單膝跪地抱拳道:“高大人在上,受秦某一拜。
”
現在的高銘不僅是太尉之子,孟州知府,還是他秦明未來的希望。
有高銘在這裡,他就可以為他作證,他秦明絕不是反國逆賊。
“秦将軍請起。
”高銘将秦明扶起來,“我昨天聽花榮說你來了,還尋思找個時間去見你,沒想到你先來了。
”
秦明初到山寨,誰都不認識,加上他原本是個官軍,跟其他人天生合不來,隻有花榮和他背景相同,又是恩人,所以今早一有空就往花榮這裡來了,正巧遇見到意外之喜——高銘。
秦明激動的道:“真的沒想到高大人你還活着,這實在是太好了!
以後秦某在梁山就有主心骨了!
”
高銘微笑,看看花榮,又看看秦明。
不言而喻,三人敵後共同利益小隊自此誕生。
作者有話要說:
敵後小隊,隊長:高銘,隊員:花榮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