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當賀明隽把腰帶解開的時候,一個混混笑得很猥瑣,語氣也有點意味深長“你就是脫褲子也沒用啊,還是”
這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賀明隽反手抽了一鞭子。
鞭聲幾乎和光頭大哥的那聲“上”一起落下。
這就是一個信号,下一秒小混混們就大喊着助威,揮舞着棍子向賀明隽逼近。
隻有錢樹有點邁不開腿,他眼神瞄向自己的右手腕,錯位的骨頭早已經接好,可他一看到罪魁禍首,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感覺手腕又開始疼了。
被人推了一下後,錢樹幹脆順勢躲到了牆邊,裝作擠不進去的樣子原地踏步。
接下來的情形,讓錢樹無比慶幸自己的慫。
大約五分鐘後,錢樹看到自己那虎背熊腰的大哥像死狗一樣躺在樓梯上,而那個身形修長、腰隻比他們大哥的腿略粗的青年,一隻手拿着那條從自己腰間解下的有點奇特的鞭子,另一隻手拎着根不知道從誰手中奪過的棍子抵在他們大哥的咽喉處。
很有反差的一幕,但錢樹心底竟然沒有産生太多的驚訝和意外。
聽着同伴們的驚呼和哀嚎,錢樹很有先見之明地開始掏錢。
好在他有經驗,這次身上隻裝了十幾塊錢,損失不大。
他剛把手放進口袋,就感受到一道視線。
錢樹擡頭,對上了一雙好看的眼睛,隻是那眸子裡沒什麼情緒,淡漠的不像是在看活人。
錢樹整個人顫了一下,連忙把手掏出來,做出一個投降的姿勢。
他們這種街頭混混惡霸,搶劫揍人時經常會做出點兇狠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更吓人,他們混混之間也會因為各種原因産生争鬥,如果一方赢了,尤其是以少勝多的情況下,那必然要洋洋得意地嘲諷對方,甚至棒打落水狗
絕對不會像眼前這人一樣平靜。
錢樹忽然有一種預感這人就是要了他們的命估計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這個想法讓錢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刮子上次的虧自己為什麼還不長記性
他就不該抱有“他們人多還是有備而來,一定能教這個小白臉做人”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
這次恐怕不是一隻手骨折、破點财就能過去的。
“你叫什麼名字”
錢樹正胡思亂想地糾結着,忽然聽到一道陌生的聲音。
他立馬反應過來,這是那個小白臉不,大佬在說話
大佬人狠話不多,都揍了他兩次了,還是第一次開口呢。
第一次開口就是問他的名字
錢樹懷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受寵若驚,擡頭觑了一眼,忙有點谄媚地回答“小的叫錢樹。
”
其餘人尤其是光頭大哥射向錢樹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可能是出于嫉妒,也可能是嫌他沒骨氣。
錢樹骨氣能保命、能保住他的右手嗎
對于錢樹的識時務,賀明隽還算滿意。
他點點頭,念了一遍“錢樹。
”
他的音色很普通,既不悅耳,也不難聽,語氣也是平平淡淡的。
然而就是這麼一聲普通稱呼,落到錢樹耳中卻像是死神來索命,吓得他整個人都繃緊了,做出一副洗耳恭聽、任憑吩咐的姿态。
賀明隽繼續說“把門打開。
”
聽到他這話,不僅是錢樹,其餘混混也都給出反應,大概是又驚又懼,奇怪他竟然知道他們有鑰匙。
賀明隽并不知道,隻是他覺得這些混混總有點溜門撬鎖的本事。
錢樹“哎”了一聲,起身走到光頭大哥身邊,往口袋裡摸去,還一邊解釋道“大哥,現在不得不低頭啊。
”
光頭大哥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卻隻是咬牙切齒地輕聲說“别喊我大哥,這才是哥不,是爺。
”
光頭大哥很是能屈能伸,把姿态放得很低,開始求饒。
他隻說他們是為了給錢樹報仇順便敲他一筆,還表示後悔知錯,願意給他賠禮。
賀明隽聽完,才反問“是嗎你們的雇主就沒提點别的要求”
光頭臉色一變。
還有之前那個表情猥瑣、說話輕佻、臉都被抽腫的混混,更是露出驚恐的表情。
賀明隽沒再多說,把這群人趕進之前他看過的房子。
他是真的一手執鞭、一手握棍,像趕羊似的,把人攆了進去。
小混混們一瘸一拐、互相攙扶,還有一個人想趁機溜走又挨了一鞭子,直接爬着進去的。
這群小混混一共有八個人,之前他們發覺不是賀明隽對手的時候,就有人想溜,可沒人能成功。
先不說賀明隽使鞭子靈活得就像是他身上長出來的觸手似的,絲毫不受這有點局促的場所限制,單他那個能發射暗器的镯子,就夠這些人受的。
更别提,還有七七不甘寂寞地偷偷放電。
現在七七很有分寸,把電量調得适度,隻會讓人身體一麻、迷糊一會兒,漏的那點電對賀明隽就沒什麼影響了。
賀明隽當然不會覺得七七偷襲不講武德,趁機要麼擡腳踹,要麼就用奪過來的棍子砸過去
很快,下樓的樓梯就被倒地的人堵上了。
誰想跑,他就揍誰。
等他控制住他們的大哥,就更沒人敢偷溜了。
又回到剛才隻是粗略看了一遍的房子内,賀明隽沒有半點非法入室的自覺,他走到沙發前坐下,掏出一塊方巾擦鞭子。
到底是凡物,沒有上個任務世界的骨鞭那麼方便。
賀明隽看着上面的皿迹和細小的皮肉組織,有點嫌棄,都不想再僞裝成腰帶束在腰間了。
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幾人如果能聽到賀明隽的心聲,隻怕要崩潰大喊嫌棄你别下那麼重的手啊
但此時,他們心底隻有害怕,看着賀明隽一臉平靜擦鞭子的動作,都覺得他變态極了,把這當做無聲的威脅,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大的客廳要被這些小混混擠滿,裡面充斥着皿腥味、汗味和那種久不通風的幹燥灰塵味。
賀明隽皺了皺眉,看向關着的窗戶。
做慣了小弟的錢樹很有眼力見兒,立馬去把窗戶打開,回來後對着賀明隽更加谄媚地問“您還有什麼吩咐”
賀明隽沒理會,隻掃了面向各異的其餘人一眼,開口“說說吧,我耐心有限。
”
他把左手裡沾了皿的方巾一丢,又拿出那把剛組裝好的槍。
本就迷你的槍被他修長的手一襯,更顯得袖珍。
可再小,那也是槍啊
其實槍裡沒有子彈,但這些人不敢賭。
他們臉上露出驚懼、後怕、了然等複雜表情難怪這人要他們進屋
“我說,我說”
幾個知情人立馬認了慫,甚至還有點争先恐後地交代。
事情與賀明隽的猜測差不多
有人給了他們錢和他的照片,還告訴他們他今天會一個人來這裡看房,中介會和他們配合。
雇主提的要求是,把他四肢打殘,然後再拍幾張裸照,還不能表現出是被指使的。
對方給的酬勞很豐厚,已經給了定金,這些要求又簡單,他們就接了,剛好還有錢樹和他産生過沖突,連借口都不用多費心去找。
至于雇主是誰,他們不知道也不關心,現在就沒法太多信息。
但賀明隽又不是辦案的警探還要講證據,他隻有推測就夠了。
他已經把這筆賬算在了尤裡安和戚纣頭上。
啧,手段還是這麼老套、低級。
不過,他能逃過,是因為他是賀明隽。
如果是劇情中那個身體虛弱、右臂骨裂現在不一定痊愈的窮學生,隻怕就要中招了。
賀明隽可不相信一旦自己落入這些人,或者說落入尤裡安和戚纣的手中,他們會輕飄飄放過他。
“隻是拍照”
平靜的語氣透着幾分笃定,讓被質問的人不知道是該承認還是撒謊。
隻怕實話說出來,他們依舊沒有好下場,因為雇主是要他們
他們的反應已經給了賀明隽答案。
尤其是那個最初出言不遜、笑得猥瑣的混混,直接在賀明隽那清淩淩的目光下,夾緊了顫抖着的雙腿。
什麼叫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們這是碰上引茬了。
要是他們知道目标是這麼一位殺神,給他們再多錢他們也不幹啊
其實,賀明隽沒打算對他們做什麼。
至少他現在不會親自動手收拾他們。
倒不是他以德報怨,主要是害怕清理起來太麻煩。
賀明隽收回視線,沒再揪着這個問題不放,而是又問“就算你們不知道雇主是誰,那尾款呢”
“不要了不要了”光頭連忙擺着手表明态度,“定金還有我的積蓄都給您,當做賠罪。
”
賀明隽“”
他都有點不想和這種蠢貨說話了。
默默歎了一口氣,賀明隽才再次開口“不行,你按照約定去收尾款,而且,還要說我被你們失手殺死了,再要一筆跑路費。
”
光頭很遲疑,他實在不願意再摻和進這些事,兩邊他估計誰都得罪不起。
賀明隽“我有給你選擇的機會嗎”
“退一步講,你們收了錢但沒有完成任務,又打不過我,要是不想死,隻能跑路。
不如先把雇主糊弄過去,多要點錢,還能有跑路的正當理由。
”
這個世界沒有那些控制人的毒藥、符篆,賀明隽現在又分身乏術,就隻能費點口舌了。
威逼再加上把利害講明白,應該能讓他們聽話。
“拿了錢,我和你們五五分,和你們的賬一筆勾銷。
”
不少混混都表現出意動但還有點遲疑,交頭接耳,小聲嘀咕着。
賀明隽不耐煩了,站起身,抖了抖鞭子,問“誰不願意”
不管這些人心裡怎麼想,現在沒一個人敢說“不”。
賀明隽開始做出安排
他配合着拍了“死亡照”,讓那個猥瑣混混拿着照相機去交易雇主交代他們要用照相機,估計是尤裡安擔心有黑客。
賀明隽覺得,尤裡安如果相信了他已經死亡的話,有很大可能會同意交易。
對于尤裡安來說,最近要低調做人,花點錢不算什麼。
就是不知道尤裡安願不願意親自來看一眼他的“屍體”。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更省事了。
賀明隽把光頭大哥留下來當人質。
他又讓錢樹去辦理租房手續,挑幾個受傷輕的混混開始收拾房子。
都說男生粗心沒有做家務的天分,這些小混混更是邋遢慣了根本不講衛生,可有賀明隽拎着鞭子等着驗收,他們哪裡敢有半點敷衍
不僅屋裡邊邊角角沒有半點遺漏,就連門口的樓梯都被拖得幹幹淨淨的。
賀明隽簡單擦洗了一下,換上某個混混買回來的新衣服,看到房子幾乎煥然一新,滿意地點點頭。
可見人的潛力都是被逼出來的。
七七發現這些混混變得聽話了,就激動又有點别扭地問“你打算收小弟嗎”
如果是的話,這些人也要排在它七七後面。
哼
賀明隽正拿塊濕布擦鞭子,聽到七七的話,輕飄飄地說了句“我又不是收垃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