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他的手和窗外的晨露一樣涼。
握着她的手,力度不輕不重。
她愣了愣,忽然覺得他的手格外溫柔,擡眸與他對視,“你是不是想起些什麼了。
”
“沒有。
”
他唇角勾着抹邪魅,突然用手勾着她的腰,将人拉過去抵在牆壁上,下巴抵着她的秀發,“我隻是覺得,你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
”
熟悉就對了。
看來他快好了吧!
她伸手抱上他的勁腰,“你要好起來啊,不然寶寶怎麼辦,他還在你父親那裡,你父親年紀大了,萬一身體突然不好了,你要承擔起厲家,承擔起你的責任!
”
“你不能出事的……”
他一動不動,沒接話。
隻有腰腹下傳來的摟抱感。
她忽然将臉蛋埋進了他的兇脯裡,還用他的睡袍擦眼淚。
她哭了一陣。
突然松開了手,一跺腳,“哼,我不理你了!
”
“……”
他沉默片刻,啟唇,“幹嘛。
”
“你還真是……從前太熱情,現在又太冷。
”如果能平衡一點就好了!
不過。
他現在好像要比以前好多了,一點也不幹涉她,一點偏執和掌控欲都沒有。
她故意激他道,“我晚上約香蔓去酒吧玩。
”
他沒什麼反應,連話都沒接。
她抿着唇,“你聽好了,是有男模的那種酒吧,你就沒有點看法和意見嗎。
”
“能有什麼意見。
”
他的嗓音磁性,動聽,悅耳,宛如溪水淌進人的心裡。
“挺好。
”
“什麼?
”她連眉頭都皺起來了。
他低聲道,“反正我錢多,你拿出去扶貧,也是件好事。
”
“哦。
”
*
中午。
窗戶透進來璀璨的陽光,剛好照在客廳内。
餐桌中間放着新鮮的花,旁邊還擺滿了美味的中餐菜肴。
夜淵坐在兩人對面,香蔓累的還沒起床。
“醫生怎麼說,他不會真的一輩子記不起來以前的事吧?
”夜淵問。
“他是磕傷了腦袋,醫生說是内傷,得慢慢養,什麼時候恢複記憶還真不一定,一個月、一年、十年……也未可知呢。
”
說着,雲栀意歪頭朝厲阈野看了眼。
黑色長褲,白色襯衫,俊臉被光線襯得幾分柔暖。
“喂,厲爺,你真不記得夜淵了嗎?
”
聞言。
厲阈野擡眸看過去,張口那是一點面子也不給,“這不是昨天那個廚師麼。
”
“不是……”
“那是誰,難不成是非洲跑來的難民。
”
瞅夜淵那樣,臉色是放縱過後的萎靡,皮膚被曬得蠟黃發黑,跟個非洲人差不多!
夜淵連忙的嗆了幾聲,捂着受傷的兇口站起來,“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
“哎,夜淵。
”雲栀意忙喊了一聲。
“厲阈野他是個病人,你和他計較什麼。
”
“沒有沒有。
”夜淵走遠了,“我怎麼會是那麼小氣的人。
”
隻不過,是被氣到不想吃飯了而已。
風澤站一旁,那臉色别提多精彩了!
背地裡給厲阈野豎起個大拇指。
别說,演得還真挺像那麼回事的。
午餐過後。
和以往一樣,風澤帶來一群醫生。
雲栀意被支開了,她站在院子裡往客廳看,一眼看過去,至少得七八個醫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厲阈野快噶了!
她手機響了。
低頭一看。
是龍少席發來的短信:【我在你身後】
她剛轉過身,就瞧見男人穿一身休閑的衣物走過來。
“你來了。
”
“他怎麼樣了?
”
龍少席站在她身旁,“我給你帶了些東西,都是吃的,讓人給你放冰箱裡。
”
“不用。
”
“已經拿進去了。
”
雲栀意往别墅看了眼,“他啊,身體無礙,就是記憶區域挺嚴重的吧,簡直六親不認!
”
說完。
她擡眸,看男人道,“這座莊園是你買的,我們抽個時間,辦理一下過戶手續,我把它還給你,然後搬出去住。
”
這座莊園價值不菲。
她一直住着,總不好。
抽個時間,把這套房子産權過到他名下去,還給他。
她還建議道,“對了,你去談個女朋友吧,也是時候結婚生子了。
”
她是真誠的祝福。
他點了支煙,慢條斯理整理袖口,應聲,“嗯。
有合适的,我自然會談的。
”
這事她不用操心,也輪不到她操心,她沒再說什麼了。
等醫生們都出來。
她讓龍少席進客廳裡坐。
他愣住,往裡看了眼,厲阈野正穿一身黑衣坐在那,長腿曲着,手裡随意翻着一本名著。
“小雲,我進去不太好吧。
”
“你是怕他生氣嗎?
”她直呼不可能,“連夜淵他都記不起,你,就更不可能了。
”
“嗯。
”
别墅四周的保镖不多,這座莊園顯得安靜,優雅,也浪漫。
門口的栀子花,開的正盛,香氣迷人。
龍少席走進客廳裡,風澤站在一旁,“龍少爺……”
“風澤。
”
龍少席頓住腳步,英俊的眉宇往風澤看了眼,“我在厲家長大,心裡還是認他這個哥的。
”
這話聽了風澤想笑,“哪有弟弟惦記嫂嫂的?
”
“……”
空氣安靜了幾秒。
其實吧,也不是沒有。
龍少席認真道,“她是厲家的少夫人,我懂。
”
眼下風澤不想關心這個,率先檢查對方身上有沒有攜帶槍支和匕首,“有什麼話,可以讓我傳遞給厲爺……”
風澤就将人攔在門口的位置,死活不讓進。
厲阈野點了支煙,缭繞的煙霧襯托得面色夢幻起來,“風澤,讓他來。
”
遠遠地。
雲栀意害怕幾人打起來了,立刻跑客廳裡,坐在厲阈野的身邊。
她聽見龍少席,低頭叫了一聲“哥。
”
厲阈野沒應,漫不經心抽煙,低眸看了她一眼,問,“他誰?
”
“你弟,呃,曾經的弟。
”
厲阈野目光掃過去,一抹鋒利的光芒幾乎從頭削到腳,“不像厲家人。
”
他接着,“厲家哪有這樣的人。
”
一語雙關,像普通的玩笑,也像鋒利的諷刺。
不知為何。
有那麼一瞬間,龍少席覺得身上那抹視線太過駭人。
厲阈野,不會沒失憶吧?
裝的?
!
……
從莊園出來,龍少席徑直的開車去了醫院。
他利用伊娜做了一場戲。
他開着跑車來到醫院樓下,從副駕駛拿出一束鮮花。
高級病房。
伊娜還躺在醫院裡,厲書涵在醫院陪她。
龍少席精準找到伊娜的病房,推開門。
兩個女人同時轉過頭來,“是你……”
厲書涵目光閃過一抹熱情的笑意,眼眼前的男人哪還有昔日的狼狽不堪,全身都透着矜貴和優雅,那張臉更是鋒利得無懈可擊,這長相,還真是夠狼的。
緊接着,厲書涵瞧見他手裡的玫瑰花。
“你終于舍得來找我了?
”
厲書涵走過去,自然的去拿他手裡的花,“我們在一起吧,我帶你去墨爾本見父親。
”
她喜歡龍少席,這段時間一直在找他,可他精明,她壓根抓不到。
誰能想到,他居然自己露面了。
厲書涵還來不及欣喜。
半空之中。
龍少席将那束花抽走。
“抱歉,這束鮮花,是送給伊娜小姐的,我喜歡伊娜小姐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