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琨被執行死刑的那天,聞源從國外回來了。
聞家幾乎全軍覆沒。
唯獨一個幹幹淨淨的聞源,安安穩穩。
姜勐坐在咖啡廳裡,低頭攪拌着咖啡。
聞源從國外帶回來一個盒子,放在了姜勐面前。
他說,那是姜勐落在國外的東西。
姜勐打開之後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顯然是默認收下了。
“我去見了哥最後一面,他……問起了你。
”聞源輕聲打破沉默。
“他應該知道,他隻是我的任務對象。
”姜勐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她不可能會去送行。
那她成什麼人了?
聞源‘嗯’了一聲,有所期待地又說:“他托我好好照顧你,還說……”
“你姓聞。
”姜勐打斷聞源的話,擡眸平靜地看着聞源:“當年在那個小鎮上,我隻是欣賞你畫畫時的幹淨氣息。
”
或許有過心動。
但她清楚地把那種心動歸類于‘特定環境下的荷爾蒙作祟’。
她不可能和聞家任何人——哪怕是幹幹淨淨的聞源,發生任何超出任務以外的關系。
聞源就沒說話了。
“好,我替他們收完屍,就會離開京市。
”聞源從小在國外長大,也沒想過回國内。
何況他是聞家人,回到國内,一定會舉步維艱。
他隻能選擇在國外生存。
“一路平安。
”姜勐平靜地祝福。
接下來,兩人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喝完咖啡之後,姜勐就和聞源離開了咖啡廳,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聞源終究是回了頭。
但姜勐走得很穩,背影筆直,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回過一次頭看他。
“哥,你看到了。
”聞源輕輕扯出一抹苦笑,“她其實,也沒喜歡過我。
”
聞源的話,随風飄散。
姜勐回到車上。
她将那個盒子放在了座位上,沉思許久,才将車子開往紅十字基金會。
然後,她把盒子裡那五千美金,捐了出去。
“寫誰的名字?
”負責人問她。
她沉默了一會兒,拿過筆寫下‘聞琨’兩個字。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大概是聞琨一生中,他自認為最幹淨的錢。
現在他人已經伏法,她就替他把這筆錢捐了吧。
希望他下輩子,做一個好人。
葉清安和韓馳來看姜勐,姜勐打開門看到兩人,皺了一下眉頭:“你們什麼意思?
”
“呃,我們準備出去吃火鍋,”
姜勐瞥了葉清安一眼,似笑非笑:“是該慶祝慶祝。
”
葉清安:“……”
她不是這個意思。
囧。
韓馳摸摸葉清安的腦袋,笑道:“看吧,我就說了我們的姜勐小英雄根紅苗正,心存正義,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立場動搖。
”
姜勐不太樂意:“我為什麼是小英雄?
”
“是我說錯了,你是大英雄。
”韓馳忽然覺得,姜勐嚴肅古闆到有些不像姑娘家。
難怪姜念每次都說,和姜勐吃個飯,都像是回到了在學校上課的時光。
特别拘謹。
姜勐卻想了想,說道:“那我還是小英雄吧,因為我爸爸才是大英雄。
”
韓馳無奈地撫額:“行,你是英雄你說了算。
”
“走,吃火鍋去。
”
“走走走。
”
……
韓馳和葉清安舉行婚禮的當天。
葉清安終于和桑非魚首次碰面。
桑非魚躲在厲聿身後——她已經從熟人口中知道這位安安警官的醋勁兒之大了。
所以她逢人就說自己是厲少夫人。
因為厲聿和韓馳是好朋友,所以她才來參加婚禮的。
然而,婚禮結束後,葉清安把桑非魚的手拉住了。
“……”桑非魚心裡直發怵。
“雖然你很好,但是我比你多一個優勢。
”葉清安握了握桑非魚的手,向來在韓馳面前躲閃的眼神,這會兒充滿着一股堅定。
“啊?
”桑非魚不太明白葉清安的意思。
“我愛他。
”葉清安說完這句話,露出了一個清絕潋滟的笑容。
“……嗯,祝你們永遠幸福。
”桑非魚沒敢亂接話,笑着真誠祝福道。
“我們會的。
”
到了晚上。
葉清安哭了。
“那次我喝醉酒之後,不是已經跟你……”
葉清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疼死她了!
韓馳輕輕摟住她,一邊哄一邊解釋:“沒有,那次你就是……扒了我的衣服,檢查了一下我是男是女,最後蓋了我一身的草莓印而已。
”
她喝醉了,他怎麼可能趁人之危呢?
就算是她主動的,那也不行。
“你騙我……”葉清安抽噎着掐他,“而且你還騙我你腎不好……”
結果這麼厲害。
她快疼死了。
韓馳:“……”
這個也要道歉?
“對不起,下次我輕點。
”這會兒快天亮了,韓馳酒也醒了。
他本來可以很溫柔的,是那些兄弟拼命地灌他酒,他給喝得有點大。
後來……
有點失控。
她好甜,而且她一哭,他不知道為什麼就越失控。
他也覺得自己像個禽獸。
葉清安聽他說下次,哭紅的臉蛋越發滾燙。
其實……
“我不怕疼。
”她往他懷裡鑽,輕聲道:“我喜歡看你為我失控。
”
這麼乖的葉清安,讓韓馳心都快化了。
“韓馳。
”
“嗯?
”
“我愛你。
”
韓馳輕輕拍着她背脊的手,微微一頓,很快溫柔回應:“我也愛你。
”
葉清安滿意了。
很快挂着眼淚在男人懷裡沉沉睡去。
男人凝視她許久,才輕輕吻掉她的眼淚,抱着她入睡。
……
桑非魚嫁給厲聿的第三年。
桑家終于開始有點急了。
“姜念的孩子都上小學了,你們怎麼還不要個孩子?
你們不會是打算當丁克吧?
”
桑先生倒不急,急的是桑夫人。
桑非魚喝雞湯的動作一頓,擡眸淺笑道:“媽,我覺得生孩子影響身材,而且我怕疼,所以跟阿聿商量好了近幾年不要孩子。
”
“你胡說!
”桑夫人想也不想地否決這個借口,“從小到大,你看見别人家的孩子就走不動路,個個都要去抱一抱。
而且你和阿聿在一起之後,連嬰兒房刷什麼顔色都想好了,怎麼現在反而結婚了不想要孩子了?
你說,是不是阿聿那兔崽子不肯要孩子?
”
桑非魚差點噴了。
阿聿這口鍋背得真大。
難怪她媽這麼氣,原來是懷疑上阿聿不肯要孩子了。
“阿聿巴不得我一胎十寶呢!
”桑非魚故意開玩笑道。
“你是豬啊?
”桑夫人生氣道,“又胡說八道。
”
“行啦,我晚上問問阿聿,我們現在兩地分居,要孩子也不好照顧嘛。
”桑非魚說着說着就跑上樓去了,怕她媽念叨。
她剛一回到房間,厲聿的視頻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按了接聽,趴在床上懶洋洋地看向屏幕裡的男人:“今天沒忙?
”
厲聿咽了咽口水,壓抑着激動,說道:“老婆,那個……國外有一種新的子宮修複藥,臨床了兩年沒有任何副作用,我打算引進華國。
你看……我要不要帶點回來,給你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