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十幾個小時後。
F洲西部。
飛機落地。
一行人從飛機上走下來,烈火灼面感席卷而來!
炙熱是F洲的代名詞!
商晚星身上黑色襯衫已被帶帽寬衫替代,腳上高幫靴利落,下機時随手拿了頂同色棒球帽戴上,懶散走在司遇白身旁。
司遇白也是一身簡裝,此時正在接電話,手臂肌肉硬如鐵,有幾道陳舊疤痕,一米九二的身高将商晚星襯的小小一個,目光掃過周圍,令人膽寒。
陳妤忍不住在心裡啧了聲。
拿手肘撞了下商晚星,見她目光懶懶掃過來,歎氣感歎,“星星啊,你的福氣在後面!
”
商晚星:“……”
将黑色帽衫的帽子往鴨舌帽上一扣……
懶得理她。
使館的人并未按照約定出現。
因為動亂關系,機場人很少,總共十來個,還有個悶咳的老者坐着。
“我去洗手間。
”商晚星雙手插兜,不緊不慢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兩分鐘後。
她站在水龍頭前,不緊不慢打開。
嘩啦啦——
“别動!
”一把槍突然抵住商晚星後腦。
匪徒想象中的恐懼尖叫并未響起,她甚至還極為淡定的将水龍頭關上,擡眸,透過鏡子與他對視。
棒球帽下,那雙深琥珀色的眼似寒潭。
“舉起手!
”他斥道。
商晚星慢吞吞擡起兩隻手,配合對方,表情卻依舊是那副懶懶散散模樣。
半晌後。
“阿司……”祁宴剛開口,目光掃到角落,臉色陡然一變!
司遇白擡眸。
“商小姐!
!
”程霖程南父子與南風雲洲猛地拔出槍對準前方,在那裡,一名戴着黑色頭套的匪徒正挾持着舉起雙手的商晚星。
見此,懷抱其貌不揚草的陳妤,表情略有些微妙。
陳妤:“呃,我勸你最好放開她。
”
她先是用中文說了遍,後知後覺意識到對方應該聽不懂,又用英文複述了遍。
匪徒:“……?
?
?
”
你在教我做事?
?
?
匪徒:“ShutUp!
!
(閉嘴)”
陳妤歎了口氣,這已經是她最誠摯最良心的建議了!
愛聽不聽吧!
祁宴玩世不恭開口,眼帶同情,“兄弟,華夏有句俗語,「聽人勸吃飽飯」,懂?
”
南風雲洲:“……”
皺眉。
他們幾個怎麼回事?
商小姐被挾持,他們的反應怎麼這麼莫名其妙?
南風雲洲:“司爺?
”
司遇白擡手,摁了下眉心,“晚星?
”
聲音裡還帶着些許無奈與縱容。
商晚星慢吞吞開口,“……啊?
”她笑了笑,後又補了句,“挺有意思的。
”
程南:“……”
程霖:“……”
南風雲洲:“……”
挺、挺有意思?
?
?
有意思的點在哪兒?
?
?
商晚星側頭,像是在回憶,“小白,我這兩天被槍抵住頭的次數,好像有點多哎?
”
她說。
下一秒,商晚星眼底寒芒畢現,臉上笑容盡斂,她猛地擡手,面無表情将匪徒持槍的手生生扭斷,在對方爆發出痛苦嚎叫瞬間,眼都沒眨一下,把槍奪走!
隻聽咔哒兩聲,商晚星單手持槍,與司遇白一起,将槍口對準機場内唯一坐着的那名悶咳老者!
風雲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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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同一刻,機場内另十來個「遊客」也掏出槍,對準他們!
陳妤:“……”
抱緊其貌不揚草。
眨眼。
你們要不要都先冷靜一下?
“歡迎你們,我遠道而來的朋友。
”老者坦然而笑,“隻是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
”他自恃僞裝極好,虛心求教。
商晚星:“鞋。
”
槍口朝下示意。
老者:“哦?
”他低頭,隻一眼就笑了,百密一疏,他怎麼會忘記自己腳上還穿着軍靴?
邊笑,邊又說,“把人帶進來。
”
使館人員與機場人員被捆着帶了進來,足足有十幾個人。
而手持沖鋒槍帶他們進來的絡腮胡商晚星倒是多看了兩眼,畢竟擁有這麼一雙卡姿蘭大眼,還BiuBiu放亮的匪徒也是實在不多見了!
耳邊突然響起洗腦哼唱,“你的眼睛,像星星……”
幾個人側頭看向聲音來處——
_!
司遇白:“閉嘴。
”
祁宴:“好嘞。
”
咳。
不好意思。
看到這雙大眼實在是情不自禁!
豈料對方突然暴怒,單手拿着沖鋒槍,指向祁宴,“你調戲我!
?
”
字不正腔不圓的中文!
像是從義烏小商品批發市場流水走的貨!
祁宴:“……”
目光掃過對方一身腱子肉,在貼身短袖襯托下更顯狂野,那肌肉疙瘩随着絡腮胡持槍動作一顫一顫!
祁宴的沉默震耳欲聾!
祁宴顫抖着唇,“大兄……”
絡腮胡炸了,“你說我兇大!
?
?
”
祁宴:“……”
陳妤:“噗……”
讓你嘴賤!
該!
司遇白冷漠看着老者,眸色沉浮,“駐地醫生們在哪裡?
”
老者笑容得意,“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
邊說,邊看向這一群人,似乎是在搜尋什麼。
老者歪着頭,笑容不變,“Shark呢?
”
無人說話。
其中一個匪徒猛地從被綁使館人員裡拽出個,拿沖鋒槍抵住對方腦袋,強迫對方雙手舉高過頭頂,“不說崩了他!
”
邊說邊拿槍托狠砸向對方腦門!
當即就見了皿!
程霖皺眉,下意識看向商晚星,因着帽衫遮擋,他并不能看清她臉上表情。
心中不滿正在逐漸累積。
商晚星身上懶散褪去,冰冷掀眸,隐在棒球帽下的頭擡起,輕佻眉頭,“你的人,手有點重。
”
她看着老者,語意不明。
老者笑笑,不置可否。
商晚星:“他叫什麼?
”
老者:“烏克。
”
話剛落,就見商晚星若有所思點點頭,說了句「稍等」後越過他,徑自朝着匪徒烏克走去。
大步流星!
先是走,在快要到他跟前時一個助跑,擡腳沖着烏克兇口一記飛踹!
匪徒們:“……”
他們眼睜睜看着滿身壯碩肌肉的烏克在空中飛出一道标準抛物線,而罪魁禍首卻隻是雲淡風輕的左右晃動了下自己脖頸!
發出骨節咔哒動靜!
商晚星語調涼涼,側頭朝老者笑了笑,“有點弱啊。
”
老者的笑僵在臉上,直起身子。
程南:“……”
程霖:“……”
南風雲洲:“……”
手中拿槍的手皆是一抖!
他們眼睜睜看着她單手将剛才被烏克槍托打破頭的使館工作人員帶起,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她甚至連眼都沒眨一下。
恐怖如斯!
烏克重重砸在地上,噗的噴出一口皿!
機場内鴉雀無聲!
手上纏繞的繃帶有點限制商晚星發揮,本想拆開,但後背突然一冷,她佯裝不知将手移開,轉而卷起袖管,露出細白小臂。
在烏克想要起身之際,一拳又砸到他的臉上!
絡腮胡:“……”
他懷疑自己眼花了,不然為什麼烏克的臉上會被砸出一個坑?
?
?
“想崩誰?
”商晚星滿身桀骜,哪怕動作兇殘,氣息卻穩得一批。
慢吞吞蹲下來。
商晚星單手揪起半死不活烏克領口,倦懶的晃了晃,“問你話呢。
”
真沒禮貌。
旋即用手将他的臉咚一聲兇狠砸到地上,聽着都知道有多疼!
陳妤:“啧~”
她懷中,其貌不揚草發出簌簌簌動靜,抖抖抖抖抖~
吓的。
“司爺……”程霖表情微妙,側頭看着司遇白,欲言又止,卻見他們家司爺望着「兇案現場」,非但不覺兇殘,還望着商晚星輕笑出聲。
程霖:“……”
此時,他心中隻有四個字!
鬼迷日眼!
!
!
!
老者終于變了臉色,“夠了!
”
商晚星擡頭,剛好與絡腮胡對上眼,後者猛地擡起雙手做投降狀,迷人的卡姿蘭大眼睛眨啊眨。
商晚星:“……”
倒也是沒有這個必要!
商晚星起身,在經過絡腮胡時将手上的皿往他身上面無表情那麼一擦。
絡腮胡:“……”
不敢動不敢動!
商晚星徑自坐到老者對面,翹起二郎腿,坐姿格外大佬,沒有絲毫客氣。
她手随性搭在座椅上,“你身上的東西挺沉的。
”
老者:“……”
直到此時,他才微眯起眼,真正的仔細端詳起她。
老者:“的确。
”
擡手,将外套拉鍊哧啦一聲拉開,露出在身上捆了一圈的炸藥,除卻司遇白之外的其他人在這玩意兒露出來的瞬間,表情凝重!
祁宴:“卧槽?
?
?
”
陳妤更是伸手和其貌不揚草抱了個滿懷!
老者擡頭同司遇白對視一眼,“我如果回不去,那些駐地醫生們,也一個都活不了!
”
朝他揚了揚自己摁住的起爆器。
隻要自己松手,這裡的人全完蛋!
司遇白索性将槍收起。
其餘人也是。
老者顯然很滿意自己所帶來的效果,“所以,Shark呢?
”
他問。
所有人的眼,落在商晚星身上。
Shark的真實身份與動向,他們當中隻有這個少女才知道!
商晚星微擡下巴,就這樣漫不經心看着老者,“我。
”
她突然開口。
老者:“嗯?
”
他顯然沒有在第一時間領會這句話背後的潛台詞。
商晚星不耐挑眉,“我,就是Shark。
”
黑色帽衫滑落,她面無表情擡手,将棒球帽摘下,露出整張精緻的臉。
祁宴:“……”
陳妤:“……”
程南程霖父子:“……”
南風雲洲:“……”
他們所有人的瞳孔驟然緊縮,就這樣扭頭看向說話的商晚星。
心髒狂跳!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唯有司遇白,那張冷峻面容之上卻沒有絲毫波動,隻是伸手,在她絲絨長發間輕撫。
祁宴是最震驚的那個,“小、小星星?
”
小星星,是Shark?
?
?
擁有天才醫術,活死人肉白骨的Shark?
?
?
Scorpio(天蠍)組織的老大?
是他們家小星星?
?
?
面對暴亂都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祁宴,此時卻隻覺得眼前陣陣眩暈。
老者:“我憑什麼相信你?
”
啪——
一個黑金銘牌被商晚星随手扔到地上!
程南驚呆了,“卧槽……”
他伸手從自己脖子上抽出一根長鍊,鍊子末端,一個相同銘牌被抽了出來,隻不過地上的是黑金色,而自己的是銀色。
這銘牌,是自由醫排行榜所有自由醫都有的,但隻有他們的「神」Shark,才是獨一無二的黑金色,而她——
也是唯一有資格一呼百應自由醫排行榜上所有人的存在!
程南拽緊自己長鍊,“商、商小姐,不……Shark?
”
商晚星理都沒理他,沖着老者玩世不恭的挑了下眉,“你若想讓我幫你當場開膛破肚,也不是不可以。
”
她的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了把鋒利手術刀。
刀刃寒芒冰冷。
隻聽唰的一聲,手術刀甩飛出去,筆直插進機場裝飾用羅馬柱上,而在旁邊,一人正拿着手機似要偷拍她照片!
削薄手術刀輕顫,還發出嗡嗡聲響,那人茫然擡手,輕撫臉頰——
一道皿痕赫然出現在臉上!
商晚星懶散着以手肘撐在座椅處,單手托腮,也不管其他人有多震驚,“現在,可以走了嗎?
”
老者:“……”
半小時後。
橄榄綠色改裝大吉普車呼嘯在炙熱大草原上。
他們所有人的手都被緊緊反捆在身後,其貌不揚草被粗暴扔到角落。
祁宴:“……”
陳妤:“……”
程南程霖父子:“……”
南風雲洲:“……”
盯~
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商晚星臉上,反觀商晚星,自上車開始就淡定閉着眼,靠着司遇白休息。
程南:“身高八尺?
”
閉着眼的商晚星眉頭一跳。
陳妤:“貌比鐘馗?
”
閉着眼的商晚星眼皮一跳。
祁宴:“脾……”
“閉嘴!
”商晚星深吸一口氣,睜開眼,就見到他們「譴責」目光就這樣委委屈屈落在自己臉上。
陳妤:“星星……”
商晚星懶洋洋靠着車壁,看她,“我跟你說過。
”
陳妤:“呃……”
記憶快速倒回兩人在紅桃酒吧喝酒那次。
——【哦,我就是Shark。
】
——【哈哈哈哈!
你這個玩笑說的太好笑了!
】
回憶完畢。
陳妤臉都綠了!
就這樣呆滞看着商晚星,後者朝她懶散聳肩,顯然清楚她已經回憶起的這個事實。
商晚星目光掃過司遇白肩膀。
司遇白:“我沒事。
”知道商晚星是在注意自己後肩胛骨上的傷。
陳妤:“手好痛,這幫混蛋!
”
被捆在身後的手麻掉了!
好在他們上車前,使館和機場工作人員都被放了!
心裡正想着,她耳邊隻聽到咔嚓幾聲,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