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秘書走在劉勝利的後面,看着他快要小跑起來的身影。
這局長真的...怎麼說呢,很可以的。
他從來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在這一片,他說罵誰就罵誰,說給誰使絆子就給誰使絆子。
但是看見了比他高位的人,他可以在一瞬間轉換成低姿态,絲毫沒有不适應。
院子裡面,三輛軍車停好,其中一輛司機下來,沒等他伸手去開門呢,劉勝利已經搶先一步到了,拉住司機的手,“我來我來我來,是哪位啊?
”
今天也沒有哪位提前打了招呼說過來有事,所以他心裡完全沒譜,車裡會是哪位。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能有這種排場的人都扒拉了一遍,然後準備在看見車裡人的一瞬間,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叫出對方的頭銜與名字!
劉勝利做到了,他确實在一瞬間就認出來了車裡面的人。
“邵,邵參謀長。
”他的腦子裡面有一道雷炸了。
邵光榮坐在車裡面,沒有出來的意思,臉上似笑非笑,“哦?
你認識我?
”
劉勝利心裡一涼,完了,看老首長這個表情,就知道不是帶着好心情來的。
前海西街8号,看來那小子沒撒謊了。
“是的是的,咱們老百姓,哪有不認識邵光榮參謀長的呢。
咱們今天的和平生活,都仰仗着您與所有的革命前輩。
首長,您慢慢下車,有什麼事,到我辦公室坐着說,外頭冷。
”
劉勝利自稱老百姓,旁邊所有聽見的人都渾身惡寒。
邵光榮慢慢地下車,劉勝利的手搭在車上,護着他的頭。
另外兩輛車的人也都下來了。
邵光榮走在最前面,楊豐收走在他的旁邊,剩下的十個人,以半圓形的保衛姿勢,走在邵光榮的周圍。
邵光榮已經好久沒用這個警衛标準了,他不想用,不代表他沒有。
今天出來‘辦事’,他有的自然要用上,不然讓這些小魚小蝦的,真的以為,自己退隐了就可以欺負到他家裡人的頭上了。
“邵參謀長,您請進。
”
邵光榮進到辦公室裡,劉勝利出門去接的時候,秘書早已經有眼力見地把剛才的茶杯收拾掉。
換上了嶄新的成套的茶壺茶杯。
“參謀長,您請坐,請坐。
”劉勝利讓出沙發組主賓的位置。
邵光榮坐下來,看着李勝利親手給倒茶。
“參謀長,您喝茶。
”
邵光榮并不用手去接,“放那吧。
”
“好好,給您放這裡。
”
“我早就退休了,不用喊我參謀長了。
就叫我名字就好。
”
“那哪成,那可不成。
”
随後,房間内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邵光榮不說話,劉勝利也不敢開口,楊豐收就挺拔地站在邵光榮的身後,另外十個人,把這個辦公室快填滿了,全都目光炯炯地嚴肅地站立着。
就這個威壓,已經夠劉勝利喝一壺的了,他哪裡還敢開口。
尤其是,他知道大概是沒有好事,為了避免丢臉,他沒讓任何人進來,包括秘書,放下茶也讓他趕緊趕出去了。
所以整個辦公室,全都是邵光榮的人,他是自己坐在邵光榮的旁邊。
邵光榮的氣場還在,旁邊的人再一加持。
劉勝利感覺那股氣場變成了實質性存在的波段,他臉上的皮膚開始癢癢的,像有幾百隻螞蟻在臉上爬。
平日裡,他也是一方霸主了,正常來說,自然不會這麼慫。
今天主要以為,他面對的是邵光榮,他但是很少有機會面對面地接觸真的上過戰場,手刃過無數敵人的人。
邵光榮除了頭銜與影響力,還有他身上那一種讓人聞風喪膽的‘皿腥氣’,即便和平了這麼多年,這股‘皿腥氣’還在,有種十米之内生人勿近的霸王氣。
安靜的時間太長了,劉勝利有些坐不住了。
他硬着頭皮,“參謀長,您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嗎。
”
邵光榮看了看他,心裡很是失望。
按理說,這地方的區局長,見到他是不應該這樣的。
就算心裡面再突突,表現上也得過得去一些。
眼前的劉勝利,讓他有一種見到小城鄉派出所所長的感覺。
“沒什麼事,過來跟你聊聊天。
”
劉勝利心裡已經确認了,這次兒子是惹禍了,踢到了鐵闆。
“邵參謀長,您說,您想聊什麼。
”
“劉局長,結婚了吧?
孩子在哪上學?
”
劉勝利趕緊回答,說了自家的情況。
“嗯,看你還挺年輕,看不出來兒子已經讀高中了。
你這兒子,讀幾年幾班啊?
”
“邵參謀長,犬子讀一年三班。
”
“巧了巧了,我孫女也讀一年三班。
”
劉勝利的心一沉,首長這一句一句的,像是淩遲,自己還是趕緊痛快的全盤托出吧。
沒準首長看在自己誠懇的份上,直接就消氣了。
“參謀長,是這樣的。
您的孫女,名字是不是陳默。
”
邵光榮點點頭。
“參謀長,我得跟您說一下,我家那個不争氣的兒子,昨天跟陳默同學,有點摩擦。
”
“有點摩擦?
摩擦是兩個人都有責任的事,那我倒要問問,具體怎麼個摩擦了?
”
“不不不,參謀長,我家那個渾小子,看陳默同學太優t秀了,就沒忍住。
希望參謀長,能給我們一個改正的機會,我一定好好管教他,讓他以後再也不要去招惹陳默同學。
參謀長,真的對不起。
”
“劉和平現在住院了。
”邵光榮直接說出了他兒子的名字,也知道劉和平在住院。
劉勝利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
“是的,參謀長。
”
“是我那孫子揍的。
”
“是的,參謀長。
啊,不是的,參謀長。
這沒啥,您的孫子也是護着妹妹心切,我很感謝他,如果沒有他,我家那個沒深沒淺的,萬一真的傷到了陳默,那我可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
邵光榮看着眼前這個泥鳅,他确實怕他,但是他也确實圓滑。
句句都是向着陳默,但是句句都在淡化自己兒子的所作所為。
“你現在,已經,萬死難辭其咎了。
”邵光榮的聲音冷得像冰。
這一句,算是徹底地擺明了态度。
他今天就是為了這個事來的,他很生氣,這個事沒辦法善了。
“别,别别,參謀長,您老人家别真的生氣。
都是小孩子之間無意的,真的。
”
“無意的?
”邵光榮徹底被激怒了。
他身後的楊豐收也翻了翻白眼,這劉局長,本來應該是個聰明的人啊,這是為了兒子,慌了手腳了,怎麼到現在還說這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