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這個地界兒權貴多,膏粱子弟就更多,互不對付的公子哥兒鬧出點動靜實在是稀疏平常,但今日這事,卻是頭一回見的稀奇事。
侍郎夫人和尚書公子打起來,誰見過?
反正自诩吃遍京城衆瓜的閑客們沒見過,陸浩甯這等貴公子哥兒們也是頭一回見。
他們蹲在柱子一角,看着大佬雲淡風輕的背影,目瞪口呆。
“崔夫人真乃我輩楷模也。
”
陸浩甯喃喃道:“日後我出門,也要多帶幾個身強體壯的護院随侍左右,看看,看看,多威風!
”
陳庭:“……崔夫人應是得到消息,才帶護院來救場的。
”
正常人誰整天帶着護院出行,豈不會被誤會成恃強淩弱……嗯,風七這種膏粱子弟就另算了。
“我不管,要是我帶了人,也不至于被風七堵在了這裡。
”
陳庭沒理這個幼稚的大少爺,戳了戳旁邊眼神發直的虎娃,問道:“令姐一向如此……嗯,巾帼不讓須眉嗎?
”
虎娃回過神,目光悠遠:“家姐脾氣一向溫和。
“才怪!
大姐當初在臨西縣的事迹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向來都是嫉惡如仇,在臨西縣可謂是鐵娘子般的人物,自從進京後就與人為善,甚少有發脾氣的時候,還當她是修身養性,脾氣溫和了,沒想到隻是藏起來了。
雖然有護院保護,但虎娃還是擔心大姐的安全,更擔心風家人不肯罷休,連忙使了銀子讓人去通風報信。
今日不需值守,崔維桢早早下了衙,半道還遇上了好友周訓庭,兩人信馬由缰,坐在馬背上閑談,突然一名小倌目的明确地朝他們跑來,喘着粗氣道:“崔大人,大事不好了,崔夫人與風尚書家的七公子打起來了!
”
周訓庭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誰打起來了?
”
“崔夫人和風七公子!
在瓦舍打起來了!
”
周訓庭還欲再問,旁邊人已經疾馳而去,他隻好抽着馬鞭,緊緊地跟了上去。
瓦舍熱鬧非凡,擠滿了聞訊而來的看官,崔維桢和周訓庭穿越人群走進去,在大堂看到了打得難解難分的一群人。
還好動手的是護院。
崔維桢莫名地松了口氣,但看到坐在戰場不遠處的葉蓁蓁,他的臉又擺了起來——太胡鬧了!
還未等他過去訓人,就見裡頭的院子走出兩位儀表堂堂的公子,他們似是不知大堂的亂象,微微一愣,年紀稍長些的男子率先反應過來,朝風玉昆看去:“玉昆,你怎麼又鬧事了?
小心爹知道了責備你。
”
此人正是風玉冉抛繡球招親時出現過的尚書庶子,風玉明。
風玉昆壓根不怕他的庶兄,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風玉明頓時臉色青白,神情難看極了。
站在他身邊的不是其他人,正是許安浩,溫和地看着妻弟:“玉昆,你和崔夫人發生了什麼矛盾?
此處畢竟是鬧市,傷了人終究不好,讓下人停手吧,若是你被誤傷了,你姐姐怕是要傷心。
”
風玉昆雖然不服氣,但他和姐姐風玉冉的關系親密,終究還是給了姐夫一個面子,冷着臉讓下人停了手。
風家一停,崔家自然也不會窮追猛打,畢竟主子說了,他們不主動挑事,隻是自衛罷了。
葉蓁蓁讓護院們退下,看向三言兩語就安撫了風玉昆的許安浩,不自覺地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