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殿下遠道而來,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殿下見諒。
”
崔維桢寒暄了一番,客氣道:“沒想到殿下對斷案有興趣,殿下英明神武,見解不凡,有請殿下上座,下官從旁協作。
”
他手一伸,讓出的位置竟是斷案的主位,葉蓁蓁眉頭一挑,心裡一點兒也不焦急。
洛王微微一愣,道:“景甯伯說笑了,本王不過是一介閑散王爺,豈能高居公堂?
景甯伯繼續斷案就是,本王暫且聽着,且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
“請殿下多指教。
”
崔維桢臉上未見意外,重新坐回了公堂,為了照顧初來乍到的洛王,他又把趙宇寰的罪名宣讀了一遍,當然,趙宇寰依舊矢口否認。
趙側妃焦急地看了平郡王一眼,平郡王向愛妃投去一道稍安勿躁的眼神。
趙側妃被安撫了下來,因為這時候洛王開口說話了。
“崔知府。
”
因為在公堂上發言,他改變了稱呼,說道:“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本王也認識趙族長,他乃當地高門,素來樂善好施,善名遠揚,絕無可能做出綁架令公子這等事情。
本王非常理解崔知府因令公子的遭遇而憤怒在懷,但此時還是要仔細偵查為好,免得落入了歹人的圈套,讓好人蒙冤受屈。
”
洛王長的斯文,這番冠冕堂皇的話也說得義正言辭,入情入理,但仔細一揣摩,卻有些含沙射影的意味。
這不正是在隐射崔維桢公報私仇嗎?
葉蓁蓁被氣着了,原來又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崔維桢并沒有生氣,還特地朝坐在角落的葉蓁蓁看去,見她一副氣鼓鼓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這些年來蓁兒的性子雖然有所收斂,但還是這般一點就着的性子,想到她是在為他打抱不平,心中就是一甜。
這麼想着,再看洛王就順眼了許多。
明州府乃洛王封地,他可以給洛王幾分情面,但若對方想幹涉他的決斷,是絕無可能的。
崔維桢淡淡一笑,道:“殿下所言差異,官府斷案隻憑一個證據,如今人證物證俱全,趙宇寰作為首犯的證據已經鐵證如山,何來誤會之說?
殿下久居麟州,不知趙家作風秉性也情有可原,莫要被未經考證的言論蒙蔽了視聽。
”
這番話已經非常給面子了,連台階下都給洛王找好了。
然而洛王非但不領情,還隐隐有些愠怒,俊臉微沉:“崔知府不願意給本王一個面子,執意要繼續追究了?
”
崔維桢道:“下官并非不給面子,隻是國有國法,t下官隻是依法行事,不敢有絲毫徇私。
”
不管怎麼說,就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洛王是這下才真的動了怒氣,他雖然不在京城,但京城的消息也有所耳聞,對于這位故人如今的處境也有所了解。
也正是因此,他才有種被蔑視的愠怒和不悅,崔維桢再怎麼受器重,不過是他父皇手下的一枚棋子罷了,但這枚棋子偏偏目中無人,連他堂堂王爺都不放在眼裡,就十分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