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葉蓁蓁一頭霧水,因為崔維桢一反常态地沒去東套間的書房,而是與她一同鑽進西套間,眼神時不時在她身上掃視,神色十分奇怪。
葉蓁蓁下意識地瞄了一眼銅鏡,嗯,鬓發沒亂,衣襟整齊,臉上也沒沾到菜汁飯粒……應該不是她有哪出不妥當惹到這位強迫症,那麼,他為何會有如此異常之舉?
難道是因為他反射弧太長,到現在才發現到她身上足夠亮瞎人眼的瑪麗蘇光環?
啊,世間怎會有如此清麗脫俗、才華橫溢、國色又天香的奇女子!
葉蓁蓁美滋滋地腦補着,臉上呈現出某種夢幻之色,時不時還傻笑幾聲,看得崔維桢嘴角一抽,眼底閃過一抹無奈之色。
真該讓外人看看,他們所稱贊的才貌雙全的奇女子在私底下,是何種跳脫的性子……不過,他也不願意分享就是了。
她的嬌嗔嬉怒憨癡,獨屬他一人。
他濃墨的劍眉漸漸舒緩,神色漸漸從容,宛若平常地對葉蓁蓁說道,“你可要梳洗?
讓玉秀和桂蘭嬸擡水進來吧。
”
葉蓁蓁每日都要定時沐浴,倒也不覺得奇怪,隻是腦子中的幻想被打斷,再看一點表示也沒有的某人,心中頗為遺憾罷了。
她悻悻地點了點頭,“好吧。
”
玉秀和桂蘭嬸很快就擡了蘭湯入了浴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母女倆的眼神有些奇怪,特别是秀蘭年紀小藏不住事,眼底和臉上都寫滿了兩個大字——八卦!
什麼八卦?
葉蓁蓁心中好奇不已,直到她沐浴完畢,拿起幹淨的中衣往身上一套,頓時就愣住了。
她看到了被遮掩在下方的嫁衣。
鳳冠霞帔,紅衣似火。
質地上等的蜀錦紋路光滑清晰,百鳥朝鳳的圖案惟妙惟肖,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比,還有那鳳冠,那是金鳳展翅的造型,上頭嵌滿了晶瑩透亮的寶石,在昏暗的玉簡中散發着瑩瑩的光芒,一時間,滿室輝煌。
葉蓁蓁腦海中一片空白,眼淚卻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墜落了一地的碎珠。
不知何時,一雙幹淨如修竹的手在她臉上輕拭而過,熟悉的冷香再次把她沁透,崔維桢清冽的聲音在耳旁響起t,“喜歡嗎?
當日的婚事草率輕慢,委屈了你,今日,那我再給你補一場洞房花燭如何?
”
葉蓁蓁轉過頭,才發現崔維桢也換上了一身大紅色的新郎服,一如記憶中初見那般,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但是,他已經與往日不同了。
初見時的崔維桢是陰郁冷漠、冷漠多疑的神秘書生,現在呢,他願意為她斂去鋒芒,如玉溫潤,如竹清雅,心兇侵染了清風明月的豁達,予她包容、予她自由與天地。
這就是她的桢哥兒。
一年來種種如電影畫面般在腦海裡飛速閃過,一幀幀都是難以忘記的回憶,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比翼連枝,難分你我。
眼前的男子身形偉岸如天神,日益深邃的五官更添镌刻和俊美,葉蓁蓁的眼神貪戀地描摹着近在咫尺的愛人,心中漸漸充盈起甜蜜和幸福,讓她忍不住揚起了笑臉。
她宛若剛出閣的少女,懷揣着初見良人歡喜與嬌俏,煙波含情,笑語嫣然,“夫君,還不快快幫我穿戴嫁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