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是閑不下來的性子,剛把張氏和孫氏安頓好,又想見一見兒子的半度。
這天崔維桢下衙回來,她便提起這件事:“執明那孩子現在在哪裡?
景甯還是京城?
要不還是把人接過來,日後讓他住進府裡吧。
對了,我得讓人把廂房收拾出來,免得那孩子來了府上都沒地方住……”
玉秀很快就被叫進來,葉蓁蓁吩咐下去:“快去前院收拾一間廂房出來,一應供應都等同旺仔,讓底下的小丫鬟們警醒一些,莫要怠慢了那孩子,都是崔氏自家人呢。
”
葉蓁蓁的同理心很強,隻想到那孩子從小就沒有親近的家人,又要寄人籬下讨生活,就覺得可憐,便特意提點玉秀讓她多約束底下的丫鬟們,免得因為下人的怠慢,不利于孩子的性格塑造。
玉秀領會她的意思,立馬下去安排了,内室又剩下崔維桢和葉蓁蓁兩人。
葉蓁蓁又想起了剛剛的問題,疑惑地看向正在悠閑喝茶的崔維桢,不滿地嘟哝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
崔維桢:“……”
你這風風火火的一大堆安排,他也插不上話啊。
當然,他不敢抱怨,隻得放下茶盞說道:“執明現今還在三叔公那兒,你也不必着急,我已經讓人遞話回去,族裡人後天就能把執明送進京城。
”
葉蓁蓁這才放心下來,緊挨着崔維桢坐下,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難得地松懈下來:“你可知那孩子是什麼性格?
也不知旺仔能不能與他合得來……他剛來陌生的地方,肯定是要害怕的,到時候你去前院與他住上幾天,等他适應了再搬回來。
”
崔維桢搭在她後背的手一頓,再次沉默了。
葉蓁蓁察覺,擡頭看他,發現他滿臉寫着不情願,似乎還帶着點兒控訴,不由覺得好笑:“那也算是你堂侄兒,你當叔伯的,多關照一點兒是應該的,隻讓你陪住幾日,又不是不搬回來了,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
崔維桢當然不高興了。
除了出差那段時間,他就沒和蓁兒分開過,現在蓁兒為了個臭小子,居然要和他分房而睡,他能開心得起來才怪。
于是他抗争了一番:“我當年也是這般年紀,獨自去宮裡伴讀都使得,與宮裡相比,崔府簡直是人間仙境,那小子有什麼好害怕的?
”
葉蓁蓁無奈地看着他:“二者并不能等量齊觀,如今咱們有條件,多陪陪人家孩子也是應有之義。
到時候你帶旺仔一起過去,讓那兩個孩子多培養一下感情,免得來日去了魏王府,還是一對陌生人。
”
她心意已決,崔維桢暗暗衡量了一番,終究還是答應了下來t——因為他知道,若是他膽敢拒絕,蓁兒也不會讓他如願以償,反而有被驅逐去書房的危險,到時候歸期未定,那才是真的虧大了呢。
現在隻能期望旺仔早日與執明混熟了,他才有借口搬回明熙苑。
唉,他可真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