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轎子,刺骨的冷風呼嘯而來,葉蓁蓁凍得打了個哆嗦,緊了緊領口的鬥篷,才繼續往正房走去。
芃芃向來體恤下人,院子裡已經沒讓下人值守了,大多在耳房歇着等候吩咐,當然,屋子伺候的奴婢還是在的。
葉蓁蓁剛走到屋檐下,打簾子的丫鬟一看到她,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甯國夫人,我們家夫人這幾日可惦念着您呢,您來了,她一定很高興,奴婢這就去通報夫人。
”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吧。
”
葉蓁蓁擔心妹妹在睡覺,制止了要去内室通報的丫鬟,回頭朝身後的魏瑾瑜看去,不知為何,她仿佛從他的神态上看出幾分膽怯和遲疑。
這是怎麼了?
門口的丫鬟臉上似乎流露出幾分不岔之色,葉蓁蓁暗暗記在心底,再看魏瑾瑜時已經有了幾分揣度。
魏瑾瑜不敢與她直視,站在台階下不安地踱步:“大姐,我就不方便進去了,您和芃芃姐妹倆說一說私房話罷了。
對了,嶽母大人也在裡頭陪着芃芃。
”
葉蓁蓁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好,那我先進去了。
”
葉芃芃學了葉蓁蓁的習慣,除非必要都不讓奴婢在跟前伺候,因此大小丫鬟都在堂中待命,葉蓁蓁剛走進去,她們做勢要行禮,都被葉蓁蓁做手勢按住了,她隻輕聲問道:“你們家夫人醒着嗎?
”
葉芃芃的陪嫁丫鬟見了她就像是見了主心骨似的,連忙上前福了禮,輕聲回道:“夫人前不久喝了藥睡下,剛剛醒過來,老夫人正陪着夫人在裡頭說話呢。
”
葉蓁蓁點頭,槅門裡隐隐有聲音傳出來,但聽不真切,待她掀開簾子走進去時,正好看見四妹妹躺在床上抹淚,她娘葉大嬸正在輕聲細語地安慰着人呢。
“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病了嗎?
不好好養病?
為什麼要哭?
”
葉蓁蓁的臉當場就沉了下來,正在說話的母女倆這才發現她的到來,葉大嬸連忙站起來牽住她的手,被她冷冰冰的手凍得直打了個寒戰:“大冷天的你來做什麼?
這天兒陰沉沉的,眼看着還有一場雪,可别堵在路上回不去了。
”
“我剛從外頭進來,手冷得很,娘您快松開。
”
葉蓁蓁把手抽出來,揣進跟前的手兜裡,目光再次落在葉芃芃的身上:“芃芃,發生什麼事了?
是不是妹夫欺負你了?
盡管告訴大姐,大姐替你教訓他!
”
“沒有!
沒有!
姐姐你誤會了。
”
葉芃芃不知是不是在替魏瑾瑜掩飾,連忙搖頭解釋道:“與郎君無關,是我自己沒照顧好自己,才會染了風寒的。
”
葉蓁蓁尋了床邊的軟塌坐下,闆着臉說道:“四妹妹與我生分了,連知心話都不願意與我說了嗎?
”
葉芃芃這才急了,吞吞吐吐地開口坦白:“是我氣量不夠,被小人挑撥,與郎君怄氣才傷了身子,姐姐,都是我的錯,日後我再也不敢了。
”
她紅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葉蓁蓁,就怕姐姐真的生她的氣,日後再也不理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