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杜簡然接過咖啡,繼續說道:“讓安初夏跟韓七錄分開的話,你的那位,不就正好有機可乘了嗎?
”
“你不需要明白,我會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你隻要明白這一點就好了,别的你不需要考慮,快點送上去吧,你還有三分鐘。
”
杜簡然緊咬了一下貝齒,繼而轉身,快速走出開水間。
很快,杜簡然走到了大二的樓層,卻沒想到,韓七錄正背靠着牆站在樓梯口。
聽到聲音,韓七錄快速轉過身,在看到她後,很明顯的眼神一暗。
“那個……”杜簡然走上前,低聲說道:“初夏姐姐讓我幫她把咖啡送上來,這是我泡的,你試試溫度還合适嗎?
”
說着,杜簡然伸手遞過茶杯,茶杯是透明的,裡面裝着褐色的咖啡,冒着絲絲熱氣,看起來很好看。
然而,韓七錄卻連看都沒看那咖啡一眼,冷着臉開口問道:“安初夏人呢,她自己怎麼不上來?
”
“這個……”杜簡然迷茫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啊,她好像有事情吧。
咖啡已經泡好了,雖然是速溶的,但是……”
“謝謝。
”韓七錄說了這麼一句,卻并不接過咖啡,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便快速往樓下走去,徒留杜簡然一個人站在原地。
居然……就這麼走了?
居然連看都不看一眼她的咖啡?
杜簡然保持着遞咖啡的動作,貝齒緊咬。
成為韓七錄身邊的人,這個念頭在這一刻變得更加堅定。
對于瑪格一開始的邀請同盟,她原本是拒絕的,隻是……後來安初夏跟她的短暫對話,安初夏舉手投足間表情出的完美,讓她更加自卑。
而瑪格又再次找了她,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同意了瑪格的邀請。
至少,她也想努力一次!
為自己。
韓七錄一路跑到安初夏教室門口,菲利亞手裡拿着個充電寶,看到韓七錄跑過來,她頓時疑惑起來:“咦?
初夏不是端了咖啡上來找您嗎?
”
去超市買咖啡的時候安初夏已經跟她說過了,買速溶咖啡不是自己喝的而是泡給韓七錄喝的。
“你說什麼?
”韓七錄皺緊眉頭,顯然,菲利亞雖然說的很輕,但他還是聽到了菲利亞說的話:“你說她上來找我了?
”
應該是這樣沒錯的啊,難道中間出了什麼事?
就在菲利亞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瑪格恰在這時候走了出來,剛才的對話她都已經聽到了,一走出來就對韓七錄說道:“初夏她臨時有事,讓我幫她把咖啡送上來,我也正好有事,就把咖啡順手叫一個女生帶上來了。
難道那個女生沒有轉達嗎?
”
“她轉達了。
”韓七錄面無表情地說道:“可我要知道的是,安初夏人呢?
”
“這個……”瑪格搖搖頭:“好像是下樓去了吧。
”
“我問你,安初夏人呢!
”韓七錄上前一步抓緊了瑪格的肩膀:“她人在哪裡!
”
此刻韓七錄的眼神迸射出冰冷的光芒來,那光芒,仿佛有噬人心魂的能力。
瑪格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七錄少爺……你吓到她了。
”菲利亞好心地提醒道。
韓七錄冷哼了一下,繼而拿出自己的手,在點了幾下後,他果斷地往樓梯口跑去。
他差點都忘記了,他在安初夏的手機上安裝了軟件,能夠精準得找到安初夏人在哪裡。
安初夏下樓後先去沖了一下冷水,繼而才去醫務室買藥膏,沒想到醫務室的醫生居然找不到燙傷的藥膏去那裡了,所以就在醫務室等了好久。
“啊——找到了!
”醫生舉着一隻藥膏說道:“就剩這最後一盒了,今天得去進藥了,現在就抹上吧,還好開水間的水其實都沒有一百度,否t則非得起泡不可。
”
“恩,謝謝。
”安初夏點頭,接過藥膏。
由于燙傷的是左手,所以她能自己給自己塗藥,但就在這時,醫務室的門突然被人踢開了!
突如其來的響聲吓得安初夏手一抖,整包棉簽都掉到了地上。
“韓七錄?
”安初夏瞪大了眼睛,驚訝韓七錄怎麼會出現。
韓七錄面若冰霜地出現,但視線在觸及安初夏之後忽而變得焦急起來,幾步走上前就開口詢問道:“你在幹什麼?
你手怎麼了?
”
韓七錄滿面焦急的樣子讓安初夏心中一暖,她歎口氣道:“就是端咖啡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
對了,我讓人再泡一杯送給你了,你不會因為這個……中午就不給我了吧?
“
安初夏那副小心翼翼地樣子卻讓韓七錄心裡覺得窩火。
他是脾氣那麼差的人嗎?
這話說的跟他是以前的地主一樣,蠻不講理。
韓七錄眉頭一皺,滿臉不悅地說道:“安初夏,這種時候你能不能不提錢的事?
你就不會關心一下自己的手嗎?
萬一起泡毀容了怎麼辦?
”
女生都是很在意自己的外表的,他真懷疑安初夏的媽媽是不是把她生錯性别了。
跟正常的女生一點都不像!
“手毀容了有什麼關系?
又不是臉了!
”安初夏毫不在意地說着,一邊說一邊重新拿出一根棉簽來。
“我來!
”韓七錄直接拿過她手裡的棉簽,不由分說地蘸了藥膏幫她塗藥。
一旁的醫生是認得韓七錄的,他幹咳一聲,尴尬地走出了醫務室。
醫生一走出去,安初夏說話也放開了一點,開口問道:“你不會真生氣了吧?
七錄大少爺?
”
“以後咖啡别泡了!
”韓七錄皺着眉說道:“這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要不然還是帶你去醫院看一下。
女生的手如果毀了,那以後還嫁的出去……喔,反正娶你的是我,這個倒是不用擔心。
”
韓七錄的自言自語,卻讓安初夏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地加快起來。
這個家夥……
安初夏撇嘴:“韓七錄,你就這麼确定我以後嫁的人是你嗎?
”
“不然呢?
”韓七錄擡起頭,目光筆直地看着安初夏說道:“世界上除了本少爺,還有誰敢娶你嗎?
我也就是為全世界的男的做出了犧牲,你不用太崇拜我。
”
“喂——”安初夏惱怒地瞪着韓七錄,這個家夥說話就不能稍微不欠揍一點嗎?
!
“好了,不生氣了。
”韓七錄說着,居然一踮腳,直接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個柔軟的吻。
她就這麼……突如其來地又被強吻了。
等等,為什麼要用……“又”?
“韓七錄!
”安初夏差點跳腳。
“在這呢!
什麼事?
”韓七錄厚顔無恥地笑了笑,繼而站起身來:“要塗好了,上課鈴已經響過了,要不然……我背你回去?
”
“背你個頭,我走了!
”安初夏拿着藥膏跑出醫務室,滿臉都漲的通紅。
什麼嘛……被強吻了,為什麼要落荒而逃?
安初夏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回到教室後,安初夏解釋了一下為什麼遲到才被曆史老師允許進入教室,她發現,最近的任課老師對她似乎都嚴格了一些。
相比于安初夏火急火燎趕回到教室,韓七錄簡直像是散步一樣,慢悠悠地走回了教室,而且還是從後門直接走進去的。
“韓七錄同學!
”講台上的英語老師憋着一口氣說道:“遲到了你也不喊報告就直接進教室嗎?
”
原本各自在做各自的事的同學們紛紛停下了手頭的事,瞪大了眼睛看着講台上的老師。
老師敢公開訓韓七錄,這還是第一次啊!
莫不是今天這英語老師生理期到了?
可是也沒聽說過男的還有生理期這東西啊……
大家屏氣凝神,等待着事态的發展。
一般韓大少爺犯了錯,老師都會在私下進行教育。
而教育的方式也是極其委婉,像今天這樣直接指出韓七錄的錯誤,這是史無前例的。
韓七錄眼眸一緊,神色中蔓延出淡淡的驚訝來。
“噢?
”幾秒後,韓七錄微微挑起劍眉,帶着一絲戲谑看着講台上的老師,不屑地說道:“抱歉,以前從沒人對我說過進教室要喊報道。
”
韓七錄雖然臉上帶着笑意,但他的話語毫無溫度,其中的戲虐之意不言而喻。
他倒是很好奇,平時看起來一副癟樣的英語老師怎麼突然的,居然敢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教訓他了。
雖然這說不上是教訓,但這足以證明,有什麼東西開始不對勁了。
驚訝的神色逐漸被凝重所代替。
韓七錄雖然玩世不恭,但這不代表他整天隻會混日子。
他的城府,隻要他願意的話,跟韓六海比起來,或許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從來沒人跟你說過遲到進教室要喊報告,所以我作為你的老師提醒你。
”英語老師抓緊了手裡的黑闆擦,他的臉色,是一種濃重的隐喻。
似乎這一刻他已經等待許久了。
“很好。
”韓七錄目光流露出贊許,但那目光是冷色調的。
話音落下,韓七錄後退幾步,回到了後門的門口。
衆目睽睽之下,他唇瓣一勾,完美的弧度足以讓女生們紛紛淪陷。
“報告。
”
這兩個字,韓七錄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但他的臉上,至始至終都挂着剛才的笑容。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經遊走于爆發的邊緣了。
聰明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收斂了,但今天不知為什麼,英語老師卻是出乎意料地把手中的黑闆擦“PIA”地一扔。
灰塵在空氣中騰躍起來,前幾桌的同學紛紛伸手捂住口鼻,以防粉塵進入。
韓七錄的眉頭蹙起,繼而,英語老師的話語傳入他的耳中:“誰告訴你喊報告在後門喊的?
你給我站到教室外面聽課去!
”
此時,睡意朦胧的淩寒羽也終于清醒了過來,蕭銘洛則是一直都醒着,他眼尖地注意到英語老師的鬓角滑下了一刻晶瑩的汗珠。
那是冷汗吧?
明明很害怕,卻為什麼還敢這麼做?
“天哪……他居然敢叫七錄少爺站到外面去。
難道他想辭職了嗎?
”
“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
”
周圍的竊竊私語響起,韓七錄的耐性也終于被磨光!
“嘭!
啪!
”
放在門邊的空桌子被韓七錄踢翻,華麗麗地栽倒在地。
就目前來看,很顯然,英語老師這是在故意找他茬。
從來都是他韓七錄跟别人過不起,今天終于有除了安初夏外的人敢跟他過不去了!
韓七錄擡起右手食指,狠狠地指着講台上的英語,骨節泛青:“你、夠、種!
”
話畢,韓七錄快速轉身走了出去。
當然,他并不是走到外面去聽課,而是直接離開了這裡,往音樂教室走去。
那裡,是屬于他、淩寒羽還有蕭銘洛的私人基地。
學校已經新建了小型的音樂廳,音樂教室自然被閑置了下來。
“我們也走?
”淩寒羽慵懶地看向蕭銘洛問道。
蕭銘洛搖搖頭,壓低聲音道:“這個時候,還是讓七錄一個人冷靜一下吧。
如果你想當出氣筒的話,我絕對不攔着。
”
聽言,淩寒羽聳聳肩,不再提起要追出去的事情。
“安靜!
上課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
!
”英語老師再次把扔在一旁的黑闆擦撿回來往桌上一扔,前面幾排的同學隻得死命地捂住嘴巴。
粉筆灰進到鼻子裡的感覺可是沒那麼好受的。
蕭銘洛觀察事物一向細緻入微,這一次也不例外。
其他同學都在一邊假裝聽課一邊竊竊私語讨論剛才的事情時,蕭銘洛卻在觀察正在寫闆書的英語老師。
他在寫英文字母“g”的時候,小尾巴扭曲程度比往日變得多多了,而他拿着粉筆的手似乎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蕭銘洛咬緊牙關,目光變得凝重起來。
風雨欲來風滿樓……
下課鈴聲,就在一片凝重中響起,此時的下課鈴聲卻沒讓同學們瞬間興奮起來。
直到英語老師走出了教室,大家才敢讨論起剛才的事情來。
畢竟英語老師行為這麼詭異,亂說話很容易引火燒身的。
“走吧。
”蕭銘洛站起身來,将手機放進了口袋裡。
經過剛才的事情,一向愛睡覺的淩寒羽也了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