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回到江公館。
江四爺先下車,又回身牽姰暖,兩人等了等薛紫凝和行動不便的江豐,四人一起進主樓前廳。
大帥夫人和三姨太正坐在沙發前說話。
客廳裡幾個人圍着蹒跚學步的闊闊。
就聽榮媽‘哎喲慢點兒’吆喝一聲。
姰暖眼瞧着,兒子兩隻小胳膊招架着,咧着嘴笑哈哈,小短腿兒跌跌撞撞的就一路栽過來。
圍在周圍的幾人吓得連聲叫嚷。
姰暖也心驚得厲害,連忙低身要扶,卻沒橫斜裡伸過來的一條長腿快。
下一瞬,撲過來的小人兒就抱住了他父親軍靴包裹的小腿,跟個小布偶似的吊在腿上,還高興的奶聲大笑。
一場虛驚,所有人都後怕的撫着兇口,苦笑不疊。
“小祖宗!
”姰暖哭笑不得,蹲下身就要抱他。
江四爺一伸手将她擋住。
“别抱他,讓他自己起來。
”
他看着還不及自己小腿高的大胖兒子,清隽眉眼浮着淡淡笑意,動了動腿下令。
“立好咯。
”
姰暖無語的看他一眼。
闊闊抱着父親的軍靴,随着他的動作搖晃了兩下,高興的大喊‘爹’。
好像覺得很好玩兒,還想搖幾下,像隻撒嬌的小奶狗。
“爹,爹!
”
江四爺笑意挂上眉梢,伸出一隻手低肩勾住兒子小胳膊,将他拎着立好。
“立好,好好走路,不準撒嬌。
”
闊闊不懂父親為什麼不跟他玩兒,還不依的攥住他一根手指,擰着小眉頭用力扯,脾氣急躁的喊。
“爹!
爹!
飛飛…”
姰暖被逗笑。
深覺小孩子是一天天都在長。
自打過了周歲宴,闊闊不止搖搖擺擺能自己走路,咬字還越發清晰。
江四爺不想縱溺兒子,他想做嚴父,維系父親在家頂天立地的形象和地位。
奈何才一周歲的奶娃娃,撅着小嘴哼哼唧唧的模樣實在太軟萌,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大帥夫人聽不得孫子撒嬌,坐在沙發上開始幫腔。
“你抱抱他能怎麼樣?
整日整日不在家,回來了還要逗着孩子發惱,怎麼做人父親的!
”
‘嚴父’繃不住了,低身就将小家夥兒抱起來,猛地抛到空中。
小家夥一聲尖叫。
姰暖吓死,一巴掌拍在江四爺胳膊上。
“你慢點兒!
”
大帥夫人也罵,“江升!
”
江四爺穩穩抱住懷裡的寶貝肉疙瘩,眉眼印笑走進屋。
闊闊還在他懷裡扭來扭去。
“飛~!
爹飛~!
”
江四爺挑眉就跟姰暖念叨,“你怎麼不打他?
瞧瞧,不抛他他就要哭。
”
姰暖,“……”
說着,又架起兒子小身子,接連抛了好幾下。
整個前廳都是闊闊興奮尖叫的大喊聲。
父子倆鬧騰得不得了。
姰暖坐到沙發人,其他人都逐漸習以為常。
大帥夫人不再管兒子和孫子,問起薛紫凝和姰暖今日傅府上喜宴的事。
幾人喝茶聊天兒,那邊江四爺一轉眼就抱着兒子不知道去了哪兒。
姰暖尋覓了一圈兒沒瞧見人,也沒當回事兒。
等到快要用晚膳時,起身上樓更衣,才發現屋裡被爺倆兒糟得亂七八糟。
她梳妝櫃上首飾盒裡的首飾撒了一地,江四爺正跟兒子趴在地毯上,拿珍珠彈珠子玩兒。
那顆顆飽滿的粉潤珍珠,來自于她那條很喜歡的珍珠項鍊兒。
她好好存放在首飾盒底部的金鎖,江四爺給母子倆打的那對兒,正套在兒子脖子上。
每彈中一顆珍珠,小家夥就拍手大笑,高興的哈喇子淌了滿身。
姰暖立在房門口,看着屋裡亂得像個狗窩,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江四爺眉梢揚笑看向她,“那盒夜明珠,正好拿來給他玩兒,他還挺喜歡晶晶亮亮的玩意兒,有眼光!
”
姰暖,“……”
從墓裡挖出來的珠子,給小孩子玩兒?
“想都别想!
”
她沒好氣的走進屋,立在衣架前更衣。
“别玩兒了,下樓用膳了。
”
江四爺這才懶洋洋爬起來,朝外喊人來,把小家夥兒抱走。
用晚膳時,江大帥姗姗歸來。
大帥夫人叫人給他拿來碗筷,江大帥一落座,直接揚手把碗筷給掀了。
‘哐啷’一聲脆響,整個西圖瀾娅餐廳歸于沉靜。
所有人停下動作,屏息看着大帥發作。
江大帥掃視一圈兒,臉色沉怒,“江戟呢?
”
衆人看向蘇娉婷。
蘇娉婷很淡然。
她放下手裡湯勺,“父親,我不知道,他去傅府參加婚宴…”
江大帥朝司叔吼,“派人去找!
叫他給老子立刻滾回來!
”
司叔戰戰兢兢應是,轉身匆匆下去交代。
這頓晚膳,因為江大帥的發作,誰都沒有用好。
姰暖想起先前從傅府出來,江戟的車在街口掉隊,去了别的方向。
她看向身邊的江四爺。
男人側頰冷清,有着事不關己的淡漠。
從西圖瀾娅餐廳出來,江大帥就在客廳裡端坐着,大帥夫人便陪在一旁。
其他人全都各自回房。
姰暖坐到沙發邊沉下心看書,江四爺就不緊不慢在屋裡走來走去,還悠閑的先進盥洗室去沐浴了。
約莫夜裡不到九點鐘,樓下傳來洋車駛來的動靜。
姰暖合上書,走到窗邊看,隻看到江戟的車停在主樓前。
江四爺從盥洗室出來,換了身舒适的煙青色便服,一副準備好要就寝的樣子。
柏溪正巧進屋來禀話,“四爺,夫人,江戟帶個女人回來,大帥正在樓下問話呢。
”
姰暖一瞬間就想明白,江大帥為什麼這麼惱火。
她看向江四爺,細語輕問:
“故意讓大帥知道的?
”
江四爺薄唇淡牽,尚未開口,就見項沖大步走進門。
項沖闆正的臉色微肅,“四爺,不是那個女人。
”
江四爺意外挑眉,“什麼?
”
項沖,“帶回來的是另外一個女人,不是傅聞戬送給江戟的那個,那邊恐怕已經…”
兇多吉少了。
江四爺眉眼很淡,靜靜轉臉看向窗外,半晌沒說話。
姰暖聽了幾句,大約聽明白了。
是用傅聞戬釣江戟,隻等這一刻t東窗事發,再坑江戟一把。
結果,事情發展脫控了。
江四爺,“父親今日去蘇公館,都安排好那女人過了父親和蘇龔的眼,沒想到,他還能挽救自己一把。
”
他清聲喃喃着,搖了搖頭。
“虎毒還不食子,果然是江戟。
”
姰暖聽得懂了七八分。
她愕然道,“那女人已經有孕了嗎?
他把那女人給…處治了?
”
江四爺搖搖頭,“算錯了,也可能是蘇龔…,老家夥更難對付。
”
他轉身去更衣。
“走,下樓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