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席盈有一雙很水靈的杏眸,看人時又清澈又靈動。
但是此時她垂着眼,在床尾坐下,看着自己手指頭,沒看他。
“有一點吧,不過大喜的日子,難免的…”
她能理解。
杜審眸色柔和下來。
他坐到她身邊,輕輕攬住她肩,耐心又溫柔。
“我不是有意的,那樣的情況,半夜再對你…也不應該,今日人多,晚點回去,我給你賠罪,行麼?
”
這個賠罪,很有點低聲下氣暗示的意思。
媳婦兒娶進來,洞房一定要圓的。
杜審已經被江四爺和項沖明裡暗裡嘲笑了好半天,他自己嘴硬,實則心裡都快丢臉丢瘋了。
席盈要不接受他,他簡直無地自容。
席盈有點心軟,但同時,内心未來得及消散的酸意又洶湧沸騰。
成了婚,他才這樣耐心溫柔地哄自己,還是為了圓房……
他以前跟别的女人那回事,是不是也這麼哄人家的?
她腦子裡胡思亂想,指甲扣在一起,也不自覺咬唇。
她真是越想越難受,嫉妒……
席盈腦子裡亂糟糟,火氣又有點壓不住,沖動的話就要沖口而出,卻被一片柔軟噙住堵了回去。
她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秀隽眉眼。
男人一手撫着她頸側與耳廓,細緻又小心地親吻她。
兩人唇齒厮磨,他逐漸加重力道。
席盈暈暈乎乎,徹底不能思考,呼吸間全是杜審的味道。
她被覆倒在床鋪上,整個人都軟綿綿,任由他輕薄糾纏。
五指交扣,男人溫柔又暗啞的話貼在她耳鬓間。
“好盈盈,别氣我了,嗯?
”
碎嘤聲沖口而出。
席盈連忙雙手捂住臉,羞的不敢看人。
杜審輕笑,手上卻不知收斂,依然細碎吻她。
他不愧是曾年少風流過得,混賬事做起來無所顧忌,席盈這年輕身子也毫無抵擋之力。
不過到底不是自己家裡,杜審也收斂着。
兩人在房裡纏綿了兩個鐘。
再下樓用晚膳時,席盈一臉粉面桃腮的嬌美,眼神飄來飄去,不敢看人。
席夫人看在眼裡,臉上的笑斂都斂不住,對杜審更親切了。
晚膳後,衆人紛紛告辭。
江四爺帶着姰暖先走的。
闊闊也不黏父親母親,還要繼續跟着江大帥,也不知道江大帥怎麼賄賂了這大孫子。
杜審和席盈也跟着同大帥和夫人告别。
他問席夫人,“嶽母可一起回去?
那邊房間都已經準備好。
”
他之前就說過,席盈嫁給他,他會負責席夫人養老。
席夫人笑,“我過幾天再去,節還沒過完呢,我在這邊幫襯着大嫂分擔一點瑣事,等忙完再去你們那裡小住。
”
女兒女婿新婚燕爾,正蜜裡調油。
她怎麼還住過去,讓小年輕不自在。
席盈沒說什麼,杜審自然也沒再勸。
兩人自己開車走,他一路握着席盈的手。
這一刻,席盈才有點,兩人是新婚燕爾的甜蜜感。
回到小公館,席盈的乳娘來問,需要需要準備宵夜。
席盈在盥洗室洗漱,杜審看了眼那邊,又垂着眼繼續寬衣。
“備着吧。
”
乳娘笑眯眯的退了出去。
房門關上,杜審脫得隻剩一條亵褲,長腿闊步去敲盥洗室的門。
“怎麼?
”裡面人問。
杜審,“開一下。
”
裡面磨磨蹭蹭的,最後他聽見門栓‘嘎達’一聲輕響,他直接推門闖進去。
席盈披頭散發,頭發半幹,隻裹了件寬松睡裙,見狀吓得連連後退,幾聲低促驚叫。
杜審抱她,又親又哄地安撫。
“别怕,是我,你怕什麼?
”
席盈渾身冒汗,也不知是吓的還是羞的。
她手忙腳亂推他,“你别進來,我還沒擦幹…”
“等等還要洗。
”
杜審不聽,摟着她抵在牆上,俯首親。
他熱情似火,席盈招架不住,驚喘連連躲閃,帶了點甕聲甕氣的哭腔。
“你别這樣,别這樣…”
她渾身哆嗦,像吓壞了。
杜審像被兜頭潑了半盆子冷水,熱情稍稍冷卻,他喘息微重,手臂松開了一些。
一手擡起她下巴,就對上一雙噙着淚光的眼。
他眉心皺了皺,啞着聲問:
“你不願意?
”
席盈打了個激靈,抱住自己手臂,輕輕搖頭。
杜審眼眸深沉盯着她。
半晌,幹灼喉間咽了咽,輕輕摟住她順着背安撫。
“盈盈,别怕我,我太急了是不是?
”
席盈是個少不谙事的女孩子,他大概吓到了她。
席盈細啜說,“我害怕,我昨晚就害怕…”
昨晚杜審一身酒氣,被副官送回來直接人事不省,倒在婚床上就睡了過去。
席盈忙前忙後伺候他,擦臉擦手,又脫外衣,伺候洗澡是不可能了,就直接扯了被子蓋在他身上。
說實話,酒氣熏天的男人躺在她床上,那味道真讓人受不了。
杜審以前一直斯文隽秀,翩翩有禮。
席盈第一次嫌棄他。
她躺在一旁,很艱難才熬到睡着。
誰知道半夜,自己像被火爐子裹住,難受之餘驚醒。
看到赤着膀子的酒鬼,在輕薄她,她身上衣服都解得淩亂不堪。
她先是被那味道熏的腦袋一脹,呼吸發窒,然後就下意識推拒,還把他踢下了床。
那一刻的心情,席盈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後來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氣氛冷的可以。
杜審也被那一腳踹到地上,給摔的酒醒了。
他什麼都沒說,進盥洗室去洗漱了一番,再出來時人已經很清醒。
經曆了先前發生的事,兩人指定是親昵不起來了。
杜審看着她啜啜泣泣說自己害怕,顯然也回想起昨晚不太愉快的經曆。
他有點浮躁,又有點理虧。
隻好溫柔哄她,“别怕,好盈盈,别怕我,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急……”
哄了好半晌,總算把席盈哄好,又細心的将人送到床上。
“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
席盈眼眶還紅的,聽了這話怔了下。
杜審沒等她說什麼,轉身重新進了浴室。
席盈卷着大紅喜被,怔怔看着盥洗室緊閉的房門,裡面水聲輕微到若有若無。
她眼裡複雜有黯淡。
她推開他兩次,換了是誰,都會傷自尊心吧?
她是不是…把他推遠了?
他今晚,也不跟她圓房了麼?
想到這兒,席盈心裡又開始難受,有點患得患失的發慌。
在她們老家新陽,新娘子過門不圓房,會被親戚朋友笑死,這代表她不得丈夫喜歡,夫妻感情也不會好。
這一刻,席盈不期然就想起那個箫宜人。
杜審曾經一擲千金力捧過,又護着過的女人。
有人已經在虎視眈眈,盯着她的丈夫呢……
她躺在那兒胡思亂想着,連杜審從盥洗室出來,都沒發現。
直到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是屋裡的燈徹底黑下來。
席盈思緒回籠,繼而身側床榻動了動,一句溫涼帶着濕意的身體貼過來,那懷抱卷住她。
男人貼着她臉,親密相擁,溫柔喚她。
“盈盈,好盈盈,我們慢慢試試,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