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漾的心蓦然觸動了下。
心中那些緊張局促的情緒仿佛就被施了什麼神奇的魔法,頓時消散幹淨。
替代的是源源不斷的動力。
她望着屏幕上的言語,清透的雙眼像星星般亮起。
【羊咩咩】:嗯!
沖鴨,最棒的知漾小朋友!
喬知漾擡起頭,神色比剛才變得更堅定了。
她擡手輕輕地敲了下門。
“請進。
”裡面傳來了老人溫和的嗓音。
她打開門,便見到穿着老人穿着一身改良過的唐裝,深藍色的布料繡着栩栩如生的仙鶴祥雲。
盡管上了年紀,但保養得宜,眉眼間仍能見到當年的英姿。
他手裡拿着面包碎,一隻白白胖胖的鴿子站在他肩上,邊咔滋咔滋吃,邊乖巧地歪着腦袋看向她,“咕~”
喬知漾站姿筆直,朝他禮貌地九十度鞠躬,“聞教授,您好,我是喬知漾。
”
女孩清軟溫甜的嗓音響起。
聞霁山喂鳥的動作微微一頓,不由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他對這位從港城喬家過來的千金小姐,早有些耳聞。
聽說她一直被家裡管教嚴格,就連興趣愛好也被強制打壓。
在這種家庭成長的孩子,難免都會養出嬌弱的性格。
本以為會看到一個慌張怯弱的小姑娘,沒想到卻大方得體,不卑不亢。
聞霁山滿意地點點頭。
有點意思。
看來某人沒介紹錯。
“還站着幹什麼?
”
聞霁山身為大師,卻沒有大師的傲慢,他謙遜溫和地打趣道,“坐下吧,不然等下有人以為我在虐待學生呢。
”
“謝謝聞教授。
”喬知漾擡起頭,走到椅子前,優雅地提裙坐下。
她茶棕色的眸子亮晶晶,感激看着他,“謝謝您收到我的郵件,願意收我為學生。
”
聞教授作為國寶級的設計師,一課難求。
即使是雲京本校學生,想要上他的課都要靠手速去搶。
更别說她當時還隻是個校外的大二生。
本以為自己的設計稿圖會石沉大海,沒想到竟然第二天就收到回信,還是他的親筆邀請信。
正是因為他的邀請,所以她才能順利轉學到雲京大學,去讀她心心念念已久的設計學。
喬知漾雙手恭敬地将手上的東西遞給他,“這是我的個人簡曆,還有最近新的設計稿圖,請您過目。
”
“好。
”聞霁山擡手接過。
他邊接過,邊另一隻手準備拿起旁邊的茶杯,目光一落到設計稿上,動作瞬間停下。
這竟是出自于一個沒有大師指導過的手設計出來的!
?
無論是線條,還是其他細節方面,都做到了流暢精美,有着獨屬于自己的風格。
盡管有些處理方式還透着些許青澀,但整體洋溢着可貴又驚豔的靈氣。
像是一塊璞玉,隻要經過精心的雕琢,就定能大發異彩。
“這是.....”
聞霁山拿起另一份t稿圖,就看到用透明回形針扣着的一小塊刺繡,眼眸倏然睜大,“你竟然還會蘇繡?
!
”
這可是珍貴的非遺文化!
随着時代不斷商業發展,這種傳統手工藝已經不常見了。
沒想到今天竟能親眼見到!
“嗯。
”喬知漾點點頭,眉眼微彎,“這是以前奶奶教會我的。
”
奶奶是家裡唯一支持她夢想的人。
但自從奶奶去世後,家裡就再也沒有人支持她走設計這條路了。
想到逝世的親人,喬知漾的雙眼不由有些黯然。
聞霁山望着手上的設計稿和刺繡,嘴巴幾乎合不上。
本以為新收的學生隻有設計的天分,沒想到還會蘇繡這傳統技能。
蕪湖!
他這次真的是撿到寶了!
“咳。
”
聞霁山輕咳一聲,盡力掩飾自己的激動,裝作一臉淡定地,“不錯,以後你就是我的學生了。
”
他朝喬知漾遞上課表,“這是我的課程表,上面還有我的聯系方式。
”
“謝謝。
”女孩眼眸一亮,連忙伸手接過。
她望着手中的課程表,滿臉激動喜悅。
嗷嗷嗷她終于朝夢想成功踏出第一步啦(><)!
—
等喬知漾走後。
聞霁山立刻拉出抽屜,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号碼。
“岑三爺。
”
那邊剛一接通,他立刻故作傲嬌地哼了一聲,“你讓我收下這個小姑娘,我已經辦妥了,這份人情我就當做還你了啊。
”
“不過也多虧你牽線,才能讓我收到她這種天賦極高的學生。
”
聞霁山話鋒一轉,“但我話擺在這裡,我在設計教學上可是很嚴格,就算她是你的人,我也不會收斂我的脾氣,要是她哭鼻子找你告狀,你可别怨我。
”
另一邊的别墅裡。
浴室門被推開。
随着男人走出來,卧室的落地鏡映出了他長身玉立的身影。
精悍強碩的上半身光裸着,寬肩窄腰。
每寸肌肉線條都蘊含着爆發的沖擊力,性感的腹肌與人魚線一路蜿蜒收進褲腰裡。
岑晝戴着藍牙耳機,聽到這,不由輕笑一聲。
“她不會哭鼻子。
”
他一臉笃定,“在設計這個領域,她隻會一路堅強執着走到底,不會輕易放棄。
”
喔?
這麼肯定?
聞霁山挑了挑眉,正要戲谑回去時,對方已猛話鋒一轉,強勢護短,“不過你要真的把她弄哭,我肯定無腦幫她撐腰。
”
聞霁山:?
你小子!
他輕啧一聲,随口問,“這小姑娘是你的什麼人啊?
竟能讨到岑三爺你的庇護。
”
聞言,岑晝勾了勾唇。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眸色暗潮翻湧,“她是我侄女的朋友。
”
聞霁山恍然。
哦,原來是小侄女的朋友啊。
怪不得這麼照顧了。
他就說嘛,像他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野心家怎麼可能是個戀愛腦。
“話說你不打算把實情告訴她嗎?
”
聞霁山覺得奇怪,“這麼千載難逢刷好感的機會,你竟然選擇放棄,這不像你平時做事的風格啊。
”
肩膀上的小鴿子:咕!
岑晝系襯衫紐扣的動作一頓。
他眸睫微斂,薄唇微勾。
“我不想讓她覺得,她能獲得名師的青睐和贊許,是靠我的關系。
”
低沉磁性的音色缱绻至極,“而且我的小朋友這麼厲害,即使沒有我,她也有這個實力不是嗎。
”
卧槽?
聞霁山滿臉震驚。
都說雲京岑家家主佛口蛇心,面上儒雅矜斯,實際冷皿涼薄。
沒想到這樣一個人,竟會對一個小姑娘如此溫柔。
這顯然不像一個長輩照顧自家侄女的朋友這麼簡單!
“你真的隻把她當做晚輩照顧嗎?
”
聞霁山不由雙眼瞪圓,激動拍桌,“你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
”
比如照顧着照顧着,然後就把人拐到床上!
小鴿子:咕!
鏡前的男人已經穿戴整齊,從剛才的野欲蓬勃變回了斯文儒雅。
岑晝拿起桌上的金絲眼鏡,深邃的鳳眸閃爍出炙熱的瘋欲,像隻蟄伏在暗處狩獵的惡狼。
他微微一笑。
“你猜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