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孟晚沒搭理她們,而是把目光放在滿臉高傲的楊詹氏臉上。
楊詹氏瞧着和詹老夫人年紀相仿,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氣質不同,這瞧着面相就不一樣,看着刻薄。
孟晚原本想着不能以貌取人,還沒了解誰知道為人如何。
隻是楊詹氏一開口,就叫人感到不喜。
“這位就是景文帶回來的女兒?
弄清楚沒有,别是個冒牌貨。
”
孟晚:“……”
現在知道為什麼詹老夫人不待見她了。
她笑了聲,“多謝老太太關心,不過無論我是不是冒牌貨,那都是詹家的事,跟你關系不大。
”
楊詹氏活了大半輩子,就連詹老夫人都顧及臉面,懶得和她掰扯。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敢當面怼她。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斥罵:“果真是鄉下來的大陸妹,你的教養呢?
你過來港城之前,難道沒人教你嗎!
”
“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我們當然會。
但在此之前,還有教過我們尊重是相互的。
”
詹老夫人笑得眼睛彎彎,孟晚戰鬥力足夠,壓根不需要他們出手。
她老早看楊詹氏不順眼,不對付多年。
隻是她自持身份,性子溫和慣了,從不屑和她計較。
今天孟晚說的這兩句話,簡直怼到了她心坎裡。
楊詹氏從嫁到在家開始,就老盤算着挖娘家的東西貼補夫家。
本來以詹家的光景,就算扶持楊家一二也沒關系。
偏偏這楊詹氏十分不會做人,好似詹家怎麼貼補她都是理所當然的,完全不把老夫人這個長嫂看在眼裡。
還老說若是詹景文的兄長還在,也輪不到詹景文掌權。
引得圈内風言風語,甚至有人在猜測詹老爺子的原配和長子過世,t說不得還有詹景文母子的手筆在。
詹老夫人自诩清者自清,也不願意出面解釋什麼,便好似坐實了這件事一般。
“瑞欣,扶着你奶奶坐下,上門皆是客,何必這麼動氣。
”
楊太太給楊瑞欣使了個眼色,她急忙上前扶住楊詹氏。
“奶奶,别這麼生氣嘛,我們喝口茶。
”
她稍稍用力捏了捏楊詹氏的手,暗示她别忘了今天的事。
楊詹氏這才想起自己是有目的而來,不得不忍着怒氣坐下。
“大嫂,我沒那個意思,這不是怕有人混淆詹家皿脈嘛。
景文這麼多年沒有個孩子,詹家偌大的家業,多少人盯着呢。
”
葉涵笑了聲,“這話說得在理,詹家的家業,多少人盯着,眼前不就有一位。
”
楊詹氏打着詹景文無後,想把家裡的孫子過繼到詹家,這在港城不是什麼秘密。
葉涵一出聲,楊家人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楊詹氏神色倨傲,“這位是誰?
”
她身邊坐着的楊柏軍眉頭一皺,似是在打量她。
詹老夫人道:“這位是孟晚的母親。
”
楊詹氏眼底多了幾分不屑,“未婚生女,倒是頗有遠見。
”
生的還恰好就是詹家的皿脈,這可不就是有遠見。
葉涵涼涼一笑,“說起遠見,我确實略勝一籌。
您若是知道有今天,想來會比我更懂得讨好詹家,不是嗎?
”
楊家人齊齊變臉,此行目的已經被她看出,說不出的難堪。
楊詹氏忍無可忍,咬着牙道:“大嫂,今天是家宴,無關人員是不是應該回避?
”
她可不把葉涵放在眼裡。
葉涵如果重要的話,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沒進門。
說白了,就是詹老夫人看不上她的出身罷了。
和她女兒一樣,半分教養都沒有。
詹老夫人卻微微一笑,拉着葉涵的手說:“她是孟晚母親,怎麼會是外人?
論親疏遠近,你們才應該是外人。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句話可是你說的,看來真是年紀大了,這麼快就忘了。
”
楊詹氏忍無可忍,豁然起身,臉都黑了。
“大嫂,你今天是什麼意思,每一句話都在趕我走,難不成真不想認我這門親戚了!
”
詹景文慢悠悠給葉涵手裡的茶杯添了熱茶,動作不緊不慢。
“姑姑,你若是一個慈愛的長輩,阿晚不會不尊重你。
同理,你若是将我們當親戚,我媽也不會不認你們。
”
詹景文目光銳利,掀起眼看向楊柏軍。
“柏軍,你說是嗎?
”
楊柏軍性格一向有些懦弱,尤其是父母都強勢,一向沒有他出頭的機會。
這種場合,原本也是沒有他說話的機會。
驟然被詹景文點了名,神色讪讪。
“哥,我……”
詹景文擡手一壓,“你們進門便拿我女兒說事,我看也不像是正經上門做客的,不如今天作罷,諸位請回吧。
”
這是他頭一回如此不給面子,說沒兩句話就趕客,讓楊詹氏臉色鐵青一片,身形搖搖欲墜。
“大嫂,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
詹老夫人老神在在,目光直視前方,也不看她。
“按理來講,上門是客,可你們哪點像是上門做客的樣子。
”
一進門便對人家的家事指手畫腳,頤指氣使。
就沒見過這樣的客人。
楊太太面露難色,她知道今天面上肯定會不好看,但不知道孟晚性子會這麼烈,半點面子都不給。
“瑞欣,還不快勸勸你奶奶,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
楊瑞欣是楊詹氏身邊長大的,性子和她如出一轍。
今天這事,她就沒覺得楊詹氏有錯。
“媽,勸什麼,人家擺明了不歡迎我們,我們走就是。
”
“瑞欣!
”楊柏軍沉沉喝了一聲。
楊瑞欣冷冷一哼,不情不願閉上嘴。
楊柏軍這才出來緩和氣氛:“舅媽,我媽就這性子,嘴硬心軟的,其實我哥能把孩子帶回來,她别提有多高興。
她說話不好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您多擔待。
”
楊詹氏難得沒出聲,詹老夫人便勉強點了點頭,順着台階走了下來。
“叫人擺飯吧。
”老夫人吩咐了一聲。
而後詹景文便引着他們去西圖瀾娅餐廳。
飯間,楊詹氏話便少了許多,臉色沉沉,怎麼看都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但她不主動挑事,孟晚也懶得搭理她,這一頓飯,吃得還算和諧。
吃完飯,楊柏軍才跟着詹景文去書房說事。
江行恺大概能猜到一些他們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楊家原本做的是鐘表生意,市場被擠壓得厲害,轉而想投資房地産。
正好港城政府出台了新的房屋政策,在中環一帶填海造陸,這一塊地方成了香饽饽,大家都想分一杯羹。
孟晚驚奇道:“這麼短時間,你就把他們的底都摸清楚了?
”
江行恺淡淡一笑,“要想賺錢,就得先人一步。
”
“你想在這邊投資?
”
孟晚想想也是,港城現在是亞洲四小龍,經濟蓬勃發展的時候,處處是商機,領先内地太多。
在這邊發展,不僅能賺錢,還能将領先的先進技術引進大陸,一舉兩得。
“就是咱們那邊的人,要在這裡做生意,怕是不容易。
”孟晚低聲道。
江行恺笑了聲,剛想說還有詹家無需擔心,便聽到旁邊傳來聲音:“孟晚姐,我聽說你在大陸就結了婚,你丈夫也是大陸人嗎?
”
開口的是楊瑞欣,他們那種生來便有的優越感,根本無從掩飾。
看向江行恺的目光裡,帶着若有若無的鄙夷。
孟晚坦然一笑,“是,他也是大陸人。
”
楊瑞欣眨眨眼,看着天真無邪:“那你為什麼沒有離婚呢?
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港城多的是跟你般配的人。
”
孟晚反問:“哪種人跟我般配?
像你這種人嗎?
空有優渥生活條件,卻腦袋空空,隻會以外貌取人的草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