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我今天不回去了
車子抵達了雅築,車子停下的時候。
程梨原本還想着要不要吵醒左寒,還是讓他再睡一會兒。
她覺得剛才他經曆了那樣的恐慌,精神肯定是很疲憊的,這樣的狀态,更需要更多的休息。
但是左寒卻在車子停穩之後,很快就醒了過來。
他緩緩睜開眼睛。
程梨也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隻是看着他的眼睛,覺得他眸子裡的目光有些空泛。
“醒了?
”程梨壓低聲音輕輕問了句,伸手在他臉上很輕地摸了摸,“我們到家了。
”
左寒的眸子裡漸漸有了焦點,落在她的臉上片刻。
目光裡的空泛褪去,溫柔湧現,“到了啊。
”
程梨嗯了一聲,“還困嗎?
回家再睡吧,好嗎?
”
“嗯。
”
下車後,左寒轉眸看着跟着進來的左年,問道,“你不回家?
”
左年無奈地看着他,“我不放心你啊。
”
左寒說道,“沒什麼好不放心的,家裡又沒有電梯。
”
左年從他聲音裡,甚至聽出了幾分輕松自在,心中更加無奈,“你啊。
”
“明天我們到公司再說吧,我今天想和梨梨待一會兒。
”左寒說道,“有點累。
”
左年知道他累,這麼來一遭,任誰的精神都吃不消,會累也是自然的。
所以左年想了想,就點了點頭,“那行,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到公司再說。
”
左年覺得自己也還有些事情得去做。
于是左年就同程梨道别了一聲,從雅築離開。
坐上車,左年的臉色就冷了下來,他看向駕駛座上的夜莺,問道,“你先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
夜莺一邊啟動了車子開了出去,車子開得又穩又快。
說話的語速還沒有什麼太多的變化,“鋼索不像是自然老化斷裂的。
”
夜莺轉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意思很簡單,我覺得是被人為弄斷的。
”
左年的嘴唇抿得很緊,手指也緊緊攥着,“所以你覺得,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情況了?
”
左年想到,之前夜莺就曾經提醒過她,可能有人被專門雇來對付左寒了。
夜莺他們組織的實力很強,而且已經洗白了,按說不會接這種活兒。
隻有他們的組織還是前任頭目掌管的時候,那種殘酷的模式,做的生意行當才會是這些。
現在已經不接這種了,但是還有一些效忠前頭目的人,前任頭目垮台之後,這些人無處可去了。
就可能會在暗中接一些這種活兒。
因為錢多,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的。
再說了,他們因為已經被前任頭目的那些殘酷的思想洗腦了,甚至不會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不對的,也不覺得這樣的事情需要有什麼負罪感。
她先前就和左年提過一嘴,但也不太确定,隻是為了提醒左年需要小心而已。
但現在出了這個事兒,而且看着這個辦事的風格……
夜莺說道,“八九不離十吧。
”
左年眉心緊緊攢成了一把。
……
雅築裡,倒是一派溫馨。
左寒坐在沙發裡,看着廚房流理台前,程梨系着圍裙的背影,她正在竈台邊忙碌。
給他做一碗熱氣騰騰的手工面。
她做得很熟稔,左寒坐在沙發上看着她的背影,就覺得人間美好。
好像在這一瞬間,分不出太多的心思去想那些被困電梯裡的黑暗和恐懼。
“要不要加辣啊?
”
女人的聲音柔柔軟軟的從廚台前傳來。
左寒說道,“加點兒吧。
”
“好,準備來吃吧,我給你擱了點兒陳醋和胡椒粉,熱騰騰的吃了,發一身汗,然後去洗個澡,能舒服些。
”
程梨說着,将面碗端到了餐桌上。
左寒走了過來,卻不是在椅子上坐下,而是伸手擁住了她。
程梨一愣。
她眼睛眨了眨,擡起手來,輕輕在他手臂上拍了拍,“好了快吃吧,别等面坨了。
”
左寒嗯了一聲,但是卻沒松開她。
程梨頓了頓,小聲問了句,“還是害怕嗎?
”
左寒沒說話。
程梨想了想,“那我就坐你身邊兒你吃吧。
”
然後她幾乎是坐在左寒的懷裡,陪着他吃完的。
說實話,她其實一口都沒吃,但是,她就好像跟着吃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似的,出了一身的細汗。
不得不說,在一些狀态不好的時候,一碗熱氣騰騰的食物,的确能夠給人帶來慰藉。
左寒的狀态已經好了不少。
歇了一會就準備去洗澡,程梨正好去廚房收拾,左寒在去浴室之前先叫來了老蔣,準備讓老蔣送她回去。
但是等到他洗好澡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
左寒有些愣,拿着毛巾擦頭發的手,動作都停了下來,定定看着那個在往熱牛奶裡沖巧克力的女人。
“你怎麼……”左寒眨了眨眼,“老蔣沒來嗎?
”
“來了,我讓他回去了。
”程梨邊說邊用勺子攪着杯子裡的巧克力熱牛奶。
然後走了上來,把杯子塞進了他的手裡,“喝吧。
”
左寒看着手裡的杯子。
程梨說道,“我還是不太放心你,我在雅築留一晚,反正這裡這麼大,也不差我一個人。
”
當然不差她一個人。
别說她想留一晚了,她想留一輩子,他也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
左寒有些喜悅,端着杯子喝巧克力牛奶也掩飾不住他微彎的眼角。
程梨這天晚上就睡在了主卧旁邊的客房,隔得很近。
半夜裡,她起來上廁所,就朝主卧去看了一眼。
就發現,左寒居然沒有在床上睡着了。
程梨一愣,“去哪兒了?
”
她嘀嘀咕咕的,然後就四處找着,大晚上的人不見了,總歸是讓人不放心的。
書房裡也沒有,洗手間裡也沒有。
哪裡都沒有。
程梨想到他今天的恐慌狀态,她朝着主卧的衣帽間走了過去。
左寒的衣帽間其實是個很大的房間。
主卧裡的衣帽間其實就是個小小的隔間,也沒有窗,平時也不是當做衣帽間在用,而是用來堆放床上用品的。
程梨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拉開了這個小隔間的門。
就看到了他蜷縮在隔間裡的身影。
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
程梨的心劇烈地抽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