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近乎虔誠地吻了下去
一片黑暗。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的關上。
連帶着自己的意識也一并被關上了似的。
左寒覺得在那一瞬間,好像自己腦子裡,什麼都不剩了。
黑暗,隻有黑暗。
無休止的黑暗。
什麼聲音好像也都聽不到了,什麼東西好像也都看不到了。
隻不過求生的本能,讓自己努力保持着呼吸。
外界的聲音,好像都成了一些拖長的模糊音節。
好像就連辨識其中意思,都很難。
什麼都聽不到,仿佛也感知不到了。
隻有黑暗,宛如被按到了最深的海底似的。
就連努力保持的呼吸,也漸漸變得有些艱難起來。
我會死在這裡嗎?
意識裡,好像隻剩下這個很單純的想法。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好像倒也沒有多害怕這個結果。
可是此刻,卻仿佛有個什麼念頭,在意識裡抵觸着這個結果。
是什麼呢?
是什麼念頭呢?
怎麼一下子,好像反應不過來……
不止聽覺裡的聲音變慢了,就連思維好像也變慢了。
究竟是什麼呢?
“左寒!
”一道聲音穿透了無盡的黑暗,落到了他的世界裡。
“左寒,是我啊,梨梨啊。
”
這個聲音愈發清晰,穿透了黑暗,清晰得就連她聲音裡的焦急擔憂,心疼難過,都能聽得清楚明白。
還有那些隐約的哭腔,也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的。
然後好像有什麼,就變得清晰起來了。
是梨梨啊。
是梨梨啊。
他冰冷僵硬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然後輕輕擡了起來,落在了她的臉上。
想要給她擦去淚水。
卻被她迅速擡手握住了,她手指的溫度,仿佛是黑暗中最溫暖的光芒。
“左寒!
”程梨因為他的動作而驚喜,“你還好嗎?
是我啊。
”
左寒的嘴唇艱難動了動,才發出了幹啞的兩個音節來,“梨梨……”
“是我,是我。
”程梨緊緊握着他的手。
左寒的聲音很是沙啞,他眼睛發紅,盯着她,“你……瘋了?
這裡這麼危險,你進來做什麼……”
程梨聽到他能好好說話,總算松了一口氣,“我擔心你啊。
”
左寒的狀态依舊不怎麼好,他覺得兇口一陣陣發冷,心跳好像快要失速了。
但是他卻很努力地将這種狀态忍住了。
程梨低聲說道,“朱醫生也來了,但我覺得,還是我進來比較好。
”
程梨一邊說,一邊摸着他的臉,“你受傷了嗎?
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
程梨捧着他的臉,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眼神,“有哪裡疼嗎?
他們說轎廂下墜了幾層,但不确定你有沒有受傷,你哪裡……”
程梨的話還沒有說完。
左寒看着眼前這張臉,不知道是因為擔憂還是害怕,她小臉有些發白,目光裡全是擔憂。
他定定看着,定定着看,然後輕輕地俯首上去。
在她唇上,近乎虔誠地吻了下去。
好像比一切安慰都要有效。
好像隻要這個女人還在自己懷裡,就無所畏懼。
程梨略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她很清楚,電梯外頭一堆人呢!
而且都關注着裡頭的情況,随時準備展開救援進度。
可是,她察覺到了左寒嘴唇的顫抖。
在那一瞬間,仿佛又能夠理解,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吻對于左寒而言的意義。
一吻結束之後。
程梨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低聲說道,“好點兒了嗎?
我們出去吧?
好嗎?
不要耽誤消防的工作。
”
左寒低聲說道,“朱醫生來了?
她給你藥了嗎?
”
“有。
”程梨從口袋裡摸出了幾顆藥來。
左寒接過了送進嘴裡,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吞了下去。
片刻後,他調整了一下呼吸,點了點頭,對外頭啞聲說道,“能把這個口子擴大點嗎?
”
外頭馬上開始準備,将電梯門那個口子努力撐到最大。
兩人這才從電梯裡有驚無險地出來了。
因為電梯口子不算太大的緣故,左寒把西裝外套脫掉了從裡面出來的。
出來之後,程梨看到左寒的襯衣,都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有驚無險地出來之後。
衆人都松了一口氣,然後左年就暴怒了,轉頭對沈胤說道,“那個狗屁商會,連個好點的酒店都去不起,拉倒吧,你去轉告他們,以後ZS不參與了!
”
也是在此時,一個英氣利落的身影從樓梯口出來了。
夜莺雙手插兜走到了左年旁邊,然後略略傾身踮腳,附到左年耳邊,低聲說道,“剛才我上去看了一下,那個鋼索,感覺不像是自然老化斷裂的。
”
左年的臉色更冷,但是沒有多說什麼。
程梨在一旁,隻隐約聽到了幾個音節,但很莫名的,就是能夠猜到夜莺剛剛大概說了什麼。
夜莺說完,就走到了程梨面前,又彎下了腰來,要背程梨下去。
但是左寒拒絕了,“我自己來。
”
左年有些擔心,“你行嗎?
狀态還不好吧?
”
“狀态就是再不好,我也背得動自己的女人。
”左寒聲音有些啞。
程梨輕輕伏到他背上,能夠感覺到他身上那些冷汗浸透的濕意。
但也能感覺到他的體溫,自己的心跳貼着他的脊背,這樣的感覺,讓兩人都察覺到了一種無來由的安全感。
也難怪心理學上有一種療法就是需要這種肢體接觸。
到了一樓,車子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直接将他們接走了。
車子一路朝着雅築方向開了過去。
在半途上,大概是藥效起來了,左寒有些困倦,略略歪着頭,昏昏欲睡。
程梨看到他這個模樣,擡手就輕輕将左寒的頭,按到自己的肩膀上來了。
左寒歪了歪身子,靠在她的肩頭,輕輕閉上了眼睛。
其實在這一瞬間,程梨忽然有了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她好像在這一瞬間,就能夠對左寒當初對于她安危的焦慮和偏執,有些感同身受了。
她伸手輕輕的,一下一下地摸着左寒的頭發。
左年坐在副駕座上,從後視鏡裡看着兩人的模樣。
其實程梨此刻就很想問一問左年,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是卻怕吵醒了左寒,于是隻能一語不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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