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聽到左寒這話,喻尋琴和左紹之對視了一眼,目光裡皆是震驚。
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來,左寒對左家都沒有任何歸屬感,活得很是脫離。
也正因為這份脫離,使得他在左家一直比較超然。
所以他幾乎從來、從來都不參與左家的任何争鬥。
這個從來,包括哪怕當初左家權力更疊的時候,左紹華和另外兩個兄弟左紹齊和左紹清,鬥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左年那時候已經畢業,進入了ZS工作,幫着父親一起在那場大亂鬥中,鬥得不可開交。
而左寒那時候,也已經成年,并且因為曾經的經曆,老爺子對他多了幾分憐惜,所以在成年的時候,給了他更多的股份。
按說,他有着比其他兄弟,甚至比父親叔伯都要多的份額。
但他不參與。
他待在軍醫學院裡,每天沉迷學習,對于家業,對于那些鬥生鬥死,一點興趣都沒有。
後來在那場争鬥中,老爺子發威,說左紹華左紹清和左紹齊三兄弟倆,鬧得那麼難看。
唯獨隻有左年,雖然也在這場争鬥中,做出了一定的手段,但是看起來,他的做法和格局,更得老爺子的青睐。
所以老爺子直接略過了父輩,将左年提了起來,讓左年成為了新的掌權人。
當時的事情,鬧得那麼兇。
整個ZS集團,在那段時間裡,甚至有一陣子,内部勢力說是分崩離析也不為過。
基本上隻要有點股權的,在那場争鬥中都無法置身事外,當時就連最為超脫的左紹之……在那段時間,都被拉着站了隊。
隻有左寒,活得真是離地三尺。
對那些權力的争奪之類的事情,全然不感興趣。
他誰也不站,對于左家的這些紛争,一點興趣都沒有。
也是因為如此,當時左家的那些争鬥中,左紹清左紹齊他們,也都覺得左寒很是無害。
在一再的試探之後,也都沒有把他當做威脅。
從那之後,左寒也差不多将自己從左家的權力紛争中完全摘了出來。
一直以來,衆人對左寒都是沒有什麼防備的。
而且左寒也一直沒有參與ZS經營的打算。
直到這一次,左霖的舉動,徹底激怒了這個沉睡的野獸。
一直以來,左紹華和邱瑾,都曾經無數次,希望左寒能夠不要做這個醫生,又掙不到多少錢,還不如去幫左年一起做ZS的事業。
省得被左家那些叔伯兄弟給算計了去。
左寒從來都沒有答應過,不管左紹華好話說盡,邱瑾醜話說盡。
都沒有用。
直到現在。
程梨出了事,甚至沒有任何人來拉左寒一把,是他自己,毫不猶豫地跳進深淵。
左紹之想勸一勸左寒,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到頭來也隻能問了一句,“程梨的腿,康複那邊你約好了嗎?
”
“約好了,等她這邊手術一做完,傷口恢複得差不多點了,馬上就會飛去江城,江城二院的康複做得好。
”左寒說道。
左紹之忖了忖,問道,“左霖……抓到了?
”
左寒側目看了左紹之一眼,“當然抓到了。
”
“交給警察處理了嗎?
”左紹之問道。
大抵是因為,左紹之心裡還有些心存僥幸地覺得,這是左寒會有的做法,因為他是左寒,不是左家的其他人。
左寒的做法,應該是會交給警察處理才對。
但是很快,左紹之心裡的那點僥幸就被打得稀碎。
因為聽到了左寒沒有什麼起伏的聲音說道,“交給警察?
左家什麼時候辦事風格是這樣了?
”
左紹之張了張嘴,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自己會處理他,就不要浪費公共資源了。
等我撬開了他的嘴,知道了更多的消息之後,正好能夠回江城去,繼續之後的事情。
”左寒說道。
左紹之還想說什麼,但是喻尋琴伸手按了他一下,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什麼了。
左寒心裡就放着一個程梨,現在程梨的情況還不明朗,說什麼都是多餘。
于是左紹之和喻尋琴就在手術室門外等着,陪着左寒一起。
又過了好一會兒,終于,裡頭有醫生走了出來。
左寒看到江橙走出來,馬上就站起身來了。
“怎、發麼樣?
”先前還說話字字寒涼,句句凜冽的男人,此刻聲音裡帶着些難以掩飾的顫抖,問道。
江橙說道,“情況不錯,手術都已經做完了,現在醫美那邊的人在做縫合,問題不大,縫合完了就會送出來了,你放心。
”
左寒聽了這話之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連連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我繼續進去盯着了。
我怕你太擔心所以先出來和你說一聲。
”江橙說道。
左寒點了點頭。
大抵是因為聽到了江橙說程梨的手術情況不錯的緣故,看得出來左寒的情緒明顯比先前要好了不少。
原本左紹之還想着,要不要再勸一勸左寒。
倒不是因為左紹之偏幫家裡的其他人,不幫着左寒。
而實在是因為,左家那些人,一個比一個麻煩,跟牛皮糖似的,沾上了甩也甩不掉,隻會徒增麻煩。
左寒又是他和喻尋琴看着長大的,所以他們兩口子了解左寒,很清楚左寒最怕的就是這些麻煩。
不然不會這些年敬而遠之,自己待在海城生活。
他這樣決定回去江城,簡直就跟自己往煩惱裡鑽,沒有什麼區别。
可是,還不等左紹之組織好要再勸一勸左寒的言語。
沒多久,就看到手術室的門開了,程梨躺在病床上,被從裡頭推了出來。
她雙目緊緊閉着,臉色蒼白,腿上雖然沒有像之前那樣套着個金屬籠子似的。
但是也不難看出其傷勢嚴重程度。
左紹之和喻尋琴都有些震驚,他們聽聞了程梨傷得不輕,也都已經做過了預想。
可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沖擊力還是不一樣的。
跟着病床一起去病房的時候,左寒側目對左紹之和喻尋琴說了句,“我知道你們想勸我。
但小叔小嬸,還是省省吧。
”
左寒的聲音沒有溫度,“給左霖留一條命,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