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你和霍醫生,怎麼樣了啊?
江橙不希望程梨因為這事兒太過憂心,既然是自己專業領域的事情,所以江橙給她把路都先思考一遍。
江橙說道,“要不,就隻能看看,你家左寒畢竟在祥譽工作過,看看能不能拉拉關系,讓人來做個示範手術之類的。
”
程梨略略點了點頭,說道,“我再考慮考慮吧。
你别太擔心我,我也不是什麼聖人,我能力範圍之内能做到的,我盡量去做,我做不到的,我也不想勉強。
”
她上一次為了程光遠的病,就把自己的人生大事交代出去了。
但好在沒有碰上個爛人,算是自己運氣好,碰到的是左寒。
可是運氣這種事情,一半一半,誰還能指望自己次次都運氣爆棚啊?
别人可能會有這種自信吧,但程梨覺得自己沒有,她覺得自己的運氣非常不好,可能從小到大的運氣,都攢着,用來碰見左寒了。
她覺得之後,自己還是小心謹慎些比較好。
“嗯,你這樣想就對了。
”江橙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好了,你樓層馬上到了,你去吧。
我回科室去了。
”
程梨側目看了她一眼,問道,“霍醫生怎麼樣了啊?
”
江橙撇了撇唇說道,“我怎麼知道,我忙着呢。
”
但是程梨還是很了解她的,看着江橙雖然話這麼說,目光卻是避開了自己。
程梨就覺得這兩人之間,估計是有點什麼。
程梨笑了笑,說道,“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還把我給你準備的吃的,大把大把的往霍醫生那兒送呢?
”
“咳!
”江橙尴尬地咳了一聲,“那……那他不是為了救我,受傷了麼。
我從牙縫裡省下來的吃的,給他嘗嘗,也、也不過分吧?
”
程梨笑道,“是,是不過分。
我做得挺多,就是為了讓你拿些給霍醫生的。
霍醫生對你挺好的,你個木墩子,也别太木了。
難道真的等人拿個鑿子給你鑿開竅嘛。
”
程梨一邊說,一邊輕輕摸了摸江橙的頭,“明明是個學霸的腦袋,怎麼有的時候,就成了個榆木腦袋了呢……真是不可思議,真是物種的多樣性啊……”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江橙趕緊紅着臉把程梨給推出了電梯門去,然後一邊快速按關門鍵,嘴裡還一邊叨叨咕咕的,“胡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程梨看着電梯門漸漸合上,将江橙那張猴子屁股緩緩擋住,她嘴角露出個笑容來,自語道,“看來也不是什麼都沒發生嘛……霍醫生還是挺厲害的,榆木腦袋都能給鑿開竅了?
”
程梨邊說,邊朝着科室裡走去。
正好碰上個小護士,小護士認得程梨經常過來探望。
程梨對她笑着說道,“好久不見。
”
“哪有好久,你都常來的。
”小護士笑道。
程梨問道,“我媽今天怎麼樣?
情況還好嗎?
”
小護士點頭道,“挺好的,你父親一直陪着她,她狀态好像還可以呢。
”
小護士并不清楚黎曉惠的家庭情況,所以這話沒有多加思索就直接說了出來。
程梨臉上的笑容還在,并沒有變臉,隻是笑容裡的僵硬,隻有她自己知道。
“啊,這、這樣啊……”程梨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
程梨轉身,朝着母親病房的方向過去,隻是臉上的神色,已經沒有了先前面對左寒時,或是面對江橙時的那些愉悅和開朗。
不管小護士口中所說的‘你父親’指的究竟是林磊,還是程光遠,對程梨來說,都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如果是林磊……
程梨到現在想到林磊瘋狂暴戾的樣子,心裡都還會有些害怕。
而如果是程光遠……
程梨眉心擰了擰,任何一個瞞着現任妻子,去探望前妻的男人,都挺不是個東西的。
她之所以可以肯定如果是程光遠來了的話,他肯定是瞞着向寶珍的。
因為,向寶珍如果知道他要來這裡,絕對不可能同意。
而向寶珍如果哪天知道了這事兒,就向寶珍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
那這不是在給黎曉惠和她,找麻煩麼?
程梨眉心擰着,腳步都有些沉重了起來,朝着病房門口走去。
走到了病房門口,就看到裡頭,護工阿姨不在。
一個中年男人在病床邊,鬓邊已有白發,動作不是很利索,整個人透着一種老态。
但是卻很認真地在用果刨,削一隻桃子。
再放到盤子裡,用比較利索的那隻手,将削好的桃子,切成一塊一塊的,紮上牙簽,再遞到黎曉惠的面前。
“吃……吃吧,你、不……不是喜歡吃……桃嗎?
”
程光遠雖然一直在做些術後的康複,但是言語和運動都還是受到了些許影響,說話不太利索,走路也有些跛,有一邊的手和腳,活動都有些影響。
黎曉惠坐在病床上,面色蒼白,看起來有些憔悴虛弱。
手裡端着那個盤子,好一會兒沒有動作。
片刻後,她才說了句,“總不會是梨梨告訴你的。
”
黎曉惠用牙簽撥弄着盤子裡的水果,沒有往嘴裡送,隻說道,“我雖然這些年沒能怎麼好好陪伴她,但我的女兒,我多少還是了解的,她不會做這種事情,她不可能告訴你這些。
”
程光遠沒有做聲,隻拿了一張濕巾,擦着黎曉惠床上的小桌闆和床欄。
黎曉惠停頓了片刻,繼續道,“所以……是誰告訴你的?
總該不會,是向寶珍告訴你的吧?
她若是知道我現在過成這樣,恐怕第一件事情,就是來嘲笑我有多無能。
這好像是她這麼多年的執念,都魔怔了。
”
黎曉惠不是不知道向寶珍對她的怨念,就好像别說她隻是和程光遠離了婚了,就算她黎曉惠死了,在向寶珍眼裡,好像都還不夠。
好像她黎曉惠必須以最痛苦最殘酷的刑罰死去,仿佛才能解她心頭之恨似的。
程光遠依舊沉默着沒有說話,像個啞巴似的。
黎曉惠等待了片刻,也沒等到他的聲音,終于是有些無奈的,苦笑了起來。
“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樣……”黎曉惠苦笑道。
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問點什麼,不想說的就跟鋸嘴葫蘆似的,能活活憋死别人。
“向寶珍說,林磊、打你。
”程光遠擡眸看着黎曉惠,“值嗎?
”
他問着黎曉惠,甚至就連聲音都沒有之前那麼不利索了,“梨梨怨你,也怨我,我們把人生過成了這個樣子,把她的童年和人生,造成了那個樣子,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