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就你這種小打小鬧的結婚
左寒垂眸想撿起來還給鐘璃,一垂眸就看到程梨從膝頭撿起了那個信封。
左寒這才看到信封上印着的圖片和文字。
圖片上,是芭蕾舞團在舞台上。
文字則是寫着這場芭蕾舞劇的名字和開始時間。
信封裡裝着的,無疑是這場芭蕾舞劇的邀請函。
程梨看着信封上的圖片,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隻不過她的目光,像是變成了一汪漣漪不起的死水一般。
從她這樣的表情裡,旁人是無法讀出她情緒的,但是左寒察覺到了她的低落。
尤其是,程梨捏着信封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左寒的心髒刺痛,他一把奪過了那個信封,塞回給鐘璃。
“不感興趣。
”左寒冷眼看着她,“但你要再這樣沒完沒了……”
一旁已經有保安趕緊迎了上來,“小左總。
”
“把她轟出去。
”左寒淡聲吩咐。
“哎!
”鐘璃聞言也不惱,舉起雙手來,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說道,“别轟,我自己走行了吧?
”
鐘璃擡眸瞧了左寒一眼,“你還真是人如其名啊,冷得要死。
請你看個舞劇而已……至于嗎。
”
“不感興趣,還有。
”左寒看着她,“我結婚了,這是我老婆。
我不管你是誰家的,自重點。
”
鐘璃聽了這話,挑唇笑了笑。
她的笑容裡,其實沒有什麼嘲弄,沒有什麼鄙夷,好像就是單純地覺得左寒這話有些好笑于是笑了。
她像是說着一個約定俗成的事實一樣,說道,“拜托,咱們這圈子裡婚姻是什麼還用多說麼?
長輩們為了把人湊作對,無所不用其極,就你這種小打小鬧的結婚,在他們看來,什麼都不算。
不然他們也不會明知道你有婚姻關系在,還是讓我來和你接觸了。
”
左寒眉心擰着,碰上這種油鹽不進的就是很煩。
能怎麼辦,又不可能打女人。
他垂眸看向程梨,看得出來,程梨的臉色很平靜,但越是這麼平靜,就越讓人心裡沒有底。
左寒說道,“梨梨……”
“嗯?
”鐘璃看向他,“叫我?
”
左寒眉心一擰,隻覺得這人簡直有病。
鐘璃也意識到自己誤會了,倒是沒有太尴尬,她樂呵呵一笑,“那我們名字挺像的。
”
“我們回家。
”左寒垂眸對程梨說道。
程梨沒有做聲,此刻,她才終于擡起眸子來,第一次認真看向眼前這個女子。
因為擡起眸子的這個過程,就是由下至上的。
于是最先映入眼簾裡的,就是那一雙修長筆直的腿。
比例非常完美,非常漂亮的一雙腿。
程梨此刻甚至不敢确定,自己就算沒有出事之前,腿有她的腿好看嗎?
有嗎?
還是沒有呢?
程梨已經無法确定了。
程梨看到了鐘璃的臉,很漂亮,應該就是時下流行的那種淡顔系的樣貌。
程梨聽過唐嘉覓說過這種風格的長相——很高級。
這樣的一張臉,而且還帶着笑容。
實在是讓人難生出什麼惡意來,哪怕是此刻,程梨心裡的一些情緒,幾乎要刺破心髒噴湧而出了。
鐘璃對程梨笑了笑,“抱歉,我沒有什麼惡意,但我的壓力也很重,所以如果惡心到你了,影響到你心情,抱歉了。
”
程梨說不出話來,她沒法對這個女人說出任何言語來,遑論是惡言惡語。
鐘璃想了想,就将手裡的信封塞到了程梨手裡,“你喜歡芭蕾舞嗎?
有空的話,來看看吧……”
左寒對保安做了個手指輕揮的動作,兩個保安就上來要将她架着走了。
鐘璃啧了一聲,哪怕已經被保安推着朝電梯走去,也還是轉眸看向左寒,說道,“喂,左寒,我說真的!
你考慮一下吧?
我壓力也很大的,我這種事業上忤逆家裡長輩的人,要是在這些事情上還不配合他們的話,我日子很難過的。
行不行啊?
你考慮一下吧?
”
鐘璃已經被推進了電梯裡,電梯門關上,擋住了她喋喋不休的聲音。
鐘璃被帶走之後,場面倒是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左寒垂眸看着程梨,說道,“梨梨,她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
左寒心裡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定在江景雲天,要是沒定在這裡,說不定就不用和這個鐘璃碰上了。
梨梨本來就已經夠難接受他的家庭了,剛才鐘璃的那番話,簡直是将他的家庭,或者說他們這樣的家庭,越描越黑。
左寒還想說什麼。
但另一部高速電梯已經抵達,電梯門叮一聲打開。
程梨轉眸看向他,“走吧。
”
左寒忖了忖,沒有言語,将程梨推進了電梯裡。
車子停在門口,他們上車之後,就馬上朝着雅築開去。
在車上,左寒沉默了片刻,就沒能忍住,他低聲說道,“梨梨,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
”
程梨聽了這話,臉上原本一直無波無瀾的表情,忽然有了些許變化。
她淺淺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很淡的笑容來,說道,“我好像知道為什麼……”
左寒一愣,“什麼……?
”
程梨說道,“應該是,你家裡的人,都知道我也跟着你來江城了吧。
”
左寒眉心擰着,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他心裡承認,程梨說的,的确很有可能。
而且,雖說他很煩剛才鐘璃的出現,但不得不說,鐘璃的話某種程度上來說沒有什麼錯。
他們這樣的家庭,就是這個鬼樣子。
這也是左寒為什麼一直不願留在江城的原因。
左家并不是每個人都像邱瑾那樣沉不住氣,動不動就往他跟前來鬧。
其他人比邱瑾心思深沉多了。
對于一個他在别地兒領證了的老婆,在他們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麼。
無非是覺得他在異鄉空虛寂寞了,找的一個伴兒而已。
無傷大雅,也沒什麼值得多費心思的。
就像長輩不會因為孩子的一個玩具而感到有什麼不滿,一個意思。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孩子不僅因為這個玩具,和自家人大打出手,搞得要麼死要麼殘的。
而且還把這個玩具帶到了他們眼皮子底下來,登堂入室。
那麼他們就不會這麼坐以待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