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你殺了我吧
好像對自己遭遇的暴力,能感覺到疼痛,又好像完全感覺不到……
程梨覺得,應該是已經感覺不到了吧。
最痛的時候,好像已經過去了。
程梨嘴角輕輕扯了扯,有皿絲從嘴角滑落下去。
怎麼會這麼痛呢,她以前甚至以為心如刀割這種東西,根本就是假的。
誇張的修辭手法罷了。
可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她才反應過來,都是真的啊,原來。
心如刀割的感覺,是真的存在的。
程梨甚至有些忘記了,自己在被帶來這裡之前,是在幹什麼來着?
是要幹什麼來着?
記憶好像斷層了,情緒好像斷層了。
一切都好像斷層了。
然後……她就明白了。
啊,是了。
程梨在心裡對自己說道,因為剛才那通電話裡,實在是……太多鋒銳的碎片了,密集到,好像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是刀片。
直接将她的記憶、情緒和一切,全部都劈斬開來。
痛到無以複加,然後好像什麼都斷層了。
程梨的嘴角扯着自嘲的弧度,人……究竟是如何可以這樣,那麼好聽的聲音,那麼讓她歡喜,讓她留戀的聲線。
卻能夠說出來的每一個音節,每一個字。
都幾乎要殺死她!
然後程梨反應過來了,啊是了,我想起來了,我來這裡之前,是在幹什麼,是想幹什麼,是要去幹什麼……
我想給他一個完美的生日,我想向他正式表明自己的心意,我想問問他,願不願意和我共度餘生。
哪怕在遭遇了他母親的辱罵,和親耳聽到他向初戀求婚……
我都還不死心,我都還覺得,是死是活,我得問他,我得聽他親口說。
就算要給他們這段感情判死刑,她也要聽他親口說,所以她要問他。
可現在……好像沒有什麼必要了。
已經聽得很清楚了。
更何況,這裡還有個瘋子,因為處于一個即将面臨失敗的,瘋狂的暴怒狀态下。
所以還會不停地提醒她。
“你笑什麼?
!
你個廢物,還有臉笑!
我他媽還以為抓你來是抓到寶了!
早知道,老子就特麼該直接抓常晚嘉!
”
“媽的!
媽的媽的媽的!
”
“我還以為你對左寒還是有點意義的,沒想到你他媽連個屁都不算,你特麼就是個左寒用來給常晚嘉擋災擋雷的背景闆吧?
”
“我說呢,怎麼邱瑾那賤-貨,以前看不上常晚嘉,現在怎麼忽然就對常晚嘉放寬标準了。
”
“這應該就是網上說的那句啥來着?
全靠同行襯托?
”
“你他媽還敢笑?
!
”
左霖像是瘋了一樣,一直在不停地罵着,不停地罵。
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盡力将左寒先前在電話裡表達的意思,再重複,再着重,再強調。
一刀又一刀,砍在程梨心上。
她忽然有些累,略略垂着頭,眼眸也垂着,額頭上有皿線滑落。
流進了眼睛裡,視線仿佛都被染成了鮮紅一片。
左霖走上來一把揪住她的頭發,讓她擡起頭來,“裝什麼死?
當我不敢動你?
”
程梨略略掀起了眼皮來,從額頭滑落的皿線,流進了眼睛裡,再流出來,臉上宛如蜿蜒了一行皿淚般。
程梨低聲說道,“你殺了我吧……”
左霖一聽到這話就瞪着眼,“你當我不敢嗎?
!
”
“是嗎?
”程梨的聲音輕輕的,聽起來……有些虛弱似的,“那謝謝了……”
然後就輕輕閉上了眼睛。
左霖氣得咬牙切齒,隻覺得程梨是在嘲諷他,嘲諷他不敢動手。
就像先前左寒在電話那頭對他的嘲諷一樣!
“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左霖氣得就想要動手。
卻被其他人一把攔住了,“霖少!
霖少!
趕緊走了!
現在還是小問題,可你要是真鬧出了人命,那想走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可能就走不成了!
”
左霖隻是憤怒而已,但并不傻,他冷笑了一聲,将程梨的頭發甩開,“我知道!
你們當我傻子嗎?
左寒擺明了巴不得擺脫這個便宜貨呢,應該是就是怕她離婚的時候會分錢走。
媽的!
”
左霖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左寒這個野種,因為當初的事情,老爺子總覺得他受了委屈,成年的時候給他的股份都比我們成年時要多!
而且左年那個狐狸,也覺得左寒當初是給自己擋了災,也沒少給左寒股份!
”
“他一年光是ZS的股東紅利就能吃好大一筆!
更不用說他的投資團隊幫他打理資産的收益了。
”左霖說着,就又把程梨的頭發揪了起來。
“知道嗎?
聽清楚了嗎?
程梨。
”左霖陰仄仄笑着,說道,“左寒就這樣對你,拿你給常晚嘉鋪路給常晚嘉擋槍,你可别不記恨啊,千萬不要放過左寒,就是要離婚,也記得從他身家裡狠狠咬一口。
”
程梨的眼眸閉着,像是對一切,都已經沒了什麼興趣似的。
左霖湊近看了程梨一眼,然後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你該不會是對那個野種動真感情了吧?
笑死我了,别傻了!
左家的人,沒有心的,都是逗你玩兒呢!
”
“霖少,走了!
”一旁有人叫了左霖一聲,“他們說不定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我們得趕緊走!
”
左霖應了一聲,但是臨走之前,又反悔了,他一把拉上了程梨。
“把她帶上。
”左霖說道。
“霖少!
她根本沒屁用!
”旁邊的人低吼道。
左霖冷冷笑了一下,說道,“我覺得,應該還是有點用的……”
于是左霖一把将程梨拖着一起上了車。
車子出了别墅區,别墅區前面隻有一條橫着的路,沒有什麼車經過,人迹罕至。
從海城市區開過來到這裡,可以直接拐進别墅區去,也可以直接往前開出去,彙進大路裡。
“糟了!
”車子才剛從别墅區開出去,就看到了這個人迹罕至通常不太有車經過的橫路那一頭,有汽車的燈光。
“他們追上來了!
霖少!
”有人焦急地說道。
左霖陰冷地笑了一聲,“那正好,把這個女人推下去。
”
“啊?
”旁邊的人不明白左霖這個做法的用意,但還是按照左霖說的,把被綁着手腳的程梨,推下了車。
然後就聽見左霖說道,“然後,軋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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