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十七章 紫竹箫
離疏很快就被帝姬帶走了,陳景澄看着帝姬府的馬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才轉身步履匆匆地回了自己府上。
大約半年前陳景澄聽聞芸懿帝姬當街搶回一名男子,後為他賜名離疏時還曾憤恨氣惱過。
沈家出事之前,芸懿帝姬便對沈兄有意,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若不是沈家出事…沈兄大概率是會順理成章地成為驸馬的。
所以帝姬給自己的男寵賜名離疏還寵上天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其中根由但卻不會在明面上提起。
可陳景澄卻為沈離殊感到不值,帝姬要弄那勞什子的替身給她解悶,但沈兄何故還要在死後受這份侮辱。
但若是……
現在想來,這人,可是帝姬從大理寺手裡搶回去的。
陳景澄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來,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詢問管家,“父親在哪裡?
”
管家:“老爺在書房,吩咐了無事莫要前去打擾,少爺可是有什麼急事?
”
陳景澄沒功夫跟管家解釋,隻急匆匆地往書房趕去,“爹,孩兒有要事找您。
”
他敲了敲門,“我進來了?
”
過了一會兒,裡面才傳來聲響,“進。
”
陳景澄将門扣緊,便看見自己的父親正不緊不慢地在寫字,神情專注,并不想搭理自己。
他歎了一口氣,直接開口:“爹,我今日見到沈兄了,沈離殊。
”
陳修撰的手一抖,漆黑的墨點落在白紙上,暈染了一片,他擡起頭,眼神犀利,“你在說什麼胡話。
”
陳景澄将近日望瀾酒樓的事情說了,“爹,哪怕我一時還無法去驗證,但我與沈兄竹馬之交,他的琴音,我不會認錯的。
”
陳修撰的手顫抖了起來。
陳景澄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爹,那件東西,你還留着吧?
”
陳修撰默認了。
陳景澄:“那就好,那就好。
”
“爹,我會想辦法确認沈兄的身份的,屆時……”
陳修撰突然重重放下了毛筆,“那又如何。
”
他滿眼悲戚,“讓沈大人死的那可是、可是……”
若他們真的能做得了什麼,怎麼還會緘默至今,日日受良心譴責。
陳景澄也突然沉默了,但他并不願放棄,“若那人真是沈兄,他理當知道真相。
”
“父親,我了解他的,他若還活着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荒唐苟活,他現在以那種身份待在芸懿帝姬身邊,定然是計劃着要做什麼的。
”
“先前我不知道也就罷了,可如今我知道了便不能不管。
”
“爹!
”陳景澄哽咽,“您也不想再日日噩夢纏身,半夜起來擦拭沈大人當年送您的硯台吧?
”
“我們确實人微言輕,無法反抗那位的權威,可…至少要讓沈兄知道真相,至少沈大人在自己兒子那裡該洗清身上的冤屈,讓沈兄知道他的父親從未做過那傷天害理之事,他都是被陷害的啊!
”
陳修撰的目光落在桌角那方硯台上,“好,想做什麼便去做吧。
”
他回身在暗格裡拿出一把小巧的紫竹箫,遞給了陳景澄。
“小心些,芸懿帝姬她,是敵是友尚不可斷,輕易莫要招惹到她。
”
陳景澄小心收起紫竹箫,鄭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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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