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七十四章 一場荒唐
裴詢想換個姿勢,然後才想起來自己不能亂動。
紀沄枳聽見裴詢在塌上翻動的聲音,停下了手中忙活的東西去了屏風後面,“躺久了不舒服?
”
軟塌對她來說足夠用了,對身量寬闊的裴詢來說,可能就窄了些。
“不然一會兒重新換了藥,我扶你去偏殿的卧室大床上,就是走動的過程中得格外小心些。
”
其實足夠躺了,是他躺不住。
裴詢搖了搖頭,随便起了個話題,“帝姬可願跟我講講那晚的事。
”
紀沄枳點了點頭,“嗯,你想問什麼。
”
經過這一場始料不及的刺殺,紀沄枳的心态也有了改變。
先前她過于小心翼翼,不敢和原主的行事作風有太大的區别,也沒有那麼确定原主對裴詢做過的那些事到底在他心裡留下了多大的陰影。
但現在和離疏也已經捅破那層窗戶紙了,而裴詢……
既然已經能夠舍身相救,應該便是…有和解的可能吧。
紀沄枳想往前多邁幾步,畢竟,她不可能一直做原主。
裴詢:“帝姬為何說,這場刺殺是因為您,帝姬知道幕後主使是誰?
”
紀沄枳組織了一下語言,挑着重點将離疏的事情講了,“我與他也算青梅竹馬,阿衍正是知道這一點,殺他全家後以救命恩人的姿态把他救了下來,還诓騙他隻要來我身邊做奸細,便給他一個為父翻案的機會。
”
說起來,沈家冤案就是一場荒唐。
沈家之所以遭難,除了戶部尚書這個位置,最大的原因是……
沈昌言太過明目張膽地站隊了。
原主從未掩藏過自己對沈離殊的喜歡,沈昌言也曾非常欣賞當初那個被先帝教養出來的芸懿帝姬,對自家兒子能夠和帝姬走到一起是心下滿意的,甚至一直将他作為未來的皇夫培養。
原主突然開始堕落,沈昌言曾不止一次直言勸她迷途知返,雖然沈昌言并未有什麼想讓原主篡位的心思,隻是惜才之心,但這看在小皇帝眼裡,可不就是刺眼得很。
而被原主全心全意喜歡着的沈離殊,也被小皇帝厭惡至極。
小皇帝不爽了,自然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想辦法将人除去。
紀沄枳是真的覺得小皇帝又有病又瘋,沈昌言在職期間兢兢業業、盡忠職守,從未将私事與公事混為一談過,但小皇帝根本不在乎是不是錯殺了一位賢臣。
他還故意把沈離殊留下,讓他親眼看着一家人被斬首示衆,暗中欣賞着沈離殊狼狽的姿态,又故意給了沈離殊親自求到他面前去的機會。
心裡還一直暗戳戳地期待着等到合适的時機他親口告訴他的阿姐和沈離殊這一切真相時的反應,簡直殺人又誅心。
紀沄枳當然不會把這麼細節的東西講給裴詢聽,不然也解釋不清楚她怎麼知道這一切的,但足夠裴詢知道這其中的關系了。
“我也是前不久才剛得知這其中的貓膩,但還未來得及告訴離疏,他便先下手為強,想借阿衍之手将你除去。
”
裴詢的心重重鼓動了一下。
離疏将他視為眼中釘的原因…是他理解的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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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呢裴裴,除了你自己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帝姬對你“情根深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