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芸懿帝姬當真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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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沄枳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之喜。
靳斯帶着兩個人,邊走便說道:“不瞞你們說,我這個人,特别敬佩的就是英雄,像裴詢兄弟這樣的英雄。
”
“可惜我沒那帶兵打仗的本事,也吃不起那苦,還是做個富貴閑人來得爽快。
”
“不過嘛,我卻有個愛好,嘻嘻。
”
打開武器庫,各種各樣的武器分門别類地擺放着。
裴詢也是眼前一亮,大緻看過就發現了很多他以前都沒見過的武器。
紀沄枳還發現有一塊區域放着一些半成品。
靳斯:“城主府養了不少能工巧匠,不過有時候我自己也會動手,那些都是我自己搗鼓的時候弄出來的廢品和半成品。
”
他拿了一把箭弩出來,和大骥朝軍用的箭弩比起來更小巧也更輕便。
靳斯:“裴詢兄弟要不要去試試射程?
”
裴詢試過之後,如他這般情緒不怎麼外露的人,眼裡的驚喜都不加掩飾。
靳斯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又臭屁的笑。
*
從外城離開以後,留給紀沄枳和裴詢溫存的時間并不多。
紀沄枳親手為裴詢穿上了盔甲戰袍,替他整裝,為他餞行。
淮康軍修整五日後,在裴詢和楚希然的帶領下一路北上,直奔平陽王與甯國公交戰的西北之地馳援。
而原開霁和平淮王,自然要應召入京。
目送着入京的隊伍離開後,紀沄枳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呢喃道:“該下雪了。
”
巧笙和笙簧一左一右立于紀沄枳兩側,巧笙:“小姐,咱們也該出發了。
”
路過南城停留了一日,紀沄枳一行人直接來到了儲禹城居雲峰。
鬼醫拖着被鍊子捆綁着的駱冰城,他的武功已經盡廢,還被廢了一隻手,整個人都處于邋遢又精神恍惚的狀态。
見到紀沄枳的那一刻,怔愣了半晌,突然痛苦地“啊——”了起來,機關算盡一場空,不過如此。
紀沄枳隻是看了他一眼,“給咱們的駱指揮使好好收拾一番,然後讓他簽字畫押。
”
駱冰城知道自己大勢已去,正待咬舌自盡時,被離疏卸掉了下巴。
離疏眉眼冰冷,“駱指揮使再忍忍,這最後一場戲,可少不了您。
”
人繼續交給鬼醫看着,離疏彙報:“盟主,昨日,堰禦門已滅。
”
“好。
”
紀沄枳目光深遠,看向京師的方向。
*
安國公府
老國公坐在書房裡,神色嚴峻。
管家站在一側,眉眼擔憂地看向緊閉的門,仿佛在透過它看什麼東西。
猶豫了半晌,管家還是沒有忍住開了口:“國公爺,小小姐已經在書房外跪了兩個時辰了,這麼冷的天,再這麼下去,身體可是吃不消的……”
“哼!
讓她跪!
”
老國公眼裡劃過一抹不忍,嘴上卻還是硬氣着。
一想到自己這個孫女要請求他的事兒,他就無法不發怒。
那可是……他是大骥朝的開國功臣,又怎麼能做出…參與謀權篡位之事!
他這個孫女也是,簡直膽大包天!
不可理喻!
管家心疼薛溶溶,“國公爺,您不是還指望着小小姐回頭能給您生個大胖曾孫,這身體要是受損了……”
老國公拍案而起,“孽障!
”
他疾步來到門前,臨到了了手伸出去又縮回來,在原地走來走去地轉了半晌,最後還是心軟了,砰地一身把門打開。
臉上的表情還是嚴肅的,還未開口,門外跪着的薛溶溶看見爺爺的那一刻,“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哇嗚嗚嗚,爺爺你是不是不要溶溶了,嗚嗚溶溶變成沒人要的小孩了,啊——”
薛溶溶哭得肝腸寸斷,她哪兒在老國公這兒受過這種委屈,就算她爹和後媽繼妹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爺爺一直都是寵她的,不然也養不出她這種性格。
剛才在外面就越跪越委屈,爺爺居然讓她跪了這麼久,她差點以為她就要在這跪廢了。
老國公一開始還能強行繃着臉,“你你你”了半天,結果薛溶溶越哭越大聲,最後直接抽抽地跟要喘不上來氣似的。
老國公忍不住了,直接上前把人拉了起來,“多大人了!
還哭哭啼啼像個什麼樣子!
”
薛溶溶委屈巴巴,倒是不嚎了,眼淚卻還是一直刷刷刷地往下掉,直接把眼睛哭腫了。
看樣子,是老國公出來前就已經悄悄掉過眼淚了。
老國公蒼老的手抖了一下。
薛溶溶悄悄拽着他的衣服袖子,“爺爺……”
老國公閉了閉眼。
自家的孩子能怎麼辦,寵着呗。
*
原開霁将軍和平淮王大勝回朝,小皇帝于金銮殿上皆見。
衆臣皆在,接受了賞賜後,小皇帝稱要設宴為兩位功臣接風洗塵。
這時,西北戰事傳來捷報。
竟是淮康軍北上支援前線,時隔幾月終于打了勝仗,将平陽王的軍隊逼得節節敗退。
衆臣終于覺得揚眉吐氣了一把,大部分人還未察覺哪裡不對。
小皇帝捏緊了拳頭,淮康軍!
又是淮康軍!
私自調兵攻打邊疆也就罷了,竟又私自前往西北戰區!
但小皇帝剛剛賞賜過平淮王,現下若一下子又翻臉,但是顯得他朝令夕改的。
小皇帝深吸一口氣,“平淮王,就沒有什麼要向孤解釋的嗎?
”
衆臣這才從驚喜中回過神來,是了,這已經是平淮王第二次私自調兵了,有人覺得朝廷現在正無人可用,若淮康軍能再一次攻下西北,也算一樁美事。
但也有些人認為,平淮王如此行徑太過不把小皇帝放在眼裡,但凡她有什麼謀逆之心……
平淮王一身戰甲站在那裡,巾帼不讓須眉,“陛下,您也不想看到天下戰事不斷,民不聊生,餓殍遍地的場面吧?
”
“本王相信,陛下您是一位愛民如子的仁君,定也是想要提早結束戰争,還天下一個天平,還百姓安居樂業的生活的,對嗎?
”
小皇帝咬牙,他如何說不對?
謝硯臨适時出聲:“陛下,臣見平淮王也是一片赤膽忠心,雖行事急迫了些,但也是事急從權之舉。
”
“相信有了淮康軍的助力,再過不久,西北定能傳來再度傳來捷報。
”
有了謝首輔發話,不少大臣也跟着附和了起來。
你一句我一句的,讓小皇帝實在無話可說,最後也隻早早退朝了事。
回了禦書房,又是一頓掀桌摔打,“高德立!
還沒有駱冰城的消息嗎?
”
高德立苦笑,“陛下,錢同知已經親自南下尋找駱指揮使的行蹤了。
”
小皇帝捏了捏眉心。
高德立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被小皇帝看見,冷眼道:“支支吾吾的,有什麼話就直說。
”
高德立“哎”了一聲,駱指揮使不在跟前,這陛下的怒火都得他來扛着了啊,“剛傳來的消息,堰禦門被…被滅門了。
”
小皇帝猛地擡頭,“誰做的?
”
高德立:“是近兩年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叫渡神盟的江湖組織,近日不知為何行事突然高調了起來。
”
小皇帝覺得就沒有一件事順心的,堰禦門那邊的事,也一直是駱冰城在管着的,而且他最近也沒這個心思,一個江湖門派,沒了就沒了吧。
“再派出去些人手,盡快把駱冰城找到。
”
心緒煩亂就想發洩一下,小皇帝起身,“去娴美人的宮裡。
”
“是。
”
*
西北的戰事,竟然比所有人想象中結束得還要快。
聽說這一次帶領淮康軍的将領堪比神人,骁勇善戰,足智多謀,在他的帶領下,将平陽王的軍隊打得如落花流水般,平陽王和其軍師均被生擒,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而先前那隻神勇的島将軍帶領的軍隊,也不知出于什麼原因,竟直接反水,在戰場上來了個臨陣倒戈,裡應外合之下,将平陽王的軍隊打了個措手不及。
很快就有消息穿出,神人将領竟也是在邊疆之時将蠻羌首領斬殺槍下之人,一時之間,裴詢的名聲傳遍大江南北。
甯國公班師回朝,自然也是要帶上這位大功臣的。
小皇帝也對此人充滿了好奇,若能将其收服,大骥朝大将軍的位置給他坐也不是不可以。
但還未迎來大功臣,卻先迎來了一個讓小皇帝心神皆懼,睚眦目裂之人。
這日,沉寂已久的帝姬府竟然敞開了大門,府裡突然熱鬧了起來,張燈結彩,門前更是鋪上紅毯,挂上紅燈籠,如過年一般的氛圍。
府裡的下人們上上下下全都忙碌了起來,甚至還在門前放了一挂鞭炮,吸引了不少觀衆遠遠圍觀。
而樊悅樓也刮起了紅絲綢,且今日所有前來用餐的客人,全部打對折。
帝姬府門前,樊悅樓内,皆有人問起為何?
府中下人及樓内小兒皆回道:“因為我家主子,要回來了!
”
帝姬府和樊悅樓的主子,那豈不就是…芸懿帝姬?
!
這消息立馬傳到了皇宮内,傳到了家家戶戶,所有大臣的耳朵裡。
京師暗潮洶湧,所有人都像是立于危樓般提心吊膽了起來。
不隻是有人在故弄玄虛,還是……
芸懿帝姬,當真,還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