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厲茉凝與柳穗劍拔弩張的時候，又一道聲音傳來。

　　許歡怯怯地走過來，張口就是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聽你們談話。
但是，柳穗老師，雖然厲茉凝同學上興趣班的時候不專心聽，還總是和同桌說話，也請你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

　　許歡表面上是在替厲茉凝求情。

　　可聽聽她說的話。

　　不就是火上澆油？

　　厲茉凝擰眉盯過去，質問：“誰總是說話，你看到了嗎？
”

　　“青空老師上次都提醒過你了。
”

　　“隻有一次！
”

　　“可這樣的情況，一次都沒有發生在别人身上。
這樣的資源，來之不易，大家都很珍惜。
”

　　“我也很珍惜啊！
”

　　許歡聽後，卻露出不解的表情。

　　她問：“我們平日裡接觸不到青空老師，才覺得珍貴。
但是你不一樣，青空老師都是你請來的，你讓他單獨教你，不是分分鐘的事？
”

　　“我私下找不找他，那是我的事，在學校裡，一切都按照制度來！
”

　　說完，厲茉凝看向柳穗：“說到制度，您讓我換興趣班的具體執行文件呢？
”

　　柳穗哪裡有文件。

　　她不過是在主任面前随口提了一句，攝影班人太多，得調取幾個去别的班，免得别的老師不平衡。

　　主任覺得這個提議可行，便将事情交給柳穗去處理。

　　僅此而已。

　　柳穗無法應對厲茉凝，就冷着臉訓她：“老師做什麼安排，需要向你一個學生解釋！
？
”

　　“現在觸犯到我的利益，我要求看一下文件不過分吧！
”

　　“你是學生，隻需要接受安排！
”

　　“學生也是人，有知情權！
”

　　厲茉凝可不是怕事的人。

　　她懂得據理力争。

　　可許歡卻被吓到了。

　　她在後面手足無措地說：“哎呀，你别和老師吵架，這太無禮了！
”

　　說着，許歡竟然向後拽着厲茉凝。

　　這許歡看着柔弱，實際上特别有勁兒。

　　都把厲茉凝拽得直踉跄。

　　厲茉凝本就煩躁，讓許歡這樣亂扯一通，直接暴躁地甩開她。

　　許歡順着她的力道就摔到地上。

　　同時“哎喲”了一聲。

　　接着她擡起泫然欲泣的臉，委委屈屈地說：“就算你不同意，也不能打人啊！
”

　　厲茉凝覺得不可思議。

　　這是綠茶綠到她頭上了！

　　柳穗還在旁邊幫腔：“你平日裡刁蠻就算了，可這裡是學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

　　撒野？

　　厲茉凝冷笑着盯着她：“如果我真的撒野，你覺得你還能在這裡幹下去嗎！
”

　　她的眼神太有壓迫感了。

　　柳穗明明年紀比她大，卻被她盯得心虛。

　　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柳穗又挺直脊背，要繼續訓斥厲茉凝。

　　然而……

　　在看到厲茉凝身後的一道身影之後，柳穗立刻換了态度：“青空老師！
”

　　聽到青空的名字，厲茉凝突然覺得心頭一酸。

　　她扭頭看向青空。

　　眼神中，多了絲委屈。

　　青空看愣了。

　　心想這丫頭是被欺負了？

　　教導主任站在青空身邊。

　　看到眼前一幕，不由皺起眉：“這是怎麼了？
”

　　柳穗忙說：“厲茉凝同學對我的教學安排不滿意，提出反對意見。
”

　　“隻是提出反對意見？
”

　　顯然，教導主任不信這句話。

　　柳穗嘴唇動了動。

　　然後她垂下頭，難過地說：“是我工作能力不行，怪不了别人。
”

　　柳穗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不明所以的人看了，隻會以為厲茉凝驕縱嚣張，頂撞老師。

　　厲茉凝露出冷笑。

　　心想這一個個，都是演技派！

　　她懶得虛以為蛇，張口就問主任：“聽說您要換幾個同學，到别的興趣班？
”

　　教導主任想了想，才恍然道：“的确如此，當初沒想到攝影班這麼受歡迎，現在教室都要擠爆了。
”

　　“如果覺得教室小，可以換間大的教室，而不是将學得好好的人換走！
”

　　“這……學校也有學校的考量，不想讓别的老師有太大壓力。
”

　　“老師有壓力，是因為授課内容不吸引人，解決辦法是提高自身能力。
結果不反思自身，反而從學生下手？
”

　　厲茉凝的步步緊逼，讓主任臉色尴尬。

　　青空見狀，對厲茉凝說：“茉茉，你先回教室。
”

　　“我……”

　　“先回去。
”

　　厲茉凝咬了咬唇，然後扭頭就走。

　　她走得很用力，從背影都能看出她在賭氣。

　　青空搖搖頭，而後對主任說：“當真要抽走我的學生？
”

　　主任擔心青空有想法，忙解釋說：“隻是提出個建議，還沒有安排具體可行的辦法。
”

　　“但是我看厲茉凝同學一臉委屈的樣子，似乎是被選中了。
”

　　“這個……”

　　主任看着柳穗，問：“當真選中厲茉凝了？
”

　　“是的，厲茉凝同學的确在随機抽取的名單上。
我能體諒厲茉凝同學心情不好，但是也不該對老師不敬，對同學動手！
”

　　眼見主任要将事情輕輕揭過，柳穗忙給厲茉凝定個罪名。

　　這下，主任兩面為難。

　　青空可一點都不為難。

　　他直接對上柳穗，不滿地說：“柳穗老師處理事情的方法太生硬了。
”

　　柳穗不敢置信地看過去。

　　随後她苦笑一聲，喃喃：“處理這種工作，本來就裡外不是人，我有心理準備。
”

　　“可是厲茉凝有心理準備嗎？
他們來報名，都是沖着我來的，如果換走，那是我沒能力保護他上課的權利，我也沒資格繼續留下來授課！
”

　　“你……”

　　柳穗沒想到一件小事，青空竟然要罷課！

　　眼見場面要難以收拾，主任趕緊開口：“哎呀，哪裡有那麼嚴重，我再和其他老師協調一下，咱們還按照之前的形式上課，就這樣吧。
”

　　說完，主任給柳穗個暗示，示意她此事作罷。

　　但柳穗已經被怒氣沖昏頭腦，想也不想，就嘲諷道：“青空老師還真袒護厲茉凝。
”

　　“隻要是我的學生，我都會護着。
”

　　“那許歡也是你的學生，怎麼不見你護着她呢？
”

　　許歡還沒走。

　　她委委屈屈地站着，跟個受氣包似的。

　　聽過柳穗的話，青空看着許歡，問：“當真是厲茉凝推了你？
”

　　許歡正要開口說話，卻發現青空擡頭往上看了一眼。

　　她也看過去，正好看到一個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