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這些,蘇可萱改變主意。
她淡然說道:“他們想與厲家結識,而沒有門路,我就指點了下,做個順水人情。
”
這理由,挑不出什麼錯。
正好可以堵住江墨白的嘴。
要是江墨白不相信,繼續追問……
蘇可萱就咬住這個理由不松口。
然後冷處理。
這邊的蘇可萱,暗中想好後路。
可江墨白卻沒有追問。
他很平淡地說:“不論如何,我都謝謝你。
”
“……不必謝,我的本意也不是幫你。
”
“那關于流掉的孩子,是怎麼回事?
”
江墨白很突兀地轉移了話題。
蘇可萱毫無準備!
她大驚失色!
手指一動,手裡的飯盒就掉到了地上。
“哐當——”
物體落地的聲音,好像在瞬間無限放大。
蘇可萱的臉色,再次變得難看。
她低低垂下眸子,故作鎮定:“什麼孩子,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不,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
江墨白呼吸變得急促。
他靠近蘇可萱,握住她的手臂,急切地問:“那是我的孩子,對吧?
”
“不是!
!
!
”
“我想知道真相,别騙我了!
”
蘇可萱用力甩開江墨白的手,失控一般對他喊道:“憑什麼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訴你!
?
”
“那你總要讓我死個明白吧!
蘇可萱,你究竟瞞着我什麼!
?
”
蘇可萱嘴唇動了動。
卻沒有發出聲音。
過了許久,她突然慘淡一笑,并緩緩點着頭。
“這些年,我一個人背負着所有也挺累的。
行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
蘇可萱閉了閉眼。
待她再次睜開,就對江墨白講了一段殘忍的過去:
“酒吧發生誤會之後,我斷了對你的念想。
”
“但是在國外才生活了一個月,我就發現……我懷孕了。
”
“那個時候我不敢告訴家裡人,身邊也沒有值得信賴的朋友。
慌亂之下,我就去找你。
”
江墨白打斷她的話:“找我?
可你沒有……”
“我去找過你的,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當時你已經有了女朋友,你們在舞會上當衆接吻,笑容張揚。
”
那時候的江墨白,因為受了情傷而選擇放縱自己。
換女朋友如同換衣服。
他也不知道心上的姑娘曾經躲在角落,看到了他的放浪形骸……
江墨白手腳冰冷。
呼吸都變得很費力。
蘇可萱垂着眸子,繼續說道:“回去之後,我就一個人去了一家私人診所。
手術那天,下了雨,我一個人躺在手術台上,很冷很冷……”
那是一場噩夢。
蘇可萱現在都會偶爾在深夜被吓醒。
然後一夜無眠。
而她木然的表述,深深刺痛了江墨白。
他恨自己做了混賬事。
也恨自己錯過了蘇可萱。
想到蘇可萱要一個人面對這一些,他心如刀絞!
可他能做的,就是蒼白的道歉:“對不起……”
蘇可萱不需要他的道歉。
她說:“你做錯什麼了呢,當初是我誤會了你,也是我……決定放棄我們的孩子。
”
當年的他們,都太小了。
情濃時,不懂得保護自己。
更無法承擔新生命的到來。
蘇可萱能做的,就是默默送那孩子離開。
然後把自己的心封起來。
她有時候會想,那個孩子會不會怪她?
給了他生的機會,卻又親手埋葬了他……
想着這些,蘇可萱的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
擡手用力抹了一把,她面無表情地對江墨白說:“現在你應該知道,我們回不到過去了吧。
”
在蘇可萱決定做流産手術的那天,兩個人就斷了可能。
知道了前因後果的江墨白,哪裡來的臉來重新追求蘇可萱?
他隻感覺無地自容!
和深深的悔恨!
江墨白又深沉地看了眼蘇可萱,問:“告訴我,怎麼彌補你?
”
“我不需要你的彌補,我想别再看到你。
”
“……好,你也答應我,以後都好好的。
”
“嗯。
”
得到蘇可萱的許諾,江墨白便站起身,離開醫院。
江墨白的腳步,像灌了鉛一樣。
他的兇口,涼飕飕的,不斷有冷意從裡面冒出來。
而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事,就是……
喝酒。
江墨白開車去了酒吧。
他一個人在包房裡,手臂一揮,點了辦趴體需要的用酒量。
等酒一送來,他就開始喝酒如喝水。
這喝法,看得服務生頭皮發麻。
未免出什麼事,服務生找上小周總:“周總,您朋友在304,喝的快不行了!
”
小周總不耐煩地說:“我朋友多了去了,誰啊?
”
“就和您打架那個!
”
服務生的提醒,簡單,扼要。
卻聽得小周總眼皮直跳。
他的身子,不自覺地向後靠了靠,然後更不耐煩了:“他想喝酒就喝,隻要交錢就行。
”
“但他一個人,洋酒、啤酒、白酒全點了一遍,我記得上一個這樣喝的客人,酒精中毒了!
”
提起那位狠人,小周總有印象。
那人不隻酒精中毒,還胃出皿。
最後送醫院去了,還訛了酒吧一筆錢。
江墨白倒是不能訛錢。
可他要真在酒吧裡喝出問題……
那小周總要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是金錢能衡量的!
小周總閉了閉眼,心想早晚把這個麻煩的家夥列上黑名單,不許他再來!
默默埋怨了一通,小周總還是走了一趟。
可剛開包廂的門,小周總就感覺眼睛被酒氣熏着了!
擡手揮了揮面前的空氣,小周總屏住呼吸,走進包廂。
還沒走兩步,就碰倒一片空酒瓶。
“嘩啦啦”的聲音,聽得人很心煩。
但這些酒瓶隻是冰山一角。
不遠處,還有一大片!
看到那些酒瓶數量,小周總也毛了。
他擰着眉說:“我的老天,你一個人喝這麼多?
你也不怕喝死!
”
江墨白努力擡起眼皮。
見是熟人,他便拍了拍沙發,含糊不清地說:“坐過來,一起喝。
”
小周總的确走了過去。
但他沒有和江墨白一起喝,而是拿走他手裡的酒瓶。
“喂,你幹嘛?
”
“你不能喝了,你要是真喝個好歹,我會被你們家人殺了的!
”
江墨白對此,“嘁”了一聲,而後說:“你不讓我喝,我一會兒就去别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