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蕭潇的話,就像溫柔的泉水。
慢慢滋潤着池容幹涸的心。
也幫她……滋生出一點點的希望。
在池容一錯不錯的盯視下,徐蕭潇又說:“按您的說法,您的兒子和兒媳都很優秀,那麼分開,他們肯定會各有各的精彩,所以,我們就祝福他們吧。
”
祝福嗎?
池容沉默下來。
一瞬間,她的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面。
大多數是不開心的。
如果讓柳心愛也經曆這些……
池容立刻晃了晃頭。
然後輕聲喃喃着:“他們都是聰明的孩子,還是讓他們自己來解決吧,不管如何,肯定不會像我當年那樣,留下一筆糊塗賬。
”
見池容不再糾結,徐蕭潇露出寬慰的笑。
下一秒,徐蕭潇發現池容看了過來。
她還說:“謝謝你,願意聽我唠叨,幫我打開心結。
”
“您說話的聲音那麼好聽,哪裡是唠叨?
分明就是在讀歲月給您的散文詩啊。
而且,真正解開您心結的人,是您自己。
”
徐蕭潇的嘴很甜,逗笑了池容。
也讓池容說話的聲音,輕松了幾分:“沒有你的寬慰,我還要繼續鑽牛角尖呢。
”
“這隻能說明,我很擅長和人聊天。
”
“這可不是簡單的聊天,你是别人的心靈導師。
”
得到這樣的評價,徐蕭潇忍不住露出驕傲的小表情。
看她這樣,池容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厚着臉皮,做出個決定:“看來以後,少不得要叨擾你了。
”
“沒問題!
”
滿口答應下來之後,徐蕭潇又後悔了。
她揉揉後腦,商量道:“但您來之前,可要告訴我一聲,我得讓阿姨來收拾一下,不然的話……恐怕會吓到您。
”
池容笑意加深,說:“或者我來幫你收拾也可以。
”
“别别别,我還想在您心中保持一個睿智的形象呢,可不想和豬扯上關系。
”
和豬扯上關系?
池容一下沒聽明白這其中的關系。
但仔細考慮了會兒……
她便彎唇笑出了聲。
此刻的徐蕭潇,也放松了不少。
她還準備一會給柳心愛發一條信息,讓她放寬心。
考慮現在時間不早了,池容準備離開。
徐蕭潇也沒多做挽留。
不過她和池容約了下次見面的時間。
兩個人,邊聊邊向公寓外走去。
彼此間的氣氛,十分融洽。
可就在公寓外的大門口處,有人風風火火地走過來。
秦亦言是根據池容的手機定位才找到這裡的。
不過定位沒辦法精确到幾樓幾号。
秦亦言隻能先找到公寓的保安,要到監控視頻,再确定母親的位置。
結果還沒等他找上保安,竟然就看到了母親和徐蕭潇!
而且看這二人相談甚歡的樣子……
分明就是認識的!
秦亦言詫異又不解,走到徐蕭潇的面前,就對她問道:“你怎麼和我母親在一起?
”
面對突然冒出來的秦亦言,徐蕭潇吓了一跳!
池容則是一臉驚訝,先問道:“你認識徐小姐?
”
“怎麼不認識,她可是心愛的好朋友!
”
幾句話的功夫,秦亦言盯着徐蕭潇的眼神就已經變了。
他不願意将事情想複雜。
隻是……
聯想前後,秦亦言愈發笃定地認為,徐蕭潇在和柳心愛密謀什麼!
徐蕭潇的确有自己的小心思。
但和柳心愛無關。
面對突然的變故,她有點不知所措。
而池容比她還要無措!
她緊盯着徐蕭潇,向其确認道:“你……真的是心愛的朋友!
?
”
徐蕭潇的身份還是暴露了。
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裝傻。
并用驚訝的語氣,對池容說:“真沒想到……您就是心愛的婆婆。
”
徐蕭潇的承認,讓池容無地自容。
因為她們兩個不再是毫無關系的兩個人。
池容變成徐蕭潇的長輩。
而身為長輩,竟然将脆弱的一面,以及内心的隐秘都講給了晚輩聽……
池容覺得别扭極了!
此刻的她,隻想盡快離開這裡!
可又一個人,急匆匆出現。
白羽菲之前給秦亦言打了電話。
還以擔心母親為由,跟了過來。
但白羽菲的擔心……與秦亦言不一樣。
她準備見到池容的時候,就先想辦法将自己摘托出來。
再把母親不告而别的鍋,甩給柳心愛!
結果……
她卻看到了徐蕭潇!
!
因為過于震驚,白羽菲都忘了先關心池容,而是用質問的語氣,對徐蕭潇說:“你怎麼在這裡!
?
”
“因為我就這在這裡。
”
白羽菲哼了聲。
然後毫不客氣地對徐蕭潇告誡道:
“你最好老實點,我哥已經不允許你來我們家了,再敢搞小動作,小心在這個城市裡,沒有立足之地!
!
”
白羽菲的話,讓秦亦言皺起眉。
也讓池容緩緩擡起頭,并問:“你想讓誰沒有立足之地?
”
母親的話,讓白羽菲突然變成了小老鼠一樣。
其實白羽菲平日裡不會如此怕池容。
此刻……
完全是擔心池容會将她們吵架的事,告訴給秦亦言。
但白羽菲多慮了。
因為池容根本沒想将那件事宣揚出去。
畢竟……
是她沒教好女兒。
再想到白羽菲對徐蕭潇無禮,池容又代替女兒道歉:“我這個女兒,一直都口無遮攔,見笑了。
”
徐蕭潇勾了勾嘴角,回應道:“見笑倒是不至于,白小姐什麼行事風格,我很早就領略到了。
”
相比于白羽菲,徐蕭潇的表現,沉穩又大氣。
還暗暗給白羽菲告誡。
兩相對比之下……
池容是愈發感覺到自己女兒的粗鄙。
她覺得,是自己沒能教好女兒。
才讓白羽菲性格不好,氣質不佳,而且……也不夠善良。
但就像徐蕭潇說的,池容已經盡力了。
所以此刻的她隻覺得遺憾。
而不是自責。
深深呼吸了下,池容對幾個年輕人,說:“你們都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
秦亦言以不容拒絕的态度,說:“我來送您。
”
白羽菲也在湊熱鬧:“我也要送!
”
可池容搖搖頭,語氣溫柔卻堅定:“誰都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
母親的拒絕,讓秦亦言不解。
他輕輕皺起了眉:“您為什麼一定要拒絕,是在生我的氣嗎?
還是……生了别人的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