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神色看起來有些迷茫。
又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蔡小糖的一瞬間,猛地一亮。
“夫……夫人”
他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說話時隻能透出絲絲縷縷的氣聲。
“我在,我在!
”
蔡小糖急忙答應,看着他慘白的臉和毫無皿色的嘴唇,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紅,強忍着才沒讓淚水掉下來。
一直以來,在别墅裡都是老七和她的關系最好。
那個接到電話偷偷來給她送戒指,還能和她插科打诨幾句的人似乎就在昨天,可現在,他卻滿身都是傷痕累累,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閉上眼睛,渾身都散發着死亡的信息。
連他都傷成這樣……那厲枭呢?
厲枭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蔡小糖簡直不敢細想,可看着老七現在的樣子,更不敢追問。
随即便聽到他斷斷續續的開口道:“修羅……”
聽他提起厲枭,幾乎所有人都精神一震,屏住了呼吸,聽他繼續往下說。
“咳……”
老七不停的喘着粗氣,又咳出一口皿來,這才繼續往下說道:“修羅……有……危險……”
他像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手也微微的擡起,似乎是想要去抓眼前的蔡小糖,可還不等碰到,便腦袋猛的一歪,再次昏迷了過去。
“快送他去醫院!
醫院!
”
蔡小糖大驚失色,幾乎快要有些語無倫次。
說着又驚慌的看向慕琉蘇:“哥,怎麼辦?
老七說厲枭有危險,你有沒有辦法找到他在哪兒?
如果找不到,他會不會出事……”
蔡小糖關心則亂,看到老七的慘狀,已然有些六神無主了。
慕琉蘇急忙安撫道:“你先别慌,我已經在讓人找了……”
他話說一半,眼底也閃過一抹焦急。
厲枭連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他現在找人,和大海撈針也沒什麼區别。
屋内的皿腥味始終在鼻尖萦繞,慕琉蘇不想讓蔡小糖繼續在這裡待下去,剛要說話,就看到蔡小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激動道。
“對了!
洛晚晚!
哥!
昨天是老五先跟着洛晚晚出去的!
然後一直都沒有回來,結果厲枭他們也出去了……會不會和洛晚晚有關!
我們現在就去找她!
”
蔡小糖像是抓住了什麼關鍵的線索,眼底終于有了一點亮光,說着就要往門外沖。
慕琉蘇緊跟在她身後,剛一出門,便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
“不用找了,我已經第一時間讓人查過了,她的蹤迹,目前也一樣,查不到。
”慕琉蘇沉聲開口,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暗光。
“查不到?
”
蔡小糖聞言一愣,眼底好不容易亮起的光迅速的暗淡了下去。
慕琉蘇也沉默不語,眉頭緊鎖。
那個叫洛晚晚的女人……
從上次林克的事情,他就一直覺得她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所以讓人調查的第一時間,便沒有漏掉她。
可是,她竟然也和厲枭他們一樣,查不到一點蹤迹。
這件事絕對和她脫不了幹系!
隻是現在……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
唯一可能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老七也昏迷了過去,還要看他什麼時候能醒來……
另一邊——
停車場内。
洛晚晚正陰沉着臉,聽着面前的手下彙報。
下一秒——
“砰”的一聲!
原本還站在她眼前的人突然飛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對面的牆上!
“廢物!
追個人都能追丢!
”
洛晚晚咬牙切齒的看着不成器的手下,滿臉不悅。
那手下迅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急忙解釋道:“晚姐,其實不用擔心,他身上中了兩槍,刀傷也有不少,又掉進了江裡,肯定活不成!
其實和死了沒什麼兩樣……”
“哼,你親眼看到他死了?
”
洛晚晚沒好氣的反問。
那人瞬間低頭,不敢再說話。
停頓兩秒,洛晚晚又問道:“那個女人呢?
我不是讓你們把她也帶來嗎?
”
此話一出,方才說話的人瞬間把頭低的更低,小聲說道:“我們的确過去抓人了,但是……我們趕到的時候,别墅裡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沒有人?
”
洛晚晚猛地一愣,随即眼底瞬間湧起濃烈的戾氣。
呵……
厲枭對那個賤人倒是擔心的緊!
難不成出門之前還專門讓人保護起來了?
一連兩件事不順,洛晚晚深吸一口氣,再次問道:“那藥呢?
”
“藥……”
那人滿臉糾結,簡直恨不得原地消失。
又停頓了兩秒,這才繼續道。
“晚姐,藥我們還在想辦法,畢竟是内部研發的東西,現在還沒有正式成果,屬于保密階段,我們隻能想辦法偷出來一顆,而且……而且那藥現在效果還不太穩定,吃完了有可能會發揮效果,清除之前的記憶,也有可能會對大腦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您真的要給修羅……”
“用你教我做事?
”
洛晚晚一記眼刀掃過去,那人立刻便不敢再多話。
空氣安靜了一瞬。
半晌——
“别的我不管,用最快的速度把藥給我拿到,我必須要清除厲枭的記憶,明白嗎?
”
洛晚晚強壓着情緒下了命令。
“是!
”
手下立刻答應,這才終于松了口氣,頭也不回的轉身跑開。
洛晚晚神色陰沉的盯着他走遠,這才恨恨的收回了目光,兇口沉甸甸發悶,壓着一股怨氣。
她沒想這麼快動手的!
原本是打算等着那種藥物的藥性穩定,再想辦法用蔡小糖引厲枭出現,讓他自願服下,跟她離開。
可是……
這一切都被迫提前了。
如果老五沒有聽到那個電話,她也不會被逼到這個份上!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不過,好在厲枭已經在她手上了。
接下來……
隻要拿到那種藥,她的計劃就完成了。
洛晚晚想着,低聲叫來旁邊的另一名手下說了些什麼,随即轉身朝着遠處一處封閉的車庫走去。
來到車庫門前,她輕輕按了一下手中的鑰匙。
大門緩緩的向上拉開。
外面的燈光也一下就打進了昏暗的室内。
車庫邊緣,一道人影正靠牆而坐。
感受到光源,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卻沒有開口說話。
不是别人,正是厲枭。